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
军人的荣光
一
黎明未醒,他们已把钢枪擦亮;夜色如漆,他们仍让目光成炬。
军人——一个让汉语陡生金石之声的名词。一声呼唤,便卷起万里旌旗;一次默念,便立起千钧脊梁。
他们是无声的雷霆,是静止的狂澜;是将锋芒藏于和平、将火焰隐于寂静的人。
二
我曾循着历史的硝烟,踏过被弹片啃噬的战壕,指尖掠过被血与火烤硬的泥土。
在那被岁月风干的凹痕里,我触到一截截不肯冷却的骨头——它们仍保持着冲锋的姿势。
那一刻,我懂了:所谓“军人”,不是笔挺军装的剪影,而是刺刀上永不融化的霜雪,是瞳孔里永不熄灭的星火。
三
第一次真正读懂军人,是在魏巍《谁是最可爱的人》里。
书页很轻,铅字却重逾千钧。松骨峰上的血,汉江南岸的雪,一件件被弹孔洞穿的棉衣,在字里行间炸裂成漫天火光。
原来“可爱”可以如此锋利,足以划破一切浮华。
当我再次合上书,耳畔仍呼啸着长征的风——
那风,吹着草鞋踏过雪山,把体温留给脚印;
那风,推着铁锅煮皮带,把苦涩熬成黎明;
那风,最终吹熄了旧时代的烛火,却点燃了新中国的晨曦。
四
枪声远去,军号渐歇。和平,像一张温润的宣纸,掩盖了曾经的刀痕。
可军人并未退场,只是换了一种姿势守护——
他们在边关,以孤独为刃,将万顷月光削成界碑;
他们在海岛,把潮声听成军歌,让礁石长出绿色的守望;
他们在高原,把每一次呼吸都举过头顶,让稀薄的空气也学会敬礼。
没有掌声,没有聚光灯,他们的功勋被风雪一遍遍擦拭,却从不褪色。
五
时代喧嚣,流量如潮。有人崇拜市值,有人追逐光环,有人哂笑:“傻大兵,值几个钱?”
可军人自有他们的算法——
一枚军功章的重量,等于灾区孩子重新搂住母亲的那一秒;
一身迷彩的价值,等于决堤时人墙堵住洪峰的那一步;
一次逆行,等于把“活着”两个字,从死神手里抢回来,再郑重递到百姓掌心。
2008年汶川,残阳如血。我看见士兵的手指在钢筋水泥间刨出血痕,看见他们背着九旬老人一口气冲上九层楼,看见他们把自己绑在直升机滑索上,把自己投进震后的深渊。
那一刻,所有质疑都哑口无言——
原来,有一种“傻”,是用生命去兑现承诺;
有一种“大”,是把十四亿人的安危扛在肩上。
六
军人,是共和国最长情的恋人。
他们给祖国的情书,不写玫瑰与月色,只写“若有战,召必回”;
他们给人民的誓言,不用修辞与韵脚,只用匍匐、奔跑、倒下、再站起。
当万家灯火亮起,他们把自己站成更黑的夜,只为让每一束光都安心入睡。
七
今天,当我们在键盘上敲下“岁月静好”四个字,请不要忘记——
那背后,是无数军人把钢枪抱成了第二根肋骨,
是无数迷彩把边关站成了故乡的形状,
是无数年轻的心跳,把“平安”二字,一寸寸推进了我们的生活。
军人啊,你们无需名片。
你们的名字,写在界碑的正面,写在国旗的经纬,写在每一次国歌奏响时我们滚烫的眼眶里。
你们的故事,终将化作山河的骨骼、星辰的坐标,在漫长岁月里,替我们回答:
什么叫——
“以吾辈之青春,护卫盛世之中华!”
作者介绍
龚飞,男,60后,退休职工,中共党员,四川泸州人,大学本科,笔名公明、于荷。高级政工师、记者。四川省首届“书香之家”入选家庭。中国散文学会和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泸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市散文学会常务理事。江阳区政协文史研究员。泸州市龚氏文化研究会执行会长兼秘书长,泸州本土文苑联谊会秘书长。散文《话说牙齿》《说“春”》荣获中国散文学会举办的全国散文作家论坛征文大赛一、三等奖,散文《我家住在长江边》荣获第十届“相约北京”全国文学艺术大赛一等奖,散文《书为伴》《我的称呼》《做客农家》入选《新诗文选》《四川精短散文选》《盛世长讴》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