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军魂》作品集锦
乡村静悄悄
作者:于辉(岐山)
组稿‖夏宏霖(格桑花)
我的故乡在乡村。我是在乡村出生并长大的,我的生命之根深深地扎在乡村的黄土地上。虽然离开故乡整整六十年了,但一直以来并没有任何力量能割断我和乡村及故乡的联系。时光也无法冲淡我对乡村的感情和爱恋。
我爱春天故乡大地上五颜六色的野花,爱六月金黄色的麦浪,爱家乡曲曲弯弯长满莎草的小路,爱冬月故乡满天飞舞的雪花!
在外几十年,我总是时时刻刻关注着乡村的变化,乡村一点一滴的变化都牵动着我的心绪和情怀。近二三十年来,城市化的风暴猛烈地冲击着广大乡村。现在,在辽阔的乡村大地上,只剩下极少数老人还在守着家乡那静默的老屋。
如今,我每年回到家乡,看到干净整洁的街道,空荡荡的村舍总使我心生惆怅。熟悉的乡村啊,已没有了过去的人欢马叫,鸡鸣狗吠的欢乐景象。乡村向何处去?如何振兴乡村?已是亟待解决的迫切问题。前几年看到一则报道,俄罗斯一个偌大的村庄就只留下一个老人在坚守,城市化的进程,已把乡村逼到死角,我真不希望我们的乡村也走到这一步。
去年看过一篇散文,题目是《乡村已死》,好像是一个女作家的文章。她说“乡村已死,我站在高高山岗,为故乡招魂”。我感到她文章有点儿过于悲观和凄楚。但现在空荡荡的乡村,却静默的使人感到心慌和后怕,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乡村是人类文明开始的地方,是农耕文明的发源地,是我们世世代代生息繁衍的场所。我的家乡是广袤而肥沃的古周园大地上一个有两千多人的大村落,旧时乡村人口众多,生机勃勃,有合作社,药材收购店,公办乡医,还有一所初中,一所小学。
清晨,学校中常常传出学生娃的朗朗读书声,给整个村庄增加了无限生机和告慰,近几十年来随着乡村人口的流失减少,两所学校都没有了,只剩下旧址还在野风里飘摇。药材收购店和公办乡医也早已消失。乡村的衰退和消亡,是兴是衰,我们还无法明了?但在我们这一代人心中,却总是留恋昔日那炊烟袅袅,烟火处处是人间的生活场景。更愿意看到乡村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我最担心和不愿意看到明天早上的乡村,是一个食尽飞鸟各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世界!
时代发展了,农耕文明已随着岁月远去,昔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已消失。农村劳动力都已进城打工挣钱,绝大多数的农民已在城里买房定居。乡村已看不到耕牛,看不到骡马,听不到鸡鸣狗吠。昔日的乡村老井已消失,昔日的涝池已填埋,就连春夏时节蛙鸣鸟叫的声音现在都很难听到,现在的乡村,已成了真正意义的空壳村。我这个喜欢恋旧的人面对现在的乡村情景,产生了一种无名的感慨和悲哀!
现在每当我们来到乡间,行走在家乡——关中西府那斜斜的小街窄巷,再也听不到旧时异乡手艺人从小街闾巷里传出的拖着长长乡音的“豆腐哩”的吆喝声;再也听不到旧时异乡手艺人拖着悠长客音高喊着“卖瓦盆哩!起刀磨剪子呢,补蓆找背篓哩!”等各种充满浓浓生活气息的声音,自古以来民间有一句俗语:人是活宝,现在的乡村缺少了这个活宝,故乡还犹在,乡村静悄悄,昔日嘈杂繁华,人丁沸腾的乡村,现在已变成失声的村庄。
在空荡荡的街巷和朱红色的大铁门内几乎再也听不到旧时给老人过寿时那高声喧哗的祝酒声;听不到给儿孙做满月时亲戚乡邻们为新生命到来而兴高采烈地碰杯声。随着乡村人口的流失,空旷的乡间,已很少能看到年关时乡亲们走亲串友的热烈气氛,有时回到家乡,看望快80岁的老哥。过去上千口人的大村子,有时竟然看不到一个人。
几十年城市化的发展,使乡村人口几乎消失殆尽,但乡村的面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多数家庭拆除了旧房旧舍,盖起了砖混结构的二层小洋楼,院坝也变成了下雨不沾泥的水泥地,环境虽好,但却是人去楼空。还有一种情景,又给家乡增添了一份另外的灰色景像。在乡村的各个角落,还星星点点的分布着少数老宅旧院,这些经历岁月风吹雨打的老宅 已风雨飘摇,但却无人问津。这些宅院现在的主人大多是在城里工作多年的人,有些,现在还生活在异国他乡,几十年都没 有回过家乡。如今,这些宅院已残垣断壁,屋漏房危。春夏时节荒草凄凄,蔓延到大门之外。几十年来,这些老宅旧院, 静静地躺卧在故乡的土地上,给昔日人欢马叫的乡村更添了几分伤感和凄凉。
每当雨后新晴,我站在故乡的黄土地上,看着远方起伏连绵的秦岭山脉和眼前平展展的庄稼地,我总是扪心自问,静悄悄的乡村啊!请问你的未来,又将去往何方?
2025年8月14日岐山(首创散文)
作者简介:
于同兴,笔名于辉,男, 74岁,退休公务员,陕西岐山京当镇杜宫 村人,爱好文学,近年曾在多个报刊书 籍,文学平台,发表散文,小说,随笔等 40多万字。著有纪实散文集《流淌的岁 月》,宝鸡市作家协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