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班主任朱秀德老师
刘上恭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八个字,用在朱秀德老师身上十分恰切。朱老师是我读师范时候的班主任兼地理课教师。他为人谦和,教学经验丰富,管理班级有方,是我终生受益的恩师。
朱老师教《地理》课,基本不看课本和备课本,某条河流的长度,某个省份或国家的面积,他脱口而出,准确无误。在黑板上,他徒手画地图,外国的,中国的,各省的,粉笔停下的时候,一张惟妙惟肖的地图就在眼前了。他带领我们满世界地跑,领略各地秀丽风光,了解各地不同气候,给我们插上想象的翅膀。讲到某条海峡时,他说,要是关闭的话,在气候上、运输上,战略高度上,会带来什么好处,又会有什么样的坏处。让我们带着问题去学习和思考,对美好的未来充满期盼。
他做班主任工作,善于发现同学的闪光点。一次学校开运动会,我报的比赛项目成绩不佳,就想在别的方面为班级发挥点作用。我平时喜欢写点豆腐块、顺口溜。于是,我就根据比赛项目和顺序,有针对性地写一些小诗歌,为运动员加油助威。比如看到快要铅球比赛了,我就写:“铅球飞,铅球转,铅球砸向帝修反。运动健儿显身手,要在蓝天画半圆。”诸如此类,不一而足。没想到在班级总结会上,朱老师表扬了运动员们之后,话锋一转,提到了宣传工作。他说,我们班的刘上恭同学,一人写的广播稿,比其他几个班的加起来都多。说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当时确实有几个非文史类的班级写得不多,不是人家不能写,可能是不屑于这些小儿科。那时写稿不写作者名字,只写班级。当广播里一次又一次传来“刚才是文史一班的来稿”时,朱老师和我们一样高兴,让他这个班主任很有面子。
朱老师还很关心学生的饥寒冷暖,经常到学生宿舍巡查。有一次,他发现我的床上没有蚊帐,当即从家里把闲置的一架蚊帐和几根竹竿送来了,并要同宿舍的朱桂田同学帮我架上,免除了一夏天蚊虫对我的叮咬。朱老师就像父母一样关心着我们的健康成长。
朱老师不光对同学们热心,也很严肃。记得一次,我找他有事,他正在翻看一份档案。好奇心促使我想瞥一眼,结果被他用手迅疾挡住了,说:“这个不能看!”那时我年轻无知,朱老师的这句话和举动,却意外地给我补了一课,使我受益终生:作为一个学生,要恪守本分,好奇心不可乱用。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我从心里感谢朱老师。
朱老师在我们同学面前,就像是兄长。他温和可亲,说话风趣幽默,一点架子也没有。他平时称呼同学,三个字的名字,只说后两个字,比如:长江,明銮,全成,持顺,启忠等,让人感到特别亲切。
我们教学实习时,各教学点分布较远,但他都尽可能的骑着自行车,跑到各个教学点去看望同学,指导教学实习工作,问寒问暖。
朱老师还是个十足的乐天派。那时他才四十岁左右,相貌有些老成。一次他带领我们到乡下学农劳动,一位老农问他:“朱老师,你今年五十几了?”朱老师笑答:“我今年平六十啊!”一九九五年我们班师生聚会时,同学们都说朱老师“不见老”。朱老师大笑:“我早老下了!一九七五年平六十,今年五十六!”师生哈哈大笑。
听其他老教师讲,早年朱老师参加一个活动,上级一领导干部因见他富有组织能力,就打算让他当组长。在那过分讲究家庭出身的年代,朱老师有难言之隐,他不好说同意,也不好拒绝,便巧妙地用京剧唱了一句:“他出身富农,无法把这副重担挑。”那个干部一听就明白了。朱老师机智委婉巧妙地化解了尴尬。
后来淄博师专缺心理学教师,朱老师毅然改教《心理学》。从地理到心理,一字之差,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虽然朱老师半路出家,很快就成了心理学专家,常常到处作心理学报告,传播心理学知识。淄博师专升格为淄博学院,后又升格为山东理工大学,朱老师成了淄博乃至省里赫赫有名的大学心理学教授、心理学专家。
地理学和心理学,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学科,而他能迅速转行,驾轻就熟,且游刃有余。可见他有多么超强的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
朱老师虽然只给我们上了两年课,我们却受益终生。他有君子之风,文人雅士之气,有高级知识分子的优秀品质。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愿敬爱的朱秀德老师永远年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