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游踪里的暖光
文/郑学章
退休像一把温柔的钥匙,打开了我曾被日常琐事锁住的脚步。从前总困在一方天地里,鲜少踏足远方,那些年与老同学相伴的旅途,便成了弥补遗憾的蜜糖,将日子酿成了快乐的模样。
韩红和我的老同学姜姐是好姐妹,韩红大约小我们一轮,第一次与韩红相见,是在去江苏、浙江、上海旅游时。姜姐和我去接她时,我和韩红对视的瞬间比寻常多了几秒,而后相视而笑,玩笑间互称“帅男靓女”。她生得苗条,五官端正,一双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穿戴时尚,举手投足间尽是鲜活。同行的六七人里,我们很快熟络起来。从武汉天河机场出发,老同学葛机长的招待让旅途添了几分暖意,飞机落地苏州,我们的脚步便追着风景走——苏州的园林藏着江南的温婉,西湖的水波漾着千年的诗意,乌镇、西塘的青石板路印着时光的痕迹,上海南京路的繁华与外滩的风情,都成了镜头里的定格。我和韩红拍了不少二人合影,没有亲昵的动作,却透着自然的亲近,那份甜蜜像初春的嫩芽,悄悄在心底冒了头。
西塘的夜晚格外热闹,我约着韩红、姜姐、枝子和老同学赵总去了摇滚歌舞厅。震耳的分贝让我有些不适,只能坐在角落看着她们在台上又唱又跳,韩红的身影在灯光下格外耀眼,我望着她,心里的喜欢又多了几分。回程时在上海虹桥机场,多亏葛机长帮忙,我和韩红换到了头等舱并排而坐。那一刻,仿佛我们是一对寻常情侣,窗外的云层柔软,我心里的欢喜也满得快要溢出来。
后来的饭局成了我们联络的纽带,我常主动买单,听着席间的笑语,看着韩红的笑脸,只觉得日子安稳又惬意。偶尔饭后去歌厅,她的歌声总能让我心头一暖。再后来的神农架之旅,我们住民宿,游遍七大景点。大家曾玩笑似的提议“男配女单独行动”,却都因骨子里的传统保守没能成行。倒是拍照时,韩红稍显主动,我顺势半搂住她,快门按下的瞬间,那份悸动成了心底难忘的印记。
重庆之行更是让我记忆深刻,我们跟着景点的脉络游走,我和韩红单独相处半天,尝过重庆火锅的热辣,在游轮上看两江交汇、朝天门码头的壮阔。这段旅程的点滴,我后来也特意落笔记录过。回程时,老同学吴总安排的轮船途经巫山,夜里大家故意将男女混分组住,我和韩红及另一位女性同住一室。上铺的她近在咫尺,我心里的冲动翻涌,却始终克制着,只在夜里默默望着天花板,后来将这份心境写进了诗歌《夜宿巫山》里。第二天清晨,我看见韩红偷偷笑着,她第一次让我帮她提行李箱,那声嘱托,像一缕春风,轻轻拂过我的心。
疫情突如其来,打断了我们的旅游计划,只偶尔和老伙伴去了次赤壁。但每年几次的聚餐从未间断,饭后三人散步聊天,关系始终停在友好的边界,微信、电话不多,却也“放得下”。只是心底总有一丝不甘,像有个声音在说“错过了就不会再来”。韩红曾笑着说:“(保持现状)这样最好!”我望着她的眼睛,仿佛能读懂她心底的权衡与选择。
那些年的旅途,像一串珍珠,串联起我退休后的时光。韩红的身影,是珍珠上最亮的光,温暖了岁月,也成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回忆。那些没说出口的悸动,藏在合影里、诗句里、帮提行李箱的清晨里,反倒成了岁月里最绵长的暖——不浓烈,却够回味。或许这份“不过度亲密”的距离,本就是时光最好的安排,让美好永远停留在最恰当的位置,想起时满是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