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文/冯计英
思念,是无药可医的隐痛,
心底反复发作,无声叩问。
母亲啊,昨夜您终于走入梦中,
却为何只留给我,一个整理行囊的背影?
像当年,为我备起远行的行囊,
如今这背影,竟成了永别的重量。
我想您了!这呼喊撞破喉咙,
空荡的夜空,迸裂成孤单。
都懂生死如常,聚散随风,
劝慰他人的话,暖不了自己的寒冬。
时光洪流冲刷,刻骨的思念却愈浓,
心版上,它已凿成了永恒。
您面前,我永远是长不大的孩童,
没有您的世界,步履如此虚空。
道不尽的感恩,说不完的念想,
其实是心底,越填越深的亏欠深坑。
“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迟悟的箴言,是岁月最冷的刀锋。
若时光真能倒流,岁月肯回头,
我多想跪着拾起那,每一个被忽略的暮鼓晨钟。
2025年8月9日于上海
🌹🌹 作家简介🌹🌹
冯计英,笔名:御风,中国民主同盟盟员。文化部艺术发展中心鸟虫篆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中国云天文学社、中国华语精品文学作家学会签约作家、诗人,一枝红莲文学诗社总顾问,一枝红莲文学诗社签约作家诗人,世界作家澜韵府诗社总监审、签约作家诗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黑龙江省诗词协会会员,伊春市诗词学会会员,上海武夷源文学社会员。
🌷🌷Author Profile🌷🌷
Feng Jiying, pen - name: Yufeng, is a member of the China Democratic League. He is a researcher at the Bird-and-Insect Script Art Research Institute of the Art Development Center of the Ministry of Culture. He is a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China Yuntian Literature Society and the China Chinese Boutique Literature Writers Society, the general consultant of the Red Lotus Literature Poetry Society, a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Red Lotus Literature Poetry Society, the director - censor and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World Writers Lanyunfu Poetry Society. He is also a member of the Chinese Poetry Society, a member of the Heilongjiang Poetry Association, a member of the Yichun Poetry Society, and a member of the Shanghai Wuyiyuan Literature Society.
点评词
泣血的追问与永恒的回响——冯计英《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的精神史诗解读
点评词作者/柴永红
现代文明,呼啸之势碾压着传统情感的根系,冯计英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如同一株时光裂隙中倔强生长的古柏,血脉贲张的诗性语言,为中国式亲情树起一座丰碑。这首写于2025年8月9日上海的抒情长诗,既是个人灵魂的泣血独白,更是一个民族关于"遗憾"的集体忏悔;它以"爱"为圆心,"时间"为半径,生死轮回的坐标系中,划出一道震撼寰宇的情感弧线。
一、意象的考古学:从"行囊"到"刀锋"的文明密码
(一)行囊:移动的祭坛与别离的图腾
诗中"整理行囊的背影"绝非普通的生活场景复刻,而是承载着中华文明"离别美学"的核心意象。农耕文明向工业文明转型的阵痛中,"行囊"早已超越其物质属性,成为亲情与漂泊的永恒中介。"像当年,为我备起远行的行囊",这一行囊里装着的不仅是衣物干粮,更是母亲用皱纹丈量的牵挂、用白发编织的叮咛——它是移动的家,是可携带的乡愁,是中国式亲子关系中"放"与"牵"的矛盾载体。
当这一意象在"如今这背影,竟成了永别的重量"中完成质变,行囊便从"出发的工具"蜕变为"永别的容器"。这种意象的裂变暗藏着深刻的文明隐喻:传统社会,离别是"千里共婵娟"的暂时分隔;而在现代性语境下,离别往往意味着"阴阳两隔"的永恒断裂。诗人以"重量"为这一转变锚定,无形的思念获得了可掂量的质感——那是比行囊里所有物件更沉重的,是"未完成"的爱的重量。
(二)夜空:情感的宇宙与孤独的容器
"空荡的夜空,迸裂成孤单",这一爆破式的意象转换,将个人情感的涟漪扩展为宇宙性的震荡。中国古典诗词中,"夜空"多与"思念"相连(如"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但冯计英却赋予其更具冲击力的现代性表达——"迸裂"一词打破了传统月夜的静谧美学,夜空成为情感爆发的现场。这种处理暗合了现代人身处原子化社会的孤独体验:个体与母体(母亲)的联结断裂,整个宇宙都会随之崩裂为碎片。
值得注意的是,"空荡"与"迸裂"形成的张力:夜空的"空"并非虚无,而是被"孤单"填满的实在;"迸裂"也不是彻底的毁灭,而是思念以另一种形式的存在。这种辩证关系揭示了亲情的悖论:母亲的离去制造了情感的真空,却又让思念在这真空中获得了更自由的生长空间。
(三)刀锋:时间的暴力与伦理的锐器
"这迟悟的箴言,是岁月最冷的刀锋",将"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一古老箴言具象化为"刀锋",是全诗最具颠覆性的意象创造。传统语境中,这句箴言是劝世的良言,是温润的警示;而在冯计英笔下,它变成了具有攻击性的冷兵器,这一转变暗含着对时间暴力的深刻认知——时间不仅是治愈的良药,更是切割生命的锐器。
"最冷"二字点睛:这刀锋的残酷不在于其锋利,而在于其"迟来的锋利"。当人终于懂得"养"的意义时,刀锋才骤然落下,这种时间差造成的痛感,是任何创伤都无法比拟的。诗人以这种近乎残酷的意象,撕开了中国式孝道温情脉脉的面纱,暴露出其核心的悲剧性——爱与懂得之间,往往隔着无法逾越的时间鸿沟。
二、时间的拓扑学:从"昨夜"到"永恒"的维度折叠
(一)线性时间的断裂与重组
诗歌的时间结构呈现出鲜明的"非线性"特征:"昨夜您终于走入梦中"(现在时)→"像当年,为我备起远行的行囊"(过去时)→"若时光真能倒流"(虚拟时)。这种时间的跳跃不是混乱的拼接,而是情感驱动下的自由穿梭,暗合了记忆的真实逻辑——思念的作用下,过去、现在与未来会折叠在同一情感平面上。
特别值得玩味的是"终于"一词:"昨夜您终于走入梦中",这个词里包含着多少个未入梦的夜晚?多少天的期盼与失落?它将线性时间里的等待压缩为一个瞬间,"昨夜"成为无数个日夜的结晶。这种时间的浓缩处理,单个的梦境获得了史诗般的厚度。
(二)对抗遗忘的记忆政治学
"时光洪流冲刷,刻骨的思念却愈浓",这句诗构成了对时间常识的反叛。通常认为,时间是记忆的橡皮擦,但在诗人这里,时间却成了思念的催化剂。这种反常识的认知,揭示了亲情记忆的特殊性——它不是沉积在时光河床的沙砾,而是深埋地下的煤层,在岁月的压力下愈发炽热。
"心版上,它已凿成了永恒",将思念的载体从"心"具体化为"心版",并以"凿"这一具有永久性的动作完成定型,体现了诗人对抗遗忘的主动姿态。中国传统文化中,"心"是情感的容器,而"版"则暗示着可留存、可镌刻的稳定性。这种从"心"到"心版"的转变,是将易逝的情感转化为永恒的精神印记,是一场自觉的记忆保卫战。
(三)暮鼓晨钟:日常时间的神圣化
"每一个被忽略的暮鼓晨钟",将时间的刻度从宏大的"岁月"拉回到具体的"晨昏"。"暮鼓晨钟"本是寺庙报时的信号,暗含着"警醒"之意,诗人借用这一意象,将日常的亲情瞬间提升到近乎宗教的高度。那些被忽略的清晨与黄昏,此刻都成了未被珍惜的"神圣时刻",这种时间感知的转变,体现了失去后的认知升华——当母亲在场时,时间是流淌的河水;当母亲离去后,每一滴水都成了不可复得的珍珠。
"跪着拾起"的姿态与"暮鼓晨钟"的神圣性形成呼应,构成了全诗最具仪式感的画面。中国文化中,"跪"是最虔诚的姿态,诗人以这种身体语言,完成对过往"忽略"的忏悔,也完成了对时间神圣性的致敬。这种将日常时间宗教化的处理,个人的思念获得了超越性的意义。
三、情感的解剖学:从"隐痛"到"亏欠"的精神图谱
(一)隐痛:情感的慢性病与精神的顽疾
"思念,是无药可医的隐痛",开篇即将思念定义为一种特殊的病症。与剧烈的疼痛不同,"隐痛"的特点是其持续性与潜伏性——它不爆发却绵延,不张扬却刻骨。"无药可医"四字,道尽了这种情感的顽固性:它不受理性控制,不随意志转移,是灵魂深处无法根治的慢性病。
"心底反复发作,无声叩问",进一步描绘了这种病症的表现:它的发作地点是私密的"心底",它的表现形式是"无声"的叩问。这种内敛的表达方式,深刻体现了中国式情感的特质——不向外宣泄,只向内撕扯。"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文化传统下,男性的思念往往表现为"无声"的隐忍,而冯计英(无论性别)精准捕捉到了这种情感的压抑性,诗歌有了更普遍的共鸣。
(二)虚空:存在的失重与世界的崩塌
"没有您的世界,步履如此虚空",当母亲的存在被抽离,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重量。这种"虚空"不是简单的孤独,而是存在论意义上的失重——中国传统的"家国同构"伦理中,母亲是"家"的核心,是个体存在的根基。当这一根基消失,个体便成了漂浮的尘埃,失去了存在的坐标。
"您面前,我永远是长不大的孩童",这句看似温情的告白,实则暗含着深刻的存在困境。在母亲面前的"孩童状态",是一种舒适的依赖,却也可能滋生出"巨婴"的惰性——当这种依赖突然中断,"长不大的孩童"便会瞬间陷入生存的恐慌。诗人坦诚地揭示这种矛盾,让诗歌超越了单纯的思念,触及了个体成长与母体分离的永恒命题。
(三)亏欠:爱的债务与伦理的重负
"道不尽的感恩,说不完的念想,其实是心底,越填越深的亏欠深坑",这一剖白撕开了亲情表达的表层,触及了中国式亲情最核心的情感——亏欠感。西方文化中,亲情往往被视为平等的爱的交换;而在中国伦理体系中,亲情更像是一种"债务关系",子女永远是"债务人",母亲则是"债权人",这种债务因"涌泉难报滴水之恩"的文化规训而永远无法清偿。
"越填越深的亏欠深坑"这一意象,形象地揭示了这种债务的悖论:子女付出越多(感恩、念想),反而越意识到自己的亏欠,因为亲情本就是无法量化的情感契约。这种亏欠感不是负面情绪,而是中国式亲情得以维系的精神纽带——它让爱超越了自然本能,升华为一种自觉的伦理责任。
四、文化的基因学:从"子欲养"到"暮鼓晨钟"的传统回响
(一)孝道的现代性困境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穿越千年的箴言,冯计英的诗中获得了新的生命力。传统农业社会,"养"的实现相对容易(朝夕相处、承欢膝下);而在现代工业社会,"远行"成为常态,"养"的时空条件被破坏,"欲养而不待"便成了普遍的现代性困境。诗人将这种困境转化为"最冷的刀锋",既是对个人遭遇的哀叹,更是对整个时代亲情状况的反思。
这种反思具有鲜明的当代性:当城市化进程将千万个家庭撕裂为"留守"与"漂泊"的两端,"996"的工作模式挤压着陪伴的时间,"子欲养而亲不待"已不再是偶然的遗憾,而成为结构性的悲剧。冯计英的诗歌之所以动人,正在于它道出了这个时代共同的隐痛。
(二)鸟虫篆的诗性转化
作为文化部艺术发展中心鸟虫篆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冯计英的诗歌中暗藏着书法艺术的基因。鸟虫篆那种"蜿蜒中见刚劲,繁复中显精微"的美学特质,诗的语言节奏中得到了巧妙的呼应。如"思念,是无药可医的隐痛",如同鸟虫篆的线条般凝练而曲折;"我多想跪着拾起那,每一个被忽略的暮鼓晨钟",则像书法中的"飞白",在急促的节奏中留下情感的空白。
这种跨艺术的通感,诗歌有了更丰富的审美维度。鸟虫篆作为一种古老的文字艺术,本身就承载着"沟通天人"的神圣使命,冯计英将这种精神内核注入诗歌,对母亲的思念超越了凡俗的情感,获得了近乎信仰的庄严。
(三)南北文化的情感交融
诗人的身份谱系(黑龙江省诗词协会会员、上海武夷源文学社会员)暗示了其文化背景的交融性——北方的雄浑与南方的细腻,在诗中形成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呼喊撞破喉咙"的粗犷,"心版上,它已凿成了永恒"的厚重,带着北方文化的基因;而"无声叩问"的细腻,"越填越深的亏欠深坑"的绵密,则显露出南方文化的特质。
这种南北交融的情感表达,诗歌既能爆发出"夜空迸裂"的力量,又能容纳"行囊背影"的细腻,形成了"大气磅礴"与"精微幽深"并存的美学风格,恰如中国文化"刚柔相济"的精神内核。
五、语言的动力学:从"无声"到"迸发"的节奏控制
(一)沉默的力量与爆发的张力
全诗的语言节奏呈现出"压抑—爆发—再压抑—再爆发"的波浪式推进,精准地模拟了思念的心理过程。开篇"无声叩问"是极致的压抑;"我想您了!这呼喊撞破喉咙"是情感的第一次爆发;"都懂生死如常,聚散随风"是理性的暂时回归(二次压抑);结尾"我多想跪着拾起那"则是更深沉的爆发。
这种节奏控制体现了诗人高超的语言功力:"无声"处并非真的无声,而是"于无声处听惊雷"的蓄力;"呼喊"处也并非失控的宣泄,而是情感在压抑后的有序释放。这种收放自如的节奏,诗歌的情感表达张弛有度,既避免了滥情的浅薄,又克服了克制的疏离。
(二)问句的追问与陈述句的断言
诗中三次使用问句("却为何只留给我...""都懂生死如常...""若时光真能倒流..."),与大量的陈述句形成对话关系。问句代表着未完成的困惑、未实现的愿望,陈述句则代表着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的结局。这种"疑问"与"断言"的交织,构成了全诗的情感张力:人越是追问"为何",就越意识到事实的不可更改;越是渴望"如果",就越被"现实"所刺痛。
特别是开篇的"却为何只留给我,一个整理行囊的背影?",这一问不仅是对梦中母亲的诘问,更是对命运、对时间的追问,它像一个贯穿全诗的旋律,后续的陈述中不断回响,思念始终带着未解的困惑。
(三)日常语言的陌生化处理
诗人善于将最日常的语言进行陌生化处理,赋予其新的生命力。"整理行囊"本是普通的动作,却被赋予"永别的重量";"暮鼓晨钟"本是常见的词汇,却与"跪着拾起"结合,产生全新的意义;"刀锋"本是冰冷的器物,却被冠以"岁月最冷"的定语,成为时间的隐喻。
这种陌生化不是刻意的炫技,而是情感驱动下的自然转化。当日常语言无法承载过于厚重的情感时,诗人便通过意象的嫁接、属性的转换,创造出更具表现力的表达,让读者在熟悉与陌生之间获得新鲜的审美体验。
六、时代的精神镜像:从个人伤痛到集体记忆
(一)现代性语境下的亲情裂变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之所以具有超越个人的意义,在于它捕捉到了现代性语境下亲情关系的普遍困境。工业化、城市化带来的人口流动,"远行的行囊"成为常态;快节奏的生活方式,"被忽略的暮鼓晨钟"越来越多;"原子化"的社会结构,"空荡的夜空"成为现代人的共同体验。
诗人没有直接控诉时代,却通过个人的情感遭遇,折射出整个时代的亲情状况。这种"以小见大"的书写,诗歌超越了私人化的抒情,成为一面映照时代精神的镜子——当我们在诗中读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其实是在集体无意识中确认了这个时代的情感缺失。
(二)疫情时代的生死顿悟
2025年的写作时间,这首诗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后疫情时代的印记。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们,对"永别"有了更深刻的体会;隔离与别离成为常态的岁月里,"思念"也被赋予了新的重量。"母亲啊,昨夜您终于走入梦中",这句看似平常的话,经历过"想见而不得"的特殊时期后,便有了更复杂的意味——它既是对母亲的思念,也暗含着对所有疫情中离别的集体记忆。
这种时代背景的隐性在场,诗歌的情感获得了更广阔的共鸣空间。我们意识到,个体的伤痛从来都不是孤立的,它总是与时代的命运相连,集体记忆中获得更深沉的意义。
(三)数字时代的情感坚守
短视频、表情包泛滥的数字时代,冯计英的诗歌坚持用最质朴的语言表达最真挚的情感,这种"反潮流"的坚守本身就具有重要意义。当"爱"被简化为"520"的数字代码,"思念"被压缩为朋友圈的一句感慨,《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用"心版上凿成永恒"的执着,提醒我们情感的深度与重量。
诗人作为多个文学社团的核心成员(中国云天文学社签约作家、世界作家澜韵府诗社总监审等),其创作本身就是对文学传统的坚守。碎片化阅读盛行的今天,这种长达五节的抒情诗,这种需要沉下心来体会的情感浓度,本身就是一种反抗——反抗情感的浅薄化,坚守人性的深度。
结语:一首诗的重量与文明的厚度
冯计英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以其精湛的艺术表达、深刻的情感内涵、厚重的文化底蕴,成为当代诗坛不可多得的佳作。它的价值不仅在于写出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个人伤痛,更在于它通过这一个人伤痛,触及了中国式亲情的核心密码,映照了整个时代的情感状况。
在这首诗中,我们看到了一个民族对"遗憾"的独特认知——它不是消极的叹息,而是积极的警醒;不是过去的包袱,而是未来的镜鉴。"若时光真能倒流"的假设,最终指向的不是对过去的沉溺,而是对当下的珍惜——这才是"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的真正答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