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金印锁贪痴】
米粒金印显现的第三日,赵家沟发生了奇事。屠户王一刀操刀欲宰羊时,掌心金印突然灼如烙铁,刀锋竟自动转向劈碎了赌桌;塾师李先生握戒尺要责罚学童,金印迸发毫光,戒尺自己写出"戒赌诗"。
最奇的是村口赌坊旧址,每至子时便从地底升起琉璃赌台,台上摆着血肉筹码。可每当有赌鬼伸手,梁上便垂下稻穗千束,穗芒化金针扎得鬼手溃烂。原是无字碑的碑文已蔓延至全村屋瓦,家家檐角都隐现"赌尽衣食"的血痕。
疯僧白日里拎着狗腿挨家蹭饭,夜半却盘坐在赌坊废墟吹尺八。箫声过处,金印随之明灭,村民梦中皆见自己变成骰子在因果秤上翻滚。程家小子梦见自己左眼掉出稻谷,右眼淌出骰子,惊醒时枕上真有谷粒与骨骰各九颗。
【第十七章·尺八引前尘】
中秋月圆夜,尺八声忽转凄厉。所有金印灼热如炭,村民不由自主聚向废墟。但见疯僧箫孔中飞出七十二道幽光,落地化成历代赌鬼——有前朝输掉江山的王爷,有赌妻卖子的书生,甚至还有偷蟠桃做赌注的谪仙。
鬼影围着琉璃赌台嘶吼:"不过赌瘾,毋宁散魂!"疯僧掷箫化杖,击碎赌台喝道:"要赌便赌大的!"碎片迸射中现出无量赌局:仙佛以星辰为注,阎罗拿生死簿下筹,连西方罗汉都押上金身。
程家小子忽被推至局中,怀中米粒金印腾空结成北斗。天枢位现出山神焦木,摇光位浮起火鬼"空"骰,七星光锁轰然扣住无量赌局。众鬼哀嚎中,疯僧袒腹大笑:"瞧好了!这才是天地第一赌——赌尔等肯不肯放下!"
【第十八章·舍利镇轮回】
赌局崩裂时,万千筹码化作蝗虫扑向人间。疯僧猛捶肚皮,呕出前吞的舍利子。那舍利在空中爆成金粉,每粒粉中都坐着微缩的疯僧,齐声哼唱:"赌天赌地赌神仙,不如赌碗疙瘩汤..."
金粉落处,蝗虫皆僵死成赌具化石。赵家沟地底涌出甘泉,泉眼咕咚吐出当年被赌掉的物件:张老四的银锁、李货郎的玉刀、甚至还有程家祖传的善簿。唯有火鬼攥着"空"骰不肯化去,竟与舍利金粉凝成琥珀悬于古槐梢头。
疯僧踏着晨曦趿鞋西去,身后响起春米声。村民惊见自家赌具皆变农具——骰子长成土豆,牌九裂为柴薪,赌盅竟发芽成了南瓜。程家小子追出三里,只拾得破扇一把,展看见扇面新添了副对联: "米粒金印烙贪痴 尺八声里证菩提"
抬头见琥珀中的"空"骰微微转动,每转一度,百里稻浪便翻金波。自此赵家沟每有婴孩诞生,掌心必带米粒金印,逢赌便啼哭不止。唯闻尺八声起时,全村男女皆会无意识哼唱:"赌尽衣食..."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长篇小说有《山狐泪》《雾隐相思佩》《龙脉诡谭》《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等己出版。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