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忘 军 旅
戎马生涯二十八载,足以让初春的新枝长成挺立于风雪的苍松,犹记十八岁那年,绿皮火车载着一身稚气的我驶入营区,班长将叠成棱角分明的军被放在我床头,指尖划过被角时说:“这方方正正里,藏着军人的筋骨”,那时的军号是清晨五点的哨音,裹着营房外的露水钻进耳朵,如今军号是记忆里的回响,总在某个无眠的深夜漫上来,让掌心泛起当年握枪时磨出的老茧。
军装的温度早已浸透血脉,九十八岁的人民军队,恰是一部写在山河间的史诗,我曾在军史馆见过南昌起义时的马灯,玻璃罩上的裂痕里,仿佛还能看见起义军战士在雨夜里擦拭枪栓的剪影;我曾在训练场摸爬滚打,看朝阳把队列的影子拉得很长,听战术教官吼出“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箴言;也曾在国防后备建设中呕心沥血,带着年轻干部走遍辖区的山山水水,在地图上标注出每一处潜在的应急点位。这身军装的重量,从来不是布料与纽扣的总和,是危难来临时的挺身而出,冲锋的背影后是对人民的承诺;是告别军营时,叠好最后一床军被的不舍,被子的棱角里还留着最初的誓言。
建军节的哨音又将在晨曦中响起,此刻多想再敬一个标准的军礼:向南昌城头的星火、向长津湖的冰雪、向加勒万河谷的界碑、向所有穿军装的日子、向并肩作战的战友、向牵挂我们的人民。愿年轻的战友们接过钢枪时,能感受到我们传递的力量;愿我们的军队如松柏常青,永远向着太阳的方向,护佑这片土地上的国泰民安。
作者筒介
杨光善,甘肃武威市人,1990年3月入伍,上校军衔,长期在西北军营工作,精于军队战备、训练和管理,尤其对国防后备力量建设有深入的研究,多次在军地报刊杂志上发表了反映军队生活和一些研究性文章,退役后定居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