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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血亲陌路
剑光如雪，划破南宫府的夜空。
云无心与燕三娘背靠背站在庭院中央，四周是数十名持刀的黑衣人。南宫傲负手立于台阶之上，黑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眼中幽光更盛。
"云家余孽，今日便送你去见父母！"南宫傲声音阴冷如铁。
云无心体内剑种感应到杀机，自行运转起来。但与以往不同，这次他感到一股清凉之气从掌心传来——是燕三娘的手！双玉佩融合后，两人的内力竟能相互调和。
"左边交给我。"燕三娘低语，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
南宫傲一挥手，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云无心并指为剑，一道无形剑气横扫，冲在最前的三人应声倒地。燕三娘则如穿花蝴蝶，剑光过处，血花点点。
"幽冥掌！"南宫傲突然飞身而下，右掌泛起诡异黑气，直取云无心天灵盖。
云无心抬掌相迎，双掌相接的刹那，他感到一股阴寒内力如毒蛇般钻入经脉。就在危急时刻，一道白影闪过，南宫羽横剑挡在两人之间！
"父亲住手！"
南宫傲收掌怒喝："逆子！你要背叛家族吗？"
南宫羽剑尖微颤，却寸步不让："二十年前的错，不能再犯！"
"错？"南宫傲厉笑，"云清私藏剑诀，死有余辜！"他突然变招，一掌拍向南宫羽胸口。
云无心见状，体内剑种全力爆发，一道剑气后发先至，逼得南宫傲回掌自保。趁这间隙，南宫羽急道："从西侧墙走！洪天威的人在墙外接应！"
燕三娘拉起云无心："走！"
两人且战且退，眼看就要到达西墙，忽听一声阴笑："想走？"冷千秋如鬼魅般从阴影中闪出，手中毒镖直取燕三娘后心！
云无心反手一挥，剑气击落毒镖，却不料这是虚招。冷千秋真正的杀招是左手三枚透骨钉，已无声无息逼近云无心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南宫羽飞身而至，长剑如虹，将透骨钉尽数击落。"走啊！"他冲云无心大喊。
云无心深深看了南宫羽一眼，抱起受伤的燕三娘纵身跃上墙头。墙外果然有丐帮弟子接应，一行人迅速隐入夜色。
长安城外破庙中，洪烈正焦急等待。见众人归来，他急忙迎上："燕姑娘怎么了？"
"中了毒镖。"云无心小心地将燕三娘放在草铺上。她右肩一片乌青，显然是冷千秋的追魂镖所致。
洪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这是家父珍藏的'玉露丹'，可解百毒。"
服下药丸后，燕三娘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她虚弱地睁开眼："南宫羽...他为什么帮我们？"
云无心摇头："我也不明白。但他喊我'云弟'，还说二十年前的错..."
"因为他确实是你兄长。"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庙外传来。众人警觉起身，只见南宫羽踉跄走入，胸前一片血红。
"你受伤了？"云无心下意识上前扶住他。
南宫羽苦笑："家父的幽冥掌...不碍事。"他看向燕三娘，"燕姑娘没事就好。"
洪烈警惕地挡在两人面前："南宫公子有何贵干？"
南宫羽不答，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与云无心那块质地相同，只是图案是半片莲叶。
"这是..."
"家母留给我的。"南宫羽声音低沉，"她本是云家侍女，与云大侠有情，怀了我后被南宫傲强娶为妾。我出生后不久，她就被南宫傲害死了。"
云无心如遭雷击："你是说..."
"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南宫羽直视云无心的眼睛，"二十年前中秋夜，南宫傲为夺剑诀，设计陷害云大侠。他本想连你一起杀掉，是燕铁山前辈拼死将你送去了少林。"
燕三娘挣扎坐起："那我爹为何会在南宫家水牢？"
"因为他查到了真相。"南宫羽面露愧色，"半月前燕前辈夜探南宫府，发现了家父与听雨楼勾结的证据。家父将他囚禁，严刑拷问你的下落。"他转向云无心，"家父一直以为剑诀全本在少林，没想到玄慈大师只给了你半部。"
庙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南宫羽脸色一变："是听雨楼的追兵！你们必须立刻离开长安！"
"一起走！"云无心抓住南宫羽的手腕。
南宫羽却挣脱开来："我留下拖延时间。"见云无心还要坚持，他厉声道，"云家血脉不能断绝！去找无尘子，只有他能教你控制剑种！"
马蹄声越来越近。南宫羽推着云无心往后门走："出城往西南，经汉中入蜀。青城山无尘谷有阵法守护，到了山脚点燃这个，自有人接引。"他塞给云无心一支信号烟花。
"保重。"云无心重重握了握南宫羽的手，背起燕三娘随洪烈迅速离去。
三日后，汉中郊外的小村庄。
连日奔波让燕三娘的伤势有些反复。云无心决定在此休整一日，用村民提供的草药为她疗伤。
"我自己来。"燕三娘接过药碗，却因手臂无力差点打翻。云无心连忙接住，两人的手在碗边相触，一时都有些怔忡。
"还是我来吧。"云无心轻声道，用布巾蘸了药汁，小心擦拭她肩上的伤口。
燕三娘疼得倒吸冷气，却强忍着不出声。月光透过窗纸，映得她侧脸线条格外柔和。云无心忽然发现，这位平日英气逼人的女侠，此刻竟有几分脆弱的美。
"看什么？"燕三娘察觉到他的目光。
云无心慌忙低头："没...我在想南宫羽的话是否可信。"
"半真半假。"燕三娘蹙眉，"他救我们是真，但隐瞒了什么。我总觉得他与南宫傲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正说着，村外突然传来惨叫。云无心一跃而起，抓起长剑冲出门去。只见村口火光冲天，十余骑黑衣人正在烧杀抢掠！
"听雨楼的畜生！"云无心怒发冲冠，纵身扑向为首之人。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一道剑气贯穿胸膛。
其余杀手见状，纷纷围拢过来。云无心剑指连点，每一指都有一人倒下。但杀戮并未平息他心中的怒火，反而让剑种越发躁动。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涌上心头，他双眼渐渐泛起血红...
"云无心！"燕三娘的呼喊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醒醒！"
云无心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站在尸横遍野的村口，双手沾满鲜血。更可怕的是，有几个村民也倒在血泊中——他们只是被误伤的！
"我...我做了什么？"他浑身发抖。
燕三娘不顾伤势，紧紧抱住他："不是你的错。剑种失控了，我们得尽快找到无尘子。"
幸存的村民惊恐地看着云无心，有孩童吓得大哭。云无心跪倒在地，痛苦地抱住头。燕三娘向村民深深一揖，留下所有银两，然后扶着浑浑噩噩的云无心离开。
当夜，两人露宿山林。燕三娘生了堆小火，默默烤着干粮。云无心呆坐一旁，眼神空洞。
"吃点东西。"燕三娘递过烤热的饼。
云无心摇头："我差点杀了无辜的人...就像当年南宫傲杀我全家一样。"
"不一样！"燕三娘厉声道，"你是失控，他是蓄谋！"见云无心仍无法释怀，她放缓语气，"还记得玉佩上的话吗？'无相无我'——剑诀真谛不在杀伐，而在超脱。"
云无心苦笑："我连自己都控制不了，谈何超脱？"
燕三娘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那就学会控制。"她的手掌温暖干燥，"你不是一个人。"
火堆噼啪作响，映得两人脸庞忽明忽暗。云无心望着眼前这个一路相伴的女子，胸中涌起一股暖流，渐渐冲淡了血腥的记忆。
"睡吧，我守夜。"他轻声道。
燕三娘摇头："你更需要休息。"
争执不下，最后两人背靠背而坐，轮流小憩。云无心听着身后均匀的呼吸声，悄悄将外袍披在燕三娘肩上。月光下，他注意到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还带着一丝倔强的弧度。
"我一定会保护你。"他在心中默念。
次日清晨，两人继续向西南行进。为避开官道上的耳目，他们专走山间小路。燕三娘的伤势渐渐好转，但云无心体内的剑种却越发不稳定，时有真气外泄，震得周围草木簌簌作响。
五日后，两人抵达剑门关。雄关如铁，地势险要。过关时，云无心突然拉住燕三娘："有人跟踪我们。"
燕三娘不动声色地点头："从昨天就发现了，至少三批人。听雨楼、南宫世家，还有..."
"丐帮？"云无心诧异地看着远处几个乞丐打扮的人。
"不像是洪烈的人。"燕三娘眯起眼睛，"看他们的步伐，都是练家子。"
两人假装不知，顺利过关后突然加速，甩开大部分跟踪者。但仍有几个黑衣人紧追不舍。行至一处密林，云无心猛然回身，剑气横扫，逼得追兵现形。
"果然是听雨楼的走狗！"燕三娘拔剑在手。
黑衣人并不答话，其中一人突然吹响哨子。霎时间，林中又窜出二十余人，将两人团团围住！
"看来只能杀出去了。"云无心沉声道。他努力压制剑种，生怕再次失控伤及燕三娘。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林间突然飘来一阵笛声。那曲调清越空灵，仿佛山涧流水，让人闻之心平气和。奇怪的是，听雨楼的杀手们却如临大敌，纷纷捂住耳朵。
笛声渐近，一个青衫少年从树梢飘然而下。他约莫十七八岁，眉目如画，手持一支碧玉长笛。
"无尘谷门前，不得喧哗。"少年声音清冷，"二位可是云公子与燕姑娘？"
云无心警惕地点头。
少年微笑："家师无尘子算到二位近日将至，特命我前来接引。"他转向那些杀手，"诸位请回吧，此去青城山乃道家清净地，不宜刀兵。"
为首黑衣人厉声道："小道士少管闲事！听雨楼要的人，还没有——"
话音未落，少年笛声突转尖锐。那黑衣人顿时如遭雷击，七窍流血倒地！其余人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抬着同伴尸体仓皇逃窜。
"在下柳青尘，家师座下弟子。"少年拱手一礼，"二位请随我来。"
云无心与燕三娘相视一眼，跟着少年向青城山方向行去。山路越来越陡，云雾渐浓。柳青尘脚步轻盈，如履平地。转过一道山崖，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古朴的道观矗立在云雾之间，门匾上"无尘谷"三个大字苍劲有力。
"到了。"柳青尘推开观门，"家师已等候多时。"
观内庭院中，一位白袍道人正在抚琴。他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面容清癯，双目却如婴儿般纯净。琴声戛然而止，道人抬头微笑：
"二十年了，云家的孩子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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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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