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
霍战录
酷暑夏日,一只只爬在村中大槐树上、皂角树上的知了儿一声声“知了儿……知了儿”的鸣叫声,此起彼伏,很是亢奋。它们先是独吟,不一会儿好像又变成了千百只蝉儿的集体大合唱。正当它们聒噪得人的耳膜一阵阵发胀,也许是一只老鹰从树顶飞过,近处树林里知了们的大合唱戛然而止。
午后,村庄上空太阳正毒,人们听惯了烈日下蝉儿们的声嘶力竭,反而对这瞬间的静谧,一时难以适应,明明这会儿周围寂静得似乎连空气也凝固了,但耳朵里好像仍有知了儿的吱吱余音。周围静了一会儿,又有两三只知了“吱吱”地试探着叫了几声。突然,“哧”地一声,一只知了从这棵树上飞到了另一棵树上。然后它们“吱吱”清了清歌喉又继续起了热情的歌唱,大不工夫,蝉鸣又连成了片,一声高过一声,一浪赶过一浪。
伙伴中不知谁突发奇想,“抓知了”!
于是周围潜来了五六个攀树高手,个个跃跃欲试。还是智娃身轻如燕,三脚两手他便偷偷潜到了一个“大黑头”身下,他的两只脚紧贴树干,屁股蹲在脚后跟上,左手攀树,右手悄悄从肩前伸起……突然,他一个反扣,他的右手不偏不倚正好扣住了树干上的“大黑头”。
大家欢呼雀跃“逮着了!逮着了!”一时智娃和他那“大黑头”竟成了我们村庄、学校里的大明星。
这是几十年以前的事儿了,后来我进了城,成天忙于事务。一个偶然机会好像又听见了夏日的蝉鸣,只是觉得它的叫声不如从前那蝉鸣高亢有力,它发出的叫声好像总张不开嘴,舌头顶住上腭,只发出“吱吱,吱吱”的奇怪声响,不知是地域差别还是它们的品种不同,也许是农药残留伤害了它,我觉得还是过去农村广阔田野里那些蝉儿鸣叫声更为高亢有力,它们的一声声高歌鸣唱才真正隐藏着最地道、最淳厚的夏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