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后潜伏记
(节录自徐佩珩回忆录《逝水留痕》)
文/徐佩珩 图/龙莆尧 编辑/谦坤
(三十二)
我们呆在旅店,除了吃饭,不敢出门,到了傍晚,突然跑来一个人,慌慌张张的对我们说:“今晚水陆大戒严,叫那个女人千万不要走开!”说完便一阵风似的走了。我明白,他说的“那个女人”就是指我,因为林小亚给十难保的信上,是说我替他带货物的。廖联本来陪我们坐在一起,听到这话立刻离开,他说要去把小艇划离危险地带。我和阿龙都十分紧张,为什么那人说“那个女人”而不是说是“你们”呢?难道是专为捕捉我而实施戒严吗?那这个通风报信的人又是谁呢?过了一会儿,一群荷枪的的伪兵进入旅店,进门后,他们留下两个把守大门,其余的便挨房盘问和检查。我立刻琢磨编造答词来应付,这时,我才觉得真正的危险已临近。我想起了母亲,想起了我对她的诺言,应允回沙坪后即把瑞恒及行李一同搬回家中,这时,她一定正在焦急地盼望了,假如我这次遭遇不幸,那么,母亲一定是望眼欲穿,伤心欲死了。自从应允承担这一个任务后,我只想到怎样去安排,怎样去工作,怎样去舍身为人民,怎样去拯万民于水火,可从没有想到这会给母亲带来什么后果,现在想到了,也许已经迟了。自古以来,都是“忠孝难以两全”,我不禁叹息起来,文天祥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但我尚未开始工作便要“身先死”了,多么令人遗憾呀。
那班伪兵终于上楼来了,不过,我发现他们的态度比在九江遇到的那一班平和得多,当伪兵查完邻房正要进我的房间时,我见到师爷好像突然从天而降,他斜倚在我的房门口,手里执着一枝香烟,在悠闲地抽着,伪兵们见到他,都恭恭敬敬的向他点头打招呼:“师爷。”“师爷。”地叫个不停,一边叫着,一边从我的房间门口走了过去。过了一会,伪兵一无所获,收队离开了旅店,一切又恢复如常,我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师爷开了那房间之后,一直没有离开。
伪兵走后,我立即与阿龙、廖联及师爷商量,我提出第二天走是最合适的时机,因为这几天,正是敌人紧张的时候,现在他们戒备刚过,一定有些松懈,我们正好趁机离去。师爷也同意我的想法,说早走早着,免得夜长梦多,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师爷立即安排一位姓陈的护送我们,细问之下,这姓陈的原来竟是夏园村一位鸦片烟鬼烟枪桓的未来女婿,他也是增城沙村人,是陈老八的同乡。他来和我们见了面,但他说因为某一个原因,他不能亲自出面,明晨会另派一位弟兄来护送我们,这人叫陈兴,也是沙村人,我听后十分高兴,邻乡连里的,沿途照应方便,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未完待续 欢迎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