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留痕（一）
——《雪泥鸿爪》（之十九）
作者：王瑞初
世人皆知夏威夷风光旖旎，是度假胜地。可是，说起夏威夷，谁能忘得了珍珠港？谁能忘得了二战时期发生在这里的那场惨烈的战争？
2011年10月19日下午，我们到达夏威夷后，首先就乘船游珍珠港，首要目标就是去亚利桑那号沉船纪念馆。
在游艇上远远望去，通体洁白的纪念馆横陈在海天之间。它两头略高，中间低平。游伴们指点着，议论着：“看！像一艘白色的战舰！” “不，不，两头是方方的，怎么有点像一个巨大的白色棺木哇？”导游接过话头：“说对啦，那就是个大棺材！它收殓着1177名美国海军将士的骸骨呢！”导游沉重地放低了声音继续介绍说：“实际上，那是一个海上十字架！与水面上白色纪念馆成十字交叉的，是珍珠港事件中被日本飞机炸沉的亚利桑那号战列舰——它是唯一没被打捞起来的舰船……”听了导游的介绍，人们静穆下来。我们默默地望向纪念馆，只见白色建筑周边是深蓝色的海水，在它中部上空，有星条旗在海风中猎猎飘飞。
走下游艇，踏上纪念馆的地面，游人都变得更加安静而凝重起来，我的心也在发紧：原来，白色纪念馆正是跨建在亚利桑那号船舰沉没的残骸上！海水清澈，细看水下，沉船的轮廓清晰可见！我看到，船甲板锈迹斑斑，它的烟囱如同一个张大的嘴巴，在向人们讲述着80多年前那一场偷袭战的无耻与残酷！
20世纪30年代日本侵华，为争夺在亚洲的利益，美对日实施石油、钢铁等战略物资的禁运，日本想通过战争打破封锁，夺取东南亚的资源。日本计划先摧毁美军的太平洋舰队，便由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主持，1941年夏天开始，组建由6艘航母、400余架飞机组成的特遣队。与此同时，日本一方面派大量间谍收集珍珠港的防务信息，另一方面，又派外交官与美进行所谓的“和平谈判”，以此来施放烟幕弹。
1941年12月7日清晨，当地时间7点55分左右，夏威夷海风轻拂，阳光和煦，珍珠港美国海军基地一片宁静祥和。早起的官兵在甲板上忙碌着，贪睡点的还在梦乡之中。突然，亚利桑那号甲板上的官兵们发现，远处海天之间有飞机的影子。“哈哈，哪里的飞机呀？”“快看，快看！好像是在往我们这里飞来呢！”没等他们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没等到贪睡的人清醒过来，就在他们嘻嘻哈哈、指指点点的当儿，日军的战斗机、轰炸机、鱼雷机共183架已飞抵珍珠港上空，霎时间，大量的炸弹从天而降，珍珠港爆炸声四起，火光冲天！美军太平洋舰队的主力战列舰“亚利桑那号”“俄克拉荷马号”等遭鱼雷、炸弹攻击，遭受重创，特别是“亚利桑那号”因自身的弹药库被炸，迅速沉没，舰上1177名官兵全部牺牲，另外的舰艇上也牺牲了1千多人！美军机场被毁，因毫无准备，珍珠港美军飞机也都被炸毁了。
第一波偷袭于8点40分结束，仅10分钟之后，日军又有171架飞机升空，对珍珠港内剩余的舰船和陆地设施再次进行轰炸，美舰“内华达号”“西弗吉尼亚号”“加利福尼亚号”又遭重创！浓烟滚滚，油污覆盖海面，不少美军将士在仓促应战时、甚至是在睡梦中伤亡。
很快，9时40分左右，日军撤离，10时全部返航。日军仅损失29架飞机、5艘袖珍潜艇，伤亡仅百人，而美军有4艘战列舰被击沉，10艘舰船受损，约188架飞机被炸毁，2403人死亡，1178人受伤。
次日，美国不再犹豫观望，对日宣战，正式卷入二战，太平洋战争全面爆发……
怀着沉重的历史追思，我们就近观察，这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海面白色建筑物与水下沉船恰恰构成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它是历史的痕迹，它是二战留下来的创伤！这个永久定格在海天之间的十字架，代表着美国人民和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们永远为死难者祈祷！
往前走，宽敞明亮的仪式厅两侧墙壁上和顶部共有21扇窗户，它象征着21响礼炮，表达着后人对英烈们最崇高的敬意。走到尽头处，圣室里洁白的大理石墙上，密密地刻着当年在亚利桑那号战舰上牺牲的官兵的名字。游客中有人在此静静伫立，有人在墙根献上花束，也有人向海里抛撒花瓣……人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寄托着哀思。
室内，陈列着当年珍珠港的机场、战列舰等的模型和图片。我们慢慢地走动着，默默地观看着。
回程中，导游补充了两个传说：一是亚利桑那号被炸沉的那一天，亦即1941年12月7日恰逢周日，该舰有40来个官兵因休假而不在舰船上。但后来他们一致要求：请求在他们死后，把他们的遗体也扔到水中舰船的残骸里去，他们要永远与死难的战友相伴，永远与他们心爱的亚利桑那号战列舰相伴！
第二个传说是，珍珠港欢迎来自全世界各个国家的游客，唯独不欢迎一个国家的人来此！实际上，这个国家的人也没脸来此参观、游览。
乘游艇返回陆地后，我们发现有一艘比较老旧的舰船停泊在海岸边，有不少人停下来观瞻、拍照。噫！在珍珠港海军基地，舰船多的是呀，这艘旧舰船有什么特殊之处吗？一问方知这艘旧舰船果然是非同凡响，原来它就是密苏里号战列舰——它曾经是美国第三舰队的旗舰，1945年曾参加对日本本土作战。
1945年9月2日，日本天皇无条件投降的签字仪式，就在此舰主甲板上举行，密苏里号这艘功勋舰船因此更是闻名世界了。
了解到这些，我们也都停下来仔细地瞻仰它，并拍照留念。
导游讲的两个传说引发了我的联想，我与三位老先生议论起来：珍珠港不欢迎日本人来参观、游览，我国云南腾冲至今也不接待日本人，如有日本人去到腾冲，任何人都不为其提供食物！
“这里墙上刻着1177个牺牲者的名字，可大家知道纪念中国远征军的腾冲国殇墓园吗？墓园忠烈祠两侧墙壁上镶嵌有中国远征军第20集团军为夺回腾冲时阵亡将士的题名碑，竟有9618人！”“是啊，腾冲，是我们从日本人手里夺回的第一座县城。据说夺城之战打了4个多月124天，那真是一寸山河一寸血呀！”“腾冲不接待日本人，还让倭冢里的鬼子长跪在英烈们的墓前，这都是应该的！”
我们的议论激愤而又沉重。不可一世的日本鬼子和德寇等最终被打败了，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了！几位老先生齐声慨叹道：“真的是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啊！”
【作者简介】
王瑞初，女，1944年11月生于湖北省浠水县，1967年7月毕业于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中学语文高级教师。曾参加《古典诗歌鉴赏》（武汉出版社出版）、《配画唐诗一百首》（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出版）、《配画宋词一百首》（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出版）及《中学生汉语规范化读本》（湖北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等书籍的编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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