敌后潜伏记
(节录自徐佩珩回忆录《逝水留痕》)
文/徐佩珩 图/龙莆尧 编辑/谦坤
(十三)
安顿下来之后,我们把电台架设在房间阁楼上,但这次我们电台发出的电波很不理想,不过也总算和总台联络上了。
查辑所设在大路边,除陈队长外,里面还有两个职员,一个姓雷,一个姓梁,阿龙都设法去跟他们认识,细问之下,原来那姓梁的还是我模范团的同学,他在干训所读的是行政系,与陈健很熟悉,他说陈健在清远工作,正和一位田姑娘谈恋爱。为了保密,我不敢将真实姓名告诉他,雷、梁两位都已结了婚,雷太太待人非常和气。
阿龙觉得在这环境复杂的地方工作,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他托阿雷购买了一支半新不旧的左轮手枪,阿龙非常爱惜这件武器,经常拿出来擦拭。我在家里闲来无事,看看书,也画画画。我买了一本漫画书来临摹,这本漫画书的画意都非常有意思,其中有一幅题为“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殍”,画的是一个形容枯槁、衣不遮体的妇人,把饿死了的儿子丢弃街头,临离开时,她依依不舍的回过头去望着孩子,在妇人和孩子的背后,是一排朱漆的大门。这幅画我一连临摹了许多幅,阿龙把它们统统贴在房里的墙上,好像开了画展一般。阿龙经常去陈太太处打麻雀牌,闲下来却不愿看书或写字,我常提醒他,千万不要受环境的影响而变了质,希望他不要忘记自己身上所负的、国家和民族交给我们的重大任务。初叔和刘初老头子更是无聊,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又吃。麦伯有时也来看望我们,他随守忠住在沙坪镇,这时,颜如的旧相识及那对夫妇也来了,他们一共六个人,麦伯说他们的生活仍是和以前一样,未见守忠谈及下一步的行动,颜如则每餐饭后都借酒吹牛,吹得天花乱坠,他说,眼见得守忠的经济也许又沦破产了,最近他们似有诡秘的行动企图,希望我们多留个心眼。
这期间,总台曾命支台送电池给我们,支台派黎升翰来,我们见面非常欣喜,他在沙坪住了两天便走了,我们买了一束胶筷子,托他回去送给同事们,让他们每顿饭都忘不了我们。
九江与沙坪只隔一江之水,江那边敌人在江边建了许多碉堡,并日夜戒备。所长太太有一位赌友叫易姑娘,她专干将自由区的人带过江去的活,因此常来往于沙坪与九江之间,对那边敌人的动态十分熟稔,阿龙常去陈太太处打麻雀牌,因而认识了易姑娘。对着茫茫的江水,我突然萌发了经九江回家乡一趟的念头,我想,这样一来可会见久别的父母,二来,也是主要的,可了解广州一带的情况,为将来的潜伏作准备。我把想过江的事告诉易姑娘,恳求她帮忙,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不过她说,偷渡过江要候机会。我在旧衣档里买了两套唐装衣裤,又把头发卷成一个髻的模样,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地地道道的一个小妇人。不久,易姑娘来告诉我,驻在九江的日本鬼子撤到别处去了,江岸只剩下一些汉奸在把守,这些汉奸成不了大气候,只要有钱便行,她嘱咐我翌晨绝早到沙坪的码头等候。(未完待续 欢迎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