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迹忆·小小说（041）】拍错了“马屁”
作家/沈 学 印 主播/河清海晏
老沈不是领导。
老沈只是领导的秘书。
我的领导是一个伪“书法家”，对舞文弄墨也算得上是痴情不改，一天不摸摸那几支价格不菲的“长锋狼毫”，心都痒痒，一会儿不看看那几个也不知是谁送来的“水晶砚”，和比“水晶砚”更昂贵的“象牙砚”“龙尾砚”，屁股就跟着了火似的坐不住櫈子。
老沈的领导大办公桌对面就是一个更大的书案，专供领导每天习文练字，挥毫泼墨。每当领导写到“漫卷诗书喜欲狂”时，就会把老沈喊过来，让老沈欣赏，点评两句，给个“定论”。
老沈一个听使唤的小小秘书能敢说啥？
只能昧着良心说点阿谀奉承的话，“投其所好”曲意逢迎，弄点“拍马屁”的磕应和着！
老沈的领导也知道，老沈的字写的比他好多了，那是不能同日而语等量齐观的。
但是，老沈的艺名“逍遥剑客”没有领导有名，老沈的“雪垠书”也没有领导“书”的值钱。
对于这些，老沈的领导不嫉妒，不眼蓝，更不谦让，也不脸红。
老沈的领导在“业务”繁忙时，常常让我替他代劳几笔。
时间长了，他就把那枚印章扔给了老沈。凡有来请领导题字的，就由老沈这个“二掌柜”的“当家作主”了。
老沈这个“二掌柜”的也不是白当的，活也没白干。
有时候，老沈的领导在接过由老沈转给他的“润笔费”时，总能拿出一部分赏给老沈，但得在他比较得意的时候。
老沈的领导也不是好糊弄的。
领导一旦到下去视察的时候，就曾专门留心过由老沈替他代写的题字，看看有无“冒充”或“截留军饷”的现象，老沈想对他瞒天过海瞒天昧地或偷梁换柱偷天换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一阵子，老沈的领导对我的“工作”比较满意了，那是相当的满意。还曾多次暗中向老沈透露，想给老沈提升个一格半格的，但又有些舍不得离不开找不着像老沈这样的“人才”。
老沈开始美滋滋做梦了，美梦真的要来了。
前两天，一家新开张的五个星星的豪华商务宾馆要盛装迎客了。
这家的大老板通过“八竿子扒拉不着”的关系找到了老沈，要请领导赐幅墨宝，要请领导出席典礼，要请领导揭匾。老沈当着“关系”的面，实在无法拒绝，只好作了答应。 大老板一高兴，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镶金嵌银的“红包”拍在了老沈的桌子上……
老沈的领导参加完典礼宴会回来后，一脸“阶级斗争”的把老沈叫到他的办公室，脸色铁青比“黑云压城”还阴沉，指着一张照片上的题字说：“这是你写的？你长没长眼睛？你看看你是怎么写的？”
老沈拿起一看：“鸿业庆典 盛装迎宾”，紧忙说：“领导，这字没错！”
老沈的领导又狠狠地指着照片的一角说“看看这儿！看看这儿！”
老沈往题字的左下角一看，书写人赫然写着：“雪垠书”，姓名章也是鲜红鲜红的“逍遥剑客”……
2013年8月24日 于北方·伊春·悠然居
沈学印，曾供职电视媒体，现退休。已有4000余篇(首)文学作品在国内外百家报纸杂志发表;出书30余部、编书20余本、创办民刊80余期、获奖30余次。系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中国作家协会黑龙江省分会会员等。现为《乌苏里江》《知青文学》全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