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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剑种暴走
南宫世家后院，月光如水。
燕三娘伏在墙头的阴影里，屏息观察。她已在此蛰伏半个时辰，摸清了护卫巡逻的规律。南宫府比她想象的还要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连房顶都有暗哨。
"戌时三刻换岗..."燕三娘默记时间，从怀中取出洪烈给她的地图。地牢入口在后花园假山后，需经三道机关。
更鼓声起，护卫开始换岗。燕三娘如狸猫般轻盈跃下，借着花木掩映，迅速接近假山。假山看似普通，但她父亲曾教过她识别机关——第三块凸起的石头就是开关。
按下机关，假山无声移开，露出黑洞洞的入口。燕三娘深吸一口气，闪身而入。
地道阴冷潮湿，墙壁上挂着昏暗的油灯。燕三娘贴着墙根前进，忽然耳尖微动——前方拐角有呼吸声！她捏起一枚铜钱，屈指弹出。
"哎哟！"一声痛呼，接着是身体倒地的闷响。燕三娘箭步上前，见一名守卫正捂着额头晕倒在地。她迅速将人拖到暗处，继续前进。
第二道机关是翻板陷阱。燕三娘从靴筒取出准备好的铁钩，勾住对面石壁，荡了过去。落地时脚尖轻点，不发出一丝声响。
最后一道是铁栅栏，锁着拳头大的铜锁。燕三娘从发髻取下一根细如牛毛的铁丝，在锁孔中拨弄几下，锁应声而开。
推开铁栅，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水池。水池中央有个铁笼子，半浸在水中。笼中蜷缩着一个瘦削的身影，铁链穿透了他的琵琶骨。
"爹！"燕三娘险些喊出声来。她强忍泪水，轻手轻脚地踏上通往铁笼的窄桥。
铁笼中的身影微微一动，抬起头来。那张曾经英武的脸如今瘦得脱了形，但眼神依然锐利。
"三娘？"燕铁山声音嘶哑，"你怎么来了...快走！这是陷阱！"
燕三娘已到笼前，手中剑光一闪，斩断铁锁。"女儿来救您出去。"她声音哽咽，小心地避开父亲伤口，扶他起身。
燕铁山却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听我说，南宫傲故意放出消息引你来。他想要的是你体内的剑种！快走！"
"已经来不及了。"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
燕三娘猛然回头，只见南宫傲负手而立，身后站着冷千秋和十余名黑衣人。更可怕的是，那些黑衣人竟穿着各派服饰——华山、崆峒、点苍...几乎涵盖了中原各大门派！
"燕姑娘远道而来，怎么不通知一声？"南宫傲缓步上前，眼中幽光闪烁，"正好各派高手在此，可以一同见证叛逆伏诛。"
燕铁山将女儿护在身后："南宫傲！二十年前你为夺剑诀杀害云清夫妇，今日又要害我女儿吗？"
南宫傲冷笑："燕铁山，你偷听我与听雨楼的谈话，本该当场毙命。留你到现在，就是为了引这小丫头来。"他目光转向燕三娘，"你体内有另一半剑种，今日便与云家余孽的一同取出！"
燕三娘拔剑在手："休想！"
"拿下！"南宫傲一挥手，十余名黑衣人同时扑上！
燕三娘剑光如练，瞬间刺倒两人。但她心知寡不敌众，必须速战速决。她突然变招，剑势如燕回旋，身形飘忽不定，正是燕家绝学"飞燕还巢"！
剑光过处，血花飞溅。七名高手接连惨叫倒地，其余人骇然退后。冷千秋见状，扬手打出三枚透骨钉，直取燕三娘要害！
燕铁山突然推开女儿，自己却被透骨钉击中胸口！"爹！"燕三娘悲呼一声，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
南宫傲狞笑着上前："父女情深，正好一同上路！"他右掌泛起黑气，幽冥掌力轰然拍出！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无形剑气破空而来，与掌力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
"南宫傲！"云无心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地牢中回荡。他如大鹏展翅从入口飞掠而至，身后跟着满身是血的南宫羽。
"云无心！"燕三娘又惊又喜。
云无心落在她身旁，目光扫过重伤的燕铁山，眼中怒火更盛："南宫傲，今日我要为父母报仇！"
南宫傲不惊反笑："好啊，云家余孽和叛徒都到齐了！"他看向南宫羽，"逆子，你竟敢背叛家族？"
南宫羽剑指父亲："从我知道你杀害我生母那刻起，南宫家就与我无关了！"
"找死！"南宫傲暴喝一声，幽冥掌全力拍向南宫羽！
云无心闪身上前，与南宫羽并肩而立。奇妙的是，两人虽从未配合，此刻却默契十足。云无心剑气纵横，南宫羽剑法精妙，一刚一柔，竟将南宫傲逼退三步！
"双剑合璧？"南宫傲脸色微变，"原来如此...你们兄弟体内剑种同源！"他突然变招，掌风如鬼哭狼嚎，直取云无心丹田，"那我便先废了你！"
云无心抬掌相迎，却见南宫傲掌势突变，转而拍向一旁的燕三娘！这一变故太过突然，云无心救援不及——
"砰！"
南宫羽舍身挡在燕三娘面前，硬接了这一掌！他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胸前衣衫尽碎，露出一个乌黑的掌印。
"兄长！"云无心扶住南宫羽，后者却推开他："救燕姑娘...走..."
南宫傲冷笑："一个都别想走！"他双掌齐出，幽冥掌力如排山倒海般压来！
云无心正要硬接，忽听身后燕三娘一声痛呼——冷千秋的毒镖击中了她的肩膀！转头看去，燕三娘已半跪在地，脸色惨白。
这一瞬间，云无心只觉脑海中某根弦"啪"地断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从心底燃起，瞬间席卷全身。丹田处的剑种疯狂旋转，释放出澎湃如海的内力！
"啊——！"云无心仰天长啸，周身突然迸发出无数道剑气，如风暴般向四周席卷！
地牢石壁在剑气冲击下纷纷崩裂，水池激起丈高水柱。离得近的几名黑衣人瞬间被剑气贯穿，惨叫着倒地。就连南宫傲也不得不运功抵御，连连后退。
"剑种暴走？"南宫傲又惊又喜，"好！待你力竭，正好取种！"
云无心此刻已陷入半疯狂状态。他双目赤红，长发飞扬，剑气不受控制地四散射出，无差别攻击着周围一切。燕三娘强忍伤痛，想要靠近他，却被一道剑气划破手臂，鲜血直流。
"云无心！醒醒！"她大声呼喊，但云无心似乎已听不见任何声音。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个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响起："无心...看这里..."
燕铁山挣扎着站起，从怀中掏出一本染血的日记，翻到某一页："这是...你父亲最后的笔迹..."
云无心狂暴的目光下意识看向那页纸。上面是熟悉的字迹："剑即是我，我即是剑。无相无我，方见本心..."
仿佛一盆冷水浇下，云无心周身剑气突然一滞。燕铁山趁机上前，一指点在他眉心："静心！"
这一指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燕铁山毕生功力。云无心浑身一震，眼中赤红渐渐褪去，周身剑气也慢慢收敛。
"燕...燕前辈..."他虚弱地开口。
燕铁山却喷出一口鲜血，缓缓倒下。燕三娘扑上前扶住他："爹！"
"走..."燕铁山将日记塞给云无心，"带着这个...去少林...玄慈..."话未说完，他的手已无力垂下。
"爹——！"燕三娘悲痛欲绝。
南宫傲见状，立刻挥手："拿下他们！"
云无心强忍悲痛，一手抱起燕铁山的遗体，一手拉起燕三娘："走！"南宫羽也挣扎起身，三人向出口冲去。
冷千秋率人紧追不舍。刚到地牢入口，南宫羽突然转身："你们先走！"他不顾伤势，剑光如虹拦住追兵。
"兄长！"云无心不忍离去。
南宫羽厉声道："记住，剑种之力源于心静！"说完便与追兵战作一团。
云无心咬牙带着燕三娘跃上屋顶。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突然一声巨响，地牢入口轰然坍塌——南宫羽竟引爆了预先埋设的火药，与追兵同归于尽！
"南宫羽！"云无心痛呼一声，却被燕三娘拉住："快走...别让他们的牺牲白费..."
两人借着夜色掩护，翻墙逃离南宫府。云无心背着燕铁山的遗体，燕三娘勉强跟随，血迹一路滴落。
出城后，云无心找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安置。燕三娘因失血过多已陷入半昏迷状态。云无心为她包扎伤口，又找来清水喂她服下伤药。
忙完这些，他才颤抖着翻开燕铁山的日记。最后几页记载着二十年前那个血腥之夜：
"中秋夜，南宫傲邀云兄赏月。我因事迟至，正见南宫傲以幽冥掌偷袭云兄...夫人为护幼子，以身挡掌...我趁乱救出无心，送往少林...南宫傲与听雨楼主冷千秋密谋，欲嫁祸魔教..."
日记中还夹着一封血书，是云清临终所写："无心我儿，见字如晤。无相剑诀非杀戮之术，乃修心之法。剑种大成时，当以慈悲心驾驭..."
泪水模糊了云无心的视线。他轻轻合上日记，望向洞外渐白的天色。长安城方向，隐约可见浓烟升起——那是南宫府的方向。
"南宫傲...听雨楼..."云无心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他想起南宫羽最后的话：剑种之力源于心静。
燕三娘在昏迷中呢喃："爹...南宫羽..."
云无心为她盖好外衣，轻声道："我们会为他们报仇的...但不是为了仇恨。"
他盘膝而坐，开始按照无尘子所教调理内息。这一次，他不再抗拒剑种，也不被愤怒支配，而是尝试与之和谐共处。
"不思善，不思恶..."云无心默念剑诀，渐渐进入物我两忘之境。奇妙的是，体内原本躁动的剑气开始有序流转，如百川归海，汇聚丹田。
一缕晨光透过洞口照进来，落在燕三娘苍白的脸上。云无心静静注视着她，心中有了决断。
"等你好些，我们就去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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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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