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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 恩 难 忘
作者:桑农
我从小在桑干河畔长大,上小学时,学校的学习条件十分艰苦。在一座小山脚下,七八间小平房就是我们的学校。夏天,教室外下大雨,教室里下小雨,外面的雨停了,教室里还在滴水。冬天靠生炉子取暖,教室门窗多处漏风,微弱的炉火一点都不暖和,老师和同学们冻得鼻涕直流。
一年级后半学期,王老师生病不能给我们上课了,二年级开学时,学校来了一位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女老师,她名叫范玉花。范老师当时二十多岁,她梳着小辫儿。中午同学们放学回家了,范老师在自己的小屋里生火做饭。范老师从城里初次来到我们乡下,她不会用乡下的灶台做饭,弄得满屋子都是烟雾,呛得她不停地咳嗽,可火就是点不着。我当时是班长,抱着全班的作业本去交作业时,看到老师站在灶台前被烟雾呛得不停地咳嗽和流眼泪,我赶紧跑回家,拉着母亲的手往学校跑。到了学校,母亲三两下就把火点着了,母亲说:“空心的火,实心的人,把柴禾架空,火就着起来了……”范老师靠在墙角一边咳嗽一边说:“您说得太有道理了!
”从那以后,我不仅是班长,还是老师的生活小助手,和老师一起挑水、拾柴、做饭、周末还和老师一起到山上挖野菜等,经常在老师身边,和老师学到了许多知识。有一天,学校来了一位解放军叔叔,他身穿绿色军装,在红色领章和红帽徽的映衬下更显英姿飒爽。他是范老师的男朋友,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他的名字:马玉成。范老师的男朋友是连长,刚从老山前线回来,课后他给我们讲述战争故事,那激烈的战争场面深深地吸引着我和同学们。
有一天,他坐在我身边问:“你的字写得很好,长大了你想干什么?”此时我一看机会来了,赶紧说:“我长大后想去您的部队当兵,您要我吗?”说完,我站起身,把右手高高举起,由于过于激动,我敬礼的手不听使唤地颤抖。他看后笑着说:“你好好学习,长大后肯定能当个好兵!”四年级期末,我们敬爱的范老师调走了,她办理了随军手续,和丈夫一起去了云南部队。
十八岁那年,我真的当兵了,在从军路上先后担任战士、副班长、班长、排长、副指导员、指导员、机关干事等职,并且还到空军政治学院、解放军艺术学院和中国艺术研究院学习。一年夏天,我回老家,看到我们曾经的学校变成了一片玉米地,离开家乡已经二十多年,家乡的变化真是太大了。我站在玉米地边上,久久不愿意离去,那些上学的往事仿佛就在昨天,就在眼前。范老师、马连长、同学们,你们在哪里?我问大地,大地上整齐的玉米秧仿佛是同学们在向老师致以崇高的敬礼。我问群山,群山回荡着儿时的欢歌笑语。我问桑干河,桑干河仿佛唱着老师曾经教唱的歌曲:“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
在人生成长的道路上,还有许多像范老师那样的好老师,她们如辛勤园丁,又如巧匠能工,在润物细无声中塑造着我们的性格和未来。
师恩难忘啊!多少次我梦到儿时熟悉的课堂,多少次回想老师带我们朗读《春姑娘》,多少次回想老师耐心讲解的道理,多少次回想老师给予我们赞许的目光……无论我们走到哪里,浩荡的师恩啊!永远铭记在心上。
作者简介:桑农(笔名),桑干河畔一农夫。十八岁入伍,三十八岁转业,军旅生涯二十年,曾就读空军政治学院,解放军艺术学院和中国艺术研究院,现工作于北京市朝阳区文学_艺术界联合会,现为北京市朝阳区作家协会秘书长,北京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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