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英雄落魄 又入陷阱
2001年11月的长沙,早晚天气已经有了些许凉意。那时的我寄住在长沙做生意的叔叔家里。那个时候是我这辈子最窝囊,最不得志的时候,也是我人生最坎坷,最迷茫,最低谷的时候。
时已入冬季,天气渐凉,别人都准备着买冬装保暖,我却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脚底下那双陪伴我度过了大半年的皮鞋,由于我在长沙找工作的时候东奔西跑,早就已经破旧不堪了。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最让我不能忍受的还是来自那些亲朋,老乡们对我的讥讽。说什么:读了那多书一出来就被骗去做传销啊。如今回家了,偌大的一个长沙竟然找不到一份好的工作。真是废物!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这社会就是如此的现实,真是世态炎凉!
在我人生最迷茫的那个时候,我是多么希望自已能找份适应的工作去做。在长沙消极的玩了几个月,由于身心受累,身体都快垮掉了。真正切身感受到了无所世事的空虚和无聊。人最累的不是物质上的贫乏,而是来自精神上的孤寂和空虚。
也就是在我期待着神灵的保佑,等待着奇迹出现的时候。一个好久没有联系的校友,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了在长沙的我。后来才明白:原来是在写毕业留言的时候,我在她的留言本上写下了我家庭的联系电话。她就是通过这个找到我家里,然后又通过我家里要到了我叔叔家的电话。
当她第一次把电话打到我叔叔家的时候,是我婶接的电话,婶问她找谁。她温柔的说:“你好,我是王亮的同学,请帮我叫下王亮接电话。”声音温柔而有磁性,有礼有节。害得我婶还以为是我的女朋友呢。我当时没在家里,回来的时候她们盘问我,问她是谁,还问是不是我的女朋友。弄得我莫明其妙,一头雾水。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哟。
就在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时候,没过几天,她又打来了电话。这次是我接的电话,我和她通了很久的电话。她问了我一些现在的情况,然后又说了一些关于她的情况。她说她现在广东中山的一个工厂里上班,工资还不错,有几仟块钱一个月(那个时候一个月能拿几仟的话已经是很不错的工作了。对我而言也是很有吸引力的)
她还告诉我说:她的一个叔叔是她这个厂里人事部的经理。并且说她们厂里现在正在招工,问我有没有想过她那边发展的意愿。还说如果我想去的话,她可以帮我在她叔叔那说说好话,疏通疏通关系。当时的我正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也是多么希望能有贵人相助,能在我这最困难的时候给我一个发展的机会。我也期盼着这个机遇的到来,希望这是上天对我的眷顾!所以我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也和她说了些感谢之类的话。
其实要说起她---李季红。我和她虽是校友,但是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厚的交往,更谈不上什么深厚的感情。她也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和她相识在湖北读书的二轻校。四年学习生涯中,她一直都是学校学生会的成员,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特别是学校里开展什么活动,总能见到她的身影。
但是我不是学生会的成员,也不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而我那时因为性格有些内向,不大主动与人交往,所以虽然在学校里的很多场合经常会见到,但是我们并不打招呼。也就没有交往。
要说我和她相识,那还是到了临近快毕业的时候。那时候她们班就在我们班的隔壁,也都在同一层楼上。所以上课,下课都经常会遇到。更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和我的一个广西的同学---周建华是老乡。她们之间关系很不错,所以有什么事情,李季红会到我们班上来找周建华。
而我和周建华既是同学又是好朋友。周长得高大帅气,性格比较开朗,能歌善舞,喜欢结交朋友,所以很得女孩子的喜欢。有的时候,我会拿周开玩笑,问他是不是在追李季红。周的脾气很好,每次都不生我的气,只是笑笑而已。有时也开下我的玩笑说:“我把我老乡介绍给你好不。”我也学她的样子,只是笑笑而不置可否。
说实在话,我对红也从没有过非分之想。一来她是广西人,而我是湖南人,两地相去甚远。二来她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也是众星捧月的那种。而我却是那样的默默无闻。虽然我的学习成绩还好,但我总觉得和她比起来,我很渺小。所以我也没想过要去追求她。
只是后来,我们相见的时候,也都会相视一笑,但并不言语。最后还是在写毕业留言的时候,周建华给她留完言就把本子递给我,说她也想让我给她写一个。当时我有点感到意外,更是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于是在我笔起墨落之际,洋洋洒洒就把留言给写好了,并留下了我的家庭住址和联系电话。没想到若干月后,她竟然主动来和我联系,我真的有些感到喜出望外。感谢她还记得我这个校友!
但是惊喜归惊喜。我的心照样还是平静的。因为在此之前我已经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经历了几个月的风风雨雨。那就是:我已经被我的同学叫到广东河源做了几个月的传销了。也正是有了那几个月的悲痛的经历,才使得我有家不敢回,有志不能报,有委屈没处诉说。以至我为了逃避,才来到了星城长沙,投奔在长沙做生意的叔叔。
但是我到了长沙又是四处碰壁。那时候全国的就业形式都有些紧张,下岗的同志很多,找工作的也很多,而且工资待遇也不怎么好。普工也就是几佰块钱一个月,而且十分辛苦。为了找工作,我也曾经是磨破了鞋底,走街串巷,四处求职。
那个时候的长沙,招工的地方很多,但一般都是些不正规的中介所。它不管你做不做,首先就得交钱填表,填了表然后还要等她们的消息。也就是说,填了表也不一定会帮你找到事做,也有很多是些骗人的虚假信息,说的是一样,然后实际情况又是另外一样。
但是你不做的话,填表的费用是没有退的。虽然明知是这样,但是为了能谋得一份事做,我还是不心甘情愿的去接受他们的这种骗。以至让我掉了很多冤枉的介绍费用。后来我也曾在一个刚开发不久的公园里找了个跑单拉客户去旅游的事情做。但是做了一段时间却没拿到一分钱,感觉就是好像自已被耍了。为什么呢?
因为公园也是刚开发,很多硬件设施都没有到位。来的业务经理也是没有明确的经营理念,对业务也没有明确的分工,也没有什么培训。我们同一批进来的人,都交了一百块钱的押金,说做完三个月才有退。我们每天拿着公司里早就印好的宣传资料,到外面去发发传单。
有时也会硬着头皮跑到别的单位上去找工委负责人商谈带团旅游的事。但得到的答案大多都是吃了个闭门羹。也有些委婉些的人,不好意思明着拒绝,但是他们会说:“你先把资料留下,到时候有了消息,我就通知你。”但是所谓的等也就从此没有了下文。
而我既没有一定的社会关系网,又没有熟练的业务技能,所以就只有这样和他们耗着而没实质性的进展。一个月下来,一分钱都没有拿到,吃的饭还是自已掏的血本。(只有提成,没有保底工资)而其他的几个同事也和我差不多,刚一开始还有很浓的工作激情,但是到了后来也就没有劲了,有些甚至连交房租都没有钱,哪还有心思去外面跑业务?
值得庆幸的是,我还能有个住的地方,叔没要我的房租费。只是经常会笑我白白给公司发传单打广告。做了义工。对此,我是一脸的苦笑。一个月之后还没有拿到一分钱,我不得不被迫结束了我的这所谓的跑业务工作。没想到第一次跑业务就这样以失败而告终。
接下来我面临的仍然是在外面找工作。由于有了上次的教训,我现在的希望就是能找个稳定一点的,管吃管住的活干。后来看到一个家政公司在招清洁工,工资也就是几佰块钱一个月。但是我还是去应聘了。也许在别人眼里会觉得做清洁工脸上很没有光彩,而大专毕业的我更是被叔他们笑话,看不起,笑话我的落魄和无能。
此时,我想要自食其力,我已不想再住在他那里。我觉得我应该要放下面子,先从基层做起。其实我以前也看过一些关于别人创业的书,知道很多原本不起眼的工作但也能干出大的事情。
我当时也是在想:开个家政公司也不要多少钱,我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积累一些经验,等我知道怎样去开展各项工作的时候,等我以后有了点本钱,那么我自已也就可以去开个公司什么的。
于是我进了那个家政公司。刚开始的时候,经常和公司里的几个人到客户家里去搞卫生,擦玻璃什么的。但几天之后,我就被一个小区的物业从这个家政公司给要了过去。去做什么呢?
原来是雇我去打扫小区外围的卫生。也就是和那些扫大街的阿姨一样,打扫地上的垃圾和废物。当时已是入冬季节,清早就要起床,然后拿着扫帚,托着环卫车到院子里去搞卫生。面对着座座高楼,我感到自已是多么的不起眼和多么的渺小。看着疲惫的身体饱受着刺骨的寒风吹袭,我的心里就很难过,为自已的落魄而感到惋惜和伤心。更为自已的前程感到担忧和迷茫。
于是,做了几天之后,我又放弃不做了。我又厚着脸皮住进了叔叔家里。也就在此时,我接到了昔日的校友-李季红的电话。也许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和安排吧!又或者是注定我的命运多坎坷吧!接下来就发生了我和李季红之间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