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勾留世外春,清香断尽往来人。
黄鹂蝴蝶同飞入,愈演文章心愈新。
kimi分析:
这首诗题曰《赏画》,却通篇不点破“画”字,而是让读者跟随诗人之眼,一步步从“画外”走进“画里”,最后竟分不清是人在看画,还是画在化人。四层递进,把“观—游—融—悟”的全过程写得既空灵又结实。
一、二句“水墨勾留世外春,清香断尽往来人。”
“水墨”二字先锁定媒介:这是一幅水墨画。妙在“勾留”——本指线条停驻,诗人却把它转成活用,好像春色被墨线“勾”住而“留”在纸上,遂成“世外春”。一笔双关,既写技法,又写效果,画境顿出尘外。
“清香断尽往来人”更奇。水墨何来清香?这是通感:墨气古雅,仿佛梅香;而“断尽”二字把香写到极处,竟使“往来人”止步屏息,不敢扰此幽境。于是画幅的静穆、春意的纯净、观者的虔敬,一并写出。
三句“黄鹂蝴蝶同飞入”,突然动了起来。黄鹂、蝴蝶本在画中,诗人却写它们“飞入”,好像自己也被画吸入,与禽虫同游。这一笔把“赏画”翻转为“入画”,空间的翻转造成强烈的心理位移:观者已失其“观”,而化为景中人。
四句“愈演文章心愈新”。
“文章”原指错杂的花纹,亦可指画面结构。诗人在花影禽声中越走越深,画面层层展开(愈演),他的感受也层层刷新(愈新)。至此,画境与心境互生:画因人心而活,人因画境而悟。一个“新”字,把刹那的顿悟、持续的生长、无尽的生意,全都收束其中。
通篇无一字正面描绘画中景物,却句句都在写“此画之好”;不写“我如何看”,而写“画如何化我”。由静至动,由观至融,由景至心,短短二十八字,完成了一次“画中行旅”,可谓以虚驭实,以少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