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忘那襁褓中的婴儿
只因啼哭惹得日寇心烦
就被活生生地摔死
母亲那一声撕心裂肺的
“不要动我家小孩”,
悲呼出多少母亲的心碎
怎能忘
那位父亲高举着自己的孩子
急切地哀求坦克车上的士兵
带走孩子给孩子生的希望
那孩子被接过去时悲戚哭喊着
“爸爸,爸爸”的绝望声
怎能忘那雨花台活埋百姓
挹江门集体枪决
中华门尸体堆成山丘
还有血染秦淮河的惨绝人寰
怎能忘那被喷火枪
焚烧扭曲着的身躯
那瞪着绝望永不暝目的双眼
还有那被活埋
而奋力挣扎伸出土的双手
怎能忘那禽兽不如的日寇
竟然用被他们杀害的
无辜同胞的尸体
去填平
军车需要路过的一道沟壑
然后直接开车碾压过去
怎能忘啊
怎能忘1937年12月13日
从那一天起
南京城的天是黑色的
地是红色的
再没有欢声笑语没有安宁祥和
只有令人窒息的枪声和炮火
只有满城痛苦地哀嚎和悲呼
整整六周 整整一个半月啊
那一堆堆如山的尸骨
那满地流淌成河的血水
那不是冰冷的30万数字
那是30万次的心碎
那是30万鲜活生命的消逝
那是无数个家庭的破碎
和满城的血泪
吉祥照相馆
本是安宁的方寸之地
灰白的墙壁上挂满装裱的相片
有穿马褂的先生
梳发髻的姑娘
还有幸福温暖的全家福
可当日寇的铁蹄
踏碎满城的宁静
这里的安宁瞬间扭曲
墙壁上温暖的相片
被逼换上日寇举枪
枪杀同胞狞笑的丑恶嘴脸
和他们强迫同胞
摆拍的亲善友好的虚假照片
而狭小的暗房
与隐藏的地下室
几乎成了
人间地狱里的最后避难所
冒充照相馆小徒
死里逃生的邮差阿昌
昧着良心给日寇当翻译
只为想拿到通行证的王广海
把与胡蝶的合照
视为命根子的林毓秀
临时被抓去当壮丁
守城的警察宋存义
以及躲在地下室的照相馆主人
老金一家四口
他们都是普通人
为逃命躲避到这里
却又为保命
被迫为日军冲洗照片
当一张张底片
在显影液里一一显现时
他们目睹了
日寇惨无人道的滔天罪行
砍头 活埋 奸杀...
那倒在血泊中如山的尸体
被枪挑在刺刀上的孩童
还有死后蜷曲相抱的父子
赤身相伏的母女...
惨绝人寰的画面
像被烧红的烙铁
烫得他们双眼充血
烫得他们攥起的骨节泛白
烫得他们由惊恐震惊
继而抑制不住的悲愤
我看见了
看见悲愤与仇恨像
被点燃的火星
在他们充血的双眼里燃烧
我听见了
听见了他们胸腔里
压抑的呜咽和呐喊
我知道了
知道他们颤抖着拿起
那些屠杀的底片时
明白了活下去的意义
不是要去逃命
而是要把照片送出去
要让整个世界
都看到这血与泪的滔天罪行
死人堆里被割掉耳朵的宋存义
当他看到唯一的弟弟
被日寇枪杀 这个血性男儿
以命相搏 徒手杀敌
奋力用日寇
妄想带回国的南京城墙砖
砸死那个日寇
却被赶来的日寇开枪杀害
留尽了最后一滴血
只想活到
让世界知道真相的阿昌
被日寇围攻后
却毫不畏惧地把墙壁上
日寇的照片全都摔下来
并掷地有声的呐喊
“莫愁湖、紫金山、雨花台、
挹江门、光华门、中山门、
中华门...只要中国一日没亡,
我们中国人
不许可你们这么糟蹋!”
而后被日寇的刺刀刺穿胸膛
死不瞑目
再往前走几步 只几步
他们就能穿越死亡线
可老金为了保护
提包里的儿子和照片
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林毓秀
甘愿赴死
可他到死都不知道
自己的妻子女儿
没能走出南京城
紧紧护住提包的林毓秀
最终穿越了死亡线
她泪流满面颤抖着双手
把一张张血染的照片
从夹衣里
从提包的夹缝里取出来
这是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
这是用觉醒后的正义换来的
这一张张血染的照片
在无声的控诉
日寇屠杀南京的罪行!
也在昭告天下 正义必胜!
祖国的大好河山 寸土不让
寸土不让!
1947年4月26日
当林毓秀带着老金的儿子
站在幸存者的人群里
当她稳稳地端起相机
快门键和枪决日寇战犯的扳机
同步按动之时
这一刻 定格了正义的胜利
这一刻 阿昌 宋存义
老金和他的妻女 都活了过来
城门城门几丈高
三十六丈高
骑大马耍大刀
从你家门前走一遭
月泊西湄:一个用文字编织美丽,诗心婉约的女子,用朴素的心写下了上百篇文学作品。

李家新:淮北矿业机关退休职工,中国朗诵联盟会员,国际朗联主播,安徽省朗诵艺术学会会员,淮北相之韵朗诵艺术团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