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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一辆奥迪轿车行驶到一幢高层楼旁的街道边缓缓停下。驾驶座上的赵建国刚要开门下车,公文包里响起了苹果手机的铃声。他打开包拿起三部手机中的“苹果”,“喂,我己到这房子的楼下了……什么?你没送过来?这都一天了……工地出人命了……哦,那你先好好处理吧……之后尽快送过来……”
他放下手机略作沉思后,拿起车载仪表盘上面的一盒软包中华烟,抽出一支送到唇间用打火机点燃,刚吸了两口,公文包里那部华为手机又响起了铃声。
他掏出来按了下举到耳旁,“……小雨啊……别哭,你说怎么了……都丢失什么了……电脑被砸坏了,不要紧,等叔给你买个好的……警察给拿走了?都砸坏了还有啥用……警察说能修好?那里面有什么重要东西吗……哦,你不知道……小雨,我记得你妈好象说过她有个邮盘……哦,你不知道……那算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困难跟叔说……我找时间去看你……好,拜拜!”他放下手机,仰到车座靠背上。
两个警员在丰田4500吉普车里看着手戴铐子的姚山。
刘支队长和孙队长、小杜及俩警员先后走进第二个单元门,上到三楼右手门口后分别闪在门两侧。
孙队长刚要伸手敲门,就听见门里一个女人生气的嚷嚷声:“……你们那个公司不都黄了吗?你给哪个单位出差啊……我看你是要去找那个‘网红’吧?”
“别‘瞎掰’,我上哪找那个‘网红’,我只是她的一个‘粉丝’,认识她可她不认识我……快帮我找一个大裤头也带上……”房间里一个男人的话音传出来。
“你不认识她还成天嘴上赞美,手指上‘点赞’?你要不是去找你心中这‘女神’,大热天的去什么外地?哼,还出差呢,谁信啊……”门里这女人发泄着一肚子的怨气。
房间里又传出那男的话音:“是胡总、胡大哥让我去外地帮他办点事……都告诉我了要保密,你非怀疑我……”
听到这,孙队长伸出手敲门:“笃、笃、笃”
很快,门里传出一个女人的问话声:“谁呀?”
“小胖儿在家吗?我是他朋友!”孙队长说到这向门两边警员打了个手式。
在房门应声而开时,孙队长、刘支队长和两个警员一拥而进。那三十多岁的妇女一惊,刚要喊叫,一个警员迅捷捂住其嘴。
他们跃过厨房冲进卧室,只见一个胖青年正在往拉杆箱里装衣物。蓦地见到冲进三四个人一惊后刚要反抗,就被孙队长,刘支队长和小杜分别抓住两胳膊摁住脑袋,旋即戴上了手铐。
9
一条街道边上停着的“奥迪”里,仰在驾驶座靠背上的赵建国,望着档风玻璃外的远处灰朦朦的天空,感觉自己现在的内心和这天空一样的灰暗。他坐起身又伸手拿起“中华”抽出一支塞到唇间,用打火机点燃后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喷出。随着烟雾的升腾,那尘封的记忆也开始浮现出来……
……到县乡镇企业局就任局长的那天在走廊不期而遇的那个美女,让他日思夜想、寝食难安。那该怎么办?如果打着关心职工生活,去工会和这美女干事聊聊职工福利的事,是不是就有理由接触她了呢?他打定主意后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实施了——
工会有两间办公室,一间是工会主席的,一间是三位干事的。他事先了解到张主席去市总工会开会去了,两位男干事也走出了办公楼。
“美女,忙啥呢?”他走进半开着的工会干事办公室的门,看见李婉坐在办公桌后椅子上正在看报纸。
李婉抬头一见是新来的局长,忙放下报纸起身相迎:“哎呀,局长,您怎么大驾光临了?”
“哦……我是想了解一下咱们局的职工福利情况。”他坐在李婉刚拉过来的一把椅子上,见她紧忙着泡茶倒水,“谢谢美女……就你一个人值班呢!”
李婉把她原来坐的椅子挪动了下,微笑着面向他也坐下来:“他们都忙去了……请局长不要总是‘美女’、‘美女’的……让别人听见不好吧……”
“这不是没有别人么……其实你就是真正的美女,绝不是现在社会流行的无论相貌如何,都被称之为美女的那种女人……”他目光流露出的坦诚没有掺杂一丝的奉承。
她被他恳切的赞美瞬间就打动了,脸上不由自主地生成了一抹红晕,“局长,您、您不也是大‘帅哥’么……”
“是吗……”听她如此说,他心里似乎有底了,开始用语言试探地“撩”她,“我要是没成家,必定对你紧追不舍……”
“可、可是……我也结婚了……”她低垂眉眼,说话也有些吞吐了。
他端详了下她的羞态,继续“撩”她说:“那、那我俩可不可以……”
她满脸羞涩地瞄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睑,耳语般地轻声道:“那、那顺其自然……行不……”
他内心暗自惊喜,这说明他已经“撩”开了她的心扉。自此以后,他俩不为人知地开始单独接触,为以后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打下了基础……
10
市公安局一间审讯室里。两张长方桌后坐着王副局长、刘支队长、孙队长和小杜。他们盯视着戴着手铐坐在对面圈椅上正在交待的小胖儿。
“……我实名叫于德江……几天前,大哥,就、就是胡庆……是我们这帮人的大哥,让我找姚山去和丁志一起干个活儿……”于德江刚说到这,就见对面一位身着二级警督制服的警官向他挥了下手,便顿住了话音。
“你先交待一下除了你以外参与做案的所有人真实姓名,住址,电话和单位,详细的随后再交待!”王副局长深知办案中轻重缓急的重要性。
于德江点了下头,“胡大……胡庆,家在奋斗路……冂牌号不记得了,但我能找到。他电话是……1306567578。原先是……振华建筑工程公司经理,现在公司己经倒闭了……”
长方桌上电脑后的小杜在健盘上快速记录着供词。
“丁志,就是动刀捅人的,家在河图街……”说到这,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上下嘴唇。
孙队长见状忙起身,拿了个一次性水杯倒了杯凉开水走过去递给他。
他戴铐子的双手抬起来接过去,“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不等喘口气就说了声“谢谢”,之后又接着交待起来:“可我不知道多少号,听说是租的房子,我也能找到……他电话是……1874563648……他原先也在胡、胡庆的公司,听说他在公司倒闭后回老家,不知怎么就‘摊事儿’了……现在是在逃犯……”
听到这,刘支队长向王副局长转过脸:“王局,我看马上让他带我们去抓捕胡庆和丁志吧?”
“我也这么想的,马上行动!”王副局长等人都立即起身。
在两个警员把于德江带下去的同时,刘支队长侧过脸:“王局,你还是在家坐镇,我带队去……”
王副局长向并肩朝门外走的刘支队长微笑道:“为啥你总冲在第一线我就不能?”
“因为你总比我大半格呀!你是支队长时,我是副支队长……哈哈……”刘支队长说完就大笑起来。
王副局长朝刘支队长肩膀上轻轻给了一拳,也笑了起来。
11
那辆4500大吉普和一辆警车从市公安局大院门相继驶出,拐向大道急驰而去。
王副局长站在办公楼门前目送两辆车浙渐淡出视线,正要回身进楼门,裤兜里响起了手机音乐铃声。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又划了下后举到耳旁。
“喂,赵书记您好……嗯,正在办呢……有点线索……嫌疑人还没抓到……嗳,赵书记,您是被害人的表哥,能不能给我们提供点线索啊……噢,来往不密切……没发现什么疑点……那行……有什么进展我第一时间向您汇报……好……再见!”王副局长放下手机,眯缝起眼睛,心里为自己刚才电话里所说的话暗暗点了个赞,尤其“嫌疑人还没抓到”那句话。
按常理说,真不应该对曾经提拔过自己的领导撒谎。但是,自从这起杀人案发生后,他开始怀疑这位以前的公安局局长,曾将自己从重案中队队长提升为刑侦大队(后升格为支队)副大队长,不久又提升为大队长。而现在的刘支队长,五年前是大案中队长和自己是重案中队队长一个级别。现在自己比其大半格,就是现在的赵书记当年的决定。
先不说自己是不是“千里马”,但赵书记是当年的“伯乐”还真不为过。然而,为什么要对有恩于自己的领导撒谎呢?那就是由怀疑而产生的不信任。当然是基于三点怀疑:一是市政法委书记怎么会亲临杀人现场?二是他是受害者表哥的说辞太突兀,这么多年上下级关系,从未听闻基本都算公众人物的市政法委书记和市乡镇企业局副局长是表兄妹。三是受害人的女儿陈小雨朝赵书记叫赵叔(那天孙队长去受害者家查线索并取被砸坏的电脑,陈小雨说发现她妈被害后,当晚她打了三个电话,第一个打给她小姨,第二打给“赵叔”,并说是她妈的老同事。第三个电话才打给她爸)。如果赵书记是她妈的表哥,那她不正应该叫表舅吗?
这么怀疑培养、提拔自己的领导,是没良心还是忘恩负义?他内心的回答是否定的!没实话透露案情进展是公安工作的保密原则,就是对父母妻儿也不能违背原则。怎么对破案有利就怎么做,这也是原则。想到这,王副局长坦然地舒了一口气,转身朝专案组办公室走去。
12
4500大吉普车和一辆警车急驶到奋斗路后开始减速。
驾驶座后第一排座中间坐着的于德江,盯視着挡风玻璃外前右侧人行道旁的一幢幢楼房。忽然,他抬起戴着铐子的两手指向右前方:“前边那个灰色高层楼……第三个单元门,进去坐电梯上八楼……左边冂是胡大、胡庆家……”
“停车!”坐在驾驶座后的刘支队长命令后,回头面向后排座位,“孙队,你带俩人先去把住第三单元门。”紧接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一部手机递给身旁的于德江,“用你手机马上给胡庆打电话,问他在哪,知道怎么说吧?”
在孙队长带着后排座俩警员下车时,于德江两手夹着手机一手指划到“胡大哥”名下,再一摁,很快接通“……喂,大哥,你在哪呢……”
“嗳,小胖儿,你怎么还用这手机?”手机里传出一男子的话音。
“大哥,没事,你不也还用原来的……”
“我这手机是咱们之间专用的,你的是通用的……别费话了,你到哪了?”
“大哥,我吃坏肚子了,今天拉了十来次,我明天走。大哥你也没走吧?”
“我坐‘高铁’都三、四站了……”
“大哥,你去哪啊,我去找你……我还想跟你混,带着我吧……”
“先别找我,等过了风头,我落脚后稳定了,再找你吧!先拜拜兄弟!”
“喂、喂……”对方己经挂断了。于德江瞅向刘支队,“这您都听见了……”
一直斜着身体倾听的刘支队长微微点下头,接过手机揣进左边裤兜,右手从右裤兜里又掏出一部手机,一看一摁举到耳边:“喂,孙队,胡庆可能跑路了……但是你还是上八楼先敲敲左边房门,实在没人开你再敲敲右边邻居门,问下见没见到你朋友胡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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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天长,晚上七八点钟时暮色才刚刚降临。坐在市政法委书记办公室里的赵建国,任凭窗外天色由明到暗,再从灰暗转为黑漆漆。这种自然现象竟然酷似他这两天的心情,压抑感分分钟都在迭加。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来,可这不是他在这焦急等待的专用手机的铃声,而是通用的。他从仰坐的皮椅靠背上坐直身子,伸手从办公桌上的三部手机里捡出“华为”,看了眼后边划了下边举到耳旁:“喂……有事啊老婆?”
“……吃饭了吗老公?又开会了?”手机里传出一个女人温柔的话音。
“……我在食常吃过了,没开会,”他略微一顿,“我、我整理下材料,晚一会儿回去……”
“……噢,尽量早点回家吧,我看你这两天又瘦了……”他老婆张萍关切的话语从手机里传出来。
他有些感动,同时又很自责,但却无法流露,只能如同平常,“好,我尽量早点回去,你看会电视就先睡吧……”当手机传出他老婆说“那好啦”时,他把“华为”放回桌面,又向后仰倒在皮椅靠背上。
这是多么好的老婆啊!他怎么可能会和她离婚呢?李婉虽比她漂亮比她妩媚,但终究是野花。野花香却没有家花常啊!何况张萍的香不比野花差,而且还是纯正的香气,不是勾人魂魄把人薰迷糊,令人产生邪欲歪念,而是令人清醒,催人上进的……只是自己这段时间才发觉,似乎为时己晚……当年在那“大叔”关照下,他从一个小厂的业务员一跃当上了地方国营厂的法律顾问。那时的张萍是这个厂的技术员,经人介绍成为他女朋友。他看她相貌秀气、贤良温柔,她看他才貌出众,为人谦虚又心地善良。俩人相处半年便喜结良缘,不久又喜得贵子。之后,随着他一步步升迁,他的欲念也一缕缕的升腾。自从和李婉有了私情后,他自然而然地对妻子常有冷落之处,但贤惠的张萍只是认为丈夫随看职务的升迁,工作强度增大,精力体力下滑是再正常不过的。除了给丈夫增加营养,多关心其冷暖外,从末多想过。而且在他和“大叔”、吴林的交往中,她时不时听到或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时侯,多次劝他或提醒他:一定要行的正,走的端。他知道这是为他好,只能口头答应,实际上依然我行我素,甚至变本加利。只不过,和这俩人有关的什么事都更加背着她、瞒着她了……
赵建国刚想到这,桌上的“华为”响起了铃声。这还不是他焦急等待的吴林的电话,但他还是从半躺着的皮椅上坐了起来,黑暗中伸手抓起闪亮的手机。看了下举到耳边:“喂,小雨啊……”
“……叔啊,我妈的事、查的怎么样了……”手机里小雨的声音有些嘶哑。
“……小雨,你别着急,公安局正在抓紧破案……另外,我要告诉你一声,以后别叫我叔或者赵叔……因为为了让公安局尽快破案,我说你妈是我表妹……”他话音未落,小雨就抢过话头。
“我、我从小就叫你叔,怎么突然就改了……”小雨感到很费解,“我都和警察叔叔说了,赵叔和我妈是老同事……”
赵建国听到这心里一沉:这不说漏了吗?刚要责备小雨,但多年来历练的应变能力让他转瞬间恢复了平静。他对着手机心平气和地说道:“小雨啊,你说原来我和你妈是老同事也对……等不管谁再提起这事,你就说:一开始是同事,后来说起老家都有什么人,结果是亲戚,再论起辈份来才知道,我和你妈还是表兄妹呢……”
“那……那你和我妈要真是表兄妹,以前你俩怎么谁都没告诉我呢?”手机里传出小雨的疑问声,“……为什么我妈被害后,你又不是我叔,而是表舅了呢?”
赵建国想,是啊,以前为什么一直不告诉呢?也难怪这女孩儿这么疑问。可当时在案发现场如不说受害者是他表妹,不是更让人怀疑市政法委书记怎么会亲临杀人现场呢?
他快速调整了下思绪,对着手机当即做出反应:“小雨啊,以前要是说出这亲情关系,那我对你妈的关照甚至职务升迁不都成了任人唯亲了吗……现在说出这表兄妹关系,不是为了让警察更加重视这个案子,尽快抓住杀人凶手么……”
“噢……是这样,”手机里小雨语气里仍有些半信半疑,“嗯……叔、对,是表舅……那表舅多催催警察叔叔快点破案……”
赵建国答应后,随看手机里传出“拜拜”的话音后,他若有所感地叹了口气,又仰靠在皮椅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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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停在奋斗路上的4500吉普车里,孙队长正在向刘支队长汇报:“……那邻居中午确实看见胡庆拖着拉杆箱走进电梯下楼了……”
同小杜等警员和于德江都在车里吃着包子的刘支长,放下举着半个包子手,“嗯,这胡庆跑的够快的……那咱们抓紧吃完包子快去河图街,赶在丁志逃跑前抓住他……”
坐在驾驶座上的那年轻警员,把手里最后小半个包子一下塞到嘴里后,马上发动车。旋即,这车驶离路边,迅速急驰而去。
“趁现在时间,详细交待下你和这几个同伙吧!”行驶的车里,刘支队长见于德江已吃完包子,便开口道。
于德江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我、我住址是前进路24号二单元302室……以前没单位,总朝父母要钱,邻居和同学们都笑话我是‘啃老族’……后来我跟着邻居学着做‘直播带货’,可能是我的嘴太笨,也没做好……最后还是用父母的钱考了车票,托人来到胡大哥、胡经理的建筑工程公司开货车……时间不长公司出了豆腐渣工程,是因为胡、胡庆贪污材料款、以次充好导致的……要不是因为他的‘老大’花大钱托了‘硬门子’为他‘平事’,那他就‘栽’了……”
“胡庆的‘老大’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刘支队长不失适宜地追问道。
“这、这我可不知道,我也是在公司快黄了时听工友们议论的,现在人都四散了……”于德江叹了口气,“就我和姚山还跟着胡经理有时干点什么……”
刘支队长歪头凝视着于德江:“除了这起案子,你们还干什么了?”
“以前干过偷点电线当破烂儿卖……这次我也不知还有杀人的事啊!”他顿了顿又交待起来,“胡、胡庆让我负责开车和把风,姚山负责入室偷窃一些证据。丁志负责杀人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先给了我和姚山一人两千元,给丁志五千元。说这是一半钱,事后再给另一半……昨晚事后一小时,我手机里就又转来两千元……”
“刘支队,到河图街了。”开车的警员边减速边回头说。
“先停靠在街边,”刘支队长说完瞅向于德江,“丁志家还有多远?”
于德江探身透过挡风玻璃向右侧住宅楼看过去,很快就转过脸,“二百多米前边那个小区大门里……第二个楼一单元3楼……左边第二个门……就是他租的房子……”
孙队长转过脸:“他有什幺特征?”
“嗯……他是……秃顶,嗓音有点沙哑……”于德江说。
刘支队长:“下车,走进去!”
除两个警员在车上看押于德江外,连后边警车的都着便装(各种短袖体恤衫)的所有人,相继疾步奔进小区大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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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住宅房冂里,一男一女正在𠲜吵“……你刚来那天我让你看了吧,电视机、冰箱是不是都能正常用?你再看现在……”一个五十岁岁的妇女堵在房门里,正朝一个三十多岁穿着长袖体恤衫的秃顶男人大声嚷嚷。
“你喊啥啊?我租这房子时根本就没细看冰箱和电视机好不好用,”秃顶男人也不示弱,嗓音有些沙哑,“刚看了几天电视,屏幕就出现雪花了,我一般也不看什么电视就没找你……那冰箱我就放进去几次东西,后来冷冻层里的东西都化了……”
“不可能!上个租户在这半年都没说这两样电器有毛病……另外,你签三个月租房合同,现在你说只住了半个月要退两个月房租,你不住了是你违约,怎么可能给你退钱!你得赔我彩电和冰箱钱……”这妇女的声调越来越高。
“行了,大姐,我也不赔你什么钱,你也不用退我房租了……”说着,就把右腿旁的拉杆箱上的拉杆拽了出来。
本来就挡在门里的妇女立即把两只手臂端平,整个人形成了个“大”字:“那不行!你把冰箱、彩电都弄坏了,不赔钱就想走,没那么便宜……”
这秃顶男人当即变脸了,“你、你是不是想找死啊……”
这话言未落,房门突然响起了“嗒嗒”的敲冂声。
“正好,邻居们给评评理,”随着话音,那妇女侧了下身伸一只手打开房门。
“呼啦啦”冂一开拥进来孙队长、刘支队长和小杜等警员。
孙队长轻轻推开那张口结舌的妇女,疾步冲向那秃顶男人。那人见状,忙将手扶着的拉杆箱猛地推倒,横在冲过来的人身前。孙队长迅捷一跃跨过倒地的拉杆箱,伸手去抓己快速转身奔窗户跑的“秃顶”。
随着“咔、咔”两声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刘支队长的断喝:“再跑,就开枪了!”
那眼瞅着要跑到开着的窗户那的“秃顶”,听到子弹上膛声和喊声,稍一
愣神之际,被猛扑近前的孙队长抓住其后脖领子,使劲朝后一扯,只听“啪嚓”一声,“秃顶”己然四肢朝天的倒地了。
随即,一拥上前刘支队长和两个警员的手枪当即顶在了这个秃脑门上了。孙队长和小杜瞬间将其两只胳膊拧到背后,“咔嚓”戴上了手铐。
刘支队长面向那个靠墙站着惊得目瞪口呆的妇女:“大姐,我们是市局的抓罪犯,请你也跟我们去一趟,了解下他在这住的情况,好吗?”
那妇女点点头,随众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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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建国边驾着奥迪轿车行驶在路灯林立的大道上,边在心里暗暗骂着吴林
:这都过去一宿一天还加一个小半夜,不但没把那日记和情书、保证书送来,还电话不接微信也不回复,真他妈的不讲究……倏然,副驾驶座上皮包里响起了“苹果”的铃声。他减速驶向道边停下,从皮包里翻捡出“苹果”划了下举到耳旁。
“……赵书记,是我……”手机里传出吴林的声音,“对不起啊,工地出事故死了个瓦匠……各部门调查,家属来闹,直到现在才刚消停……”
“接个电话回个微信时间也没有?”赵建国口气里带着火药味,“我这不也是死了人的大事吗?那三样东西不妥善处理,还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赵书记,我知道这件事也是大事……”吴林在电话里解释,“咱俩专线这手机我没带在身上是一方面,另外更重要的是,咱俩要去的这房子不是要装修吗,我让人给公司装修队长配了一把钥匙,忘和你说了。那三样东西送那里我不放心,而且你还说最近咱俩不能见面、邮递也不行。那就不如先放我保险柜里,你看好不好……”
“这些情况你怎么不早说呢?害得我为这事等了大半天加上小半宿……”赵建国埋怨后又稍加忖度,“嗯,你公司保险柜也不保险,要是放到你和我谁的车里呢……也不行,你放我取的时侯可能都会有人看到……”
手机里传出吴林的话音:“赵书记……那保险柜不是我公司那个,而是在我自己私下留了套房子的里面,谁都不知道……就暂时放那好吗?”
“噢,要是这样还真挺保险……那你就先放那吧……”他喘了一口粗气,放下手机后,立刻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
他想到自己曾通过“大叔”及其关系,为吴林工程招标时做弊揽了多少项目,又为他和他下属胡庆的公司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出事故,“平”了多少次“事”?而且还摆平了这姓胡的动刀伤人的刑事案。由此,他又想起李婉被害现场的那套高层住宅,也是吴林答谢他的各种方式之一。当他的思绪和李婉一沾上边,脑子里须臾间就显现出李婉的音容笑貌……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仲夏星期天。他开车拉着她来到市郊一条小河边,下车后选了一块平整的长方石头坐下来。微风吹拂着她浅蓝色的裙摆象海水荡起的微波,双脚和两只小腿在皮凉鞋上方显现出的肌肤,竟同连衣裙上面的鸭蛋形脸庞一样白皙而美丽。(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