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晖映鬓雪,人间至味是清欢
——谨以此文献给天下父母
★文/苏振华
一、旧时光里的糖霜
记忆中的老屋,总飘着红糖糍粑的甜香。母亲系着蓝底白花的围裙,在土灶前翻炒糯米,父亲蹲在院角劈柴,木柴断裂的清脆声响混着炊烟袅袅升起。那时的父母,是山一样挺拔的存在——父亲能单手提起装满稻谷的麻袋,母亲踩着缝纫机可以连续工作十小时。他们的笑声像春溪里的鹅卵石,明亮而饱满。
最难忘是冬日黄昏。我蜷缩在父亲膝头听《杨家将》,他粗糙的掌心摩挲着我的头发,指节上沾着机油的痕迹;母亲坐在藤椅里织毛衣,毛线针在暮色中划出银亮的光弧。那时总觉得,这样的时光会像老屋的青砖墙,永远坚固,永远温暖。
二、时光的褶皱里藏着叹息
去年深秋,父亲在田埂上摔了一跤。我赶回老家时,看见他蜷缩在竹椅上,右手肿得像发面馒头,却还笑着说:“没事,就是不小心。”母亲的白发不知何时漫过了发际线,她弯腰收拾药箱时,后颈的皱纹像被风干的橘子皮。那一刻突然惊觉,曾经为我遮风挡雨的大树,正在时光里慢慢倾斜。
医院走廊的白炽灯下,父亲做CT检查时像个听话的孩子。当医生指着片子说“腰椎退行性病变”时,母亲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最终紧紧攥住我的衣角。那一刻的无力感,像潮水漫过心头——我们总以为来日方长,却忘了父母也会老成需要被照顾的孩子。
三、人间最深的遗憾,是成功无人分享
表姐在深圳开公司时,曾把父母接到城里。可二老住不惯电梯房,每天数着楼层数度日,最终执意回乡种菜。去年表姐的公司在港股上市,她举着香槟拍照时,镜头里却没有父母的身影。“他们说电视里看到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