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有丝瓜
种瓜何地好,傍砌一枝斜。
引蔓身常弱,垂垂几朵花。
一一查慎行《咏丝瓜》
园中诸蔬,我最喜欢的是丝瓜。
丝瓜是攀援型藤本类植物,也是富有田园气象和意趣的田园作物。它青藤袅娜,碧叶成荫,黄花灿灿,碧瓜垂挂。炎炎夏日,眼前有此景像,便增无限清凉。
"数日雨晴秋草长,丝瓜沿上瓦墙生。"同其他瓜类不同,丝瓜的攀爬能力非常强,墙内翠蔓墙外花,东家生根西家瓜。漫步在街头小巷,看到不知从何家攀爬而出的碧叶黄花,想起叶绍翁那"红杏出墙"的诗句,便会生出无穷的意趣想像来。
丝瓜不仅具有观赏性,而且富有实用性。
丝瓜“嫩时去皮,可烹可曝,点茶充蔬”,柔软可口。“其花苞及嫩叶、卷须,皆可食也”,人称丝瓜尖,又称龙须草。
丝瓜不仅可食,成熟千燥后剥去外皮,除去黑瓜子,只剩下丝络状的维管束,除污能力很强。南宋诗人陆游曾在《老学庵笔记》卷一记友人涤砚法:“用蜀中贡余纸先去墨,徐以丝瓜磨洗,余渍皆尽,而不损砚。”
丝瓜络可用于厨房饭后清污刷洗锅碗,它轻妙耐用,又不粘油污,易于干燥,用后可恢复如初,比商店外售的金属丝球和清洁"海绵"好用得多。
我认识丝瓜,还是在蓝田县畜牧中心工作的时候。畜牧大院空地很大,于是分给大家种菜。调入的原良种站的老赵就种了丝瓜。到了秋季,一条条干燥的老丝瓜垂吊在架上。因为从未见过,就感到很稀奇。听老赵说可以用来涮洗锅碗,于是便留下了奌些许印象,但并不上心。
直到去年冬寒假回老家,看见架上的老丝瓜,便一一摘了下来,装了一大袋子,并且送人。下来除皮去子,试着涮洗餐具,果然好用,不禁拍案叫绝,又带了几条回绍,一直用到现在,依旧如新。
知道丝瓜可食,还是到绍兴以后,食堂以丝瓜为菜,食后松绵可口,于是大感兴趣,以后家作菜肴,常以丝瓜配上鸡蛋或者西红柿作汤,久食不疲。
老家的新居留有菜园,种了各种蔬菜,我特意嘱咐家人,春日种上丝瓜。暑假后回老家,因日与丝瓜作伴,于是便观察到有关丝瓜的众多知识。
丝瓜花同南瓜花同为黄色,却形状不同。我自幼在农村,曾采南瓜花为食,深知南瓜花有楞,自花筒上分出几瓣锥形花片,而丝瓜花花瓣彼此独立,接近园形,互相参差,围成一太阳状花形,灿烂中带有一丝妩媚娇柔之状,将人的心柔化下来。
每日早上,都会看见不少的丝瓜落花,不知道什么时间落下来的。丝瓜花的生命非常短暂,不过一日之数。那花朵悄然落地,无声无息,充满了静谧之美,又带着几分凄然。
仔细观察,你会发现,落的都是雄花。而雌花在蒂下丝瓜长大后,会自行枯萎于其上。雄花是连串开放,开得灿烂,而雌花是单独一朵,下带柱状子房。尽管分置异处,却相互合作,完成了延续生命的使命。
季羡林写过《神奇的丝瓜》,赞美过丝瓜的生命力和对环境的适应力。的确不错,丝瓜的根系并不深,却善于攀爬,一旦有适合的支架,便援援不断地生长起来,开枝散叶,四散开来。特别是雌蕊,往往开在相邻的藤杈上,花开结实,次第长大。
人们往往赞美青松的高大、正直,傲视风霜。然而人类世界中,青松者终是少数,寻常百姓人家便如丝瓜,出身贫瘠,却生命力顽强,一有合适的机会,给奌阳光便灿烂。柔弱却充满活力,果实实用而广泛。
园有丝瓜,这应该是我喜欢丝瓜的深层次原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