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后潜伏记
(节录自徐佩珩回忆录《逝水留痕》)
文/徐佩珩 图/龙莆尧 编辑/谦坤
(四十二)
有了孩子,我的事多了起来,母亲常来帮我照料,谊母每晚都来坐坐,我也暂时停止了工作。我替孩子起了一个单名叫“飞”,我觉得我们在敌后工作,有如鸟困牢笼,我希望祖国快一点胜利,那时我们就可以自由飞翔了,龙飞,这名字多好。但母亲不赞成单一个字,说要加上一个字才好。我想,横竖想飞,早一点飞比迟一点飞好,于是便加多了一个趣字,趣即快速的意思,古文有说:“趣去!趣去!”即快去,广州俗语也有说:“快趣一点”。我们的长女从此便叫趣飞。
女儿的出生,给我的工作增添了困难,有时正当我聚精会神拍发电文时,她却在床上大哭,撒屎撒尿。工作是不能中断的,我只好用背带背着她,一边用左手轻轻拍着她,使她安静,一边用右手工作,有时是边工作边给她吮着乳,如此小心又麻烦的工作方式,直到她一足岁断乳,母亲代我照料时才告结束。
趣飞的出世对我的工作并非全是阻碍,如购买小电池,就是以她的需要作掩护的。当时夏园村连火水(煤油)也没得卖,家家户户只能点松板或木油,燃点松板时,火不亮,且摇曳不定,人影摆动,像鬼影憧憧,十分恐怖,松板燃烧时产生大量浓烟,弄得四周都乌黑乌黑的。木油价钱比较贵,用灯芯来点燃,火也是不亮和不定,趣飞一到入黑就哭,不肯睡觉,我用小电池和小灯泡自制了一支电灯,才令她安然。我有一位堂嫂是做小生意的,她有牌照,专门到广州购买一些零碎的日用品回来出售,她每次出广州办货,我都托她买一两打电池回来,我对她说,趣飞怕黑,要用池灯给她照明,堂嫂也赞成我这个做法,于是尽量供应我们,如此,一直点滴积累,才不致因无电源而停止工作。
不过有一件事还是十分令人头痛,我们租住的这间屋的原主人十分有神心鬼心,每逢节日或他们家办什么大事,都要来供奉一下祖先,有时正当我工作,她在外边叫门,我不回应,她却十分有耐性,足足叫上半个钟头才呢呢喃喃的骂着走开。我想,长久这样下去,一来会引人怀疑,二来也妨碍我的工作,得想个办法对付对付。于是,每当工作之前,我便故意在她门前走过,和她搭讪闲扯几句,说我要去某处做什么事,然后绕一个大圈,从另一条路回家。有了孩子之后,我便抱着趣飞在她门前走过,大声说:“去外婆处咯!去外婆处咯!”或“飞飞女乖不乖?”诸如此类的说话,故意让她听见,然后又由另路回家工作。(未完待续 欢迎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