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途》第二十一章:荒原狼烟
废弃砖窑内,空气因那张海捕文书而凝滞。千两白银的赏格,三部联印的通缉,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将三人牢牢钉死在逃亡的路上。
城镇、村庄、甚至可能遇到的任何一个樵夫或农妇,都变成了潜在的告发者与索命人。
“化身荒野之人…”林慕言咀嚼着这句话,目光扫过洞外逐渐喧嚣的凡尘世界,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疏离与悲凉。圣贤书中的礼义廉耻、人世温情,在生存与贪婪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我们…真的能走到应天吗?”苏婉清声音微颤,看着文书上自己那模糊却足以招致杀身之祸的画像,指尖冰凉。
檀影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文书凑近火堆,火焰舔舐着纸张,很快将其化为一小撮灰烬。她站起身,目光再次投向洞外,似乎在丈量着阳光的角度与阴影的长度。
“休息。日落即走。”她言简意赅,重新坐下,闭目调息,仿佛刚才那令人绝望的消息不过是微风过耳。
这份近乎冷酷的镇定,奇异地安抚了林慕言与苏婉清惶惑的心。是啊,绝望无用,唯有前行。
日落时分,三人准时出发。檀影引领着他们,彻底远离了任何看似安全的路径,一头扎进了广袤荒凉的运河废道区域。
所谓运河废道,是前朝开凿的旧漕运河道,因河道变迁或淤塞而废弃多年,如今只剩干涸的河床、丛生的芦苇、沼泽以及连绵的土丘荒滩。人迹罕至,野兽出没,道路难辨。
这里,成为了他们通往应天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屏障。
路途的艰难远超想象。干涸的河床布满碎石,硌得脚底生疼;沼泽泥泞难行,稍有不慎便会陷落;茂密的芦苇荡如同迷宫,遮挡视线,也隐藏着未知的危险。夜间寒气刺骨,白日又可能烈日曝晒。
食物变得极其稀缺。无法生火,只能生食能找到的一切。野果、芦苇根、偶尔捕获的鱼或水鸟,甚至不得不学着辨认某些可食的昆虫幼虫。饥饿成了常态。
水亦是个问题。废道中虽有积水坑洼,但大多浑浊不堪,需静置沉淀,或以布帛反复过滤方能饮用,味道腥涩难咽。
林慕言肋下的伤口因劳累和恶劣环境而反复溃烂流脓。苏婉清大病初愈,身体虚弱,行走得异常艰难,全靠意志支撑。檀影肩头的伤似乎也未完全愈合,但她从不示弱,始终走在最前,承担了探路、觅食、警戒的大部分重任。
她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对荒野有着惊人的适应力。她能通过星辰和地衣判断方向,能通过动物粪便和足迹辨别危险,能迅速找到最隐蔽的宿营点和最干净的水源。她教授林慕言如何设置更精巧的陷阱,如何利用地形躲避追踪,甚至如何在极端情况下保持体温。
林慕言沉默地学习着,将这些保命的技能死死记在心里。他心中对檀影的感激与依赖日益加深,却也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如此强大,又如此神秘,仿佛不属于这凡尘俗世。她偶尔流露出的、对过往刻骨铭心的恨意,又让她显得那般脆弱。
苏婉清则更加依赖林慕言,在极端的环境下,两人相互扶持,感情在磨难中愈发深厚。
就这样,他们在荒原中艰难跋涉了十余日。每个人都瘦脱了形,衣衫褴褛,皮肤粗糙黝黑,与流民乞丐无异。
这日黄昏,三人找到一处较高的土丘,打算在此过夜。土丘上有些废弃的砖石结构,似是旧日闸口的遗迹,能稍挡风寒。
檀影照例先行探查四周。然而,她去了许久未归。
林慕言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对苏婉清道:“你在这里等着,千万别出声,我去看看。”
他顺着檀影离开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搜寻过去。穿过一片半人高的荒草,眼前景象让他头皮猛地一炸!
只见前方一片相对平坦的洼地上,竟残留着不久前熄灭的篝火痕迹,周围散落着啃光的骨头和杂乱的脚印!脚印很深,数量不少,且似乎穿着统一的靴子!
不是普通流民!是官军?还是…永宁郡主派来的追兵?!他们竟然也摸到了这荒无人烟的废道之中!
檀影定然是发现了这些痕迹,前去追踪查看了!
林慕言心中大急,正欲循着脚印继续寻找,忽听侧后方传来一声极轻微的闷哼!
他猛地转头,只见檀影从一片灌木后踉跄闪出,脸色苍白,肩头赫然插着一支弩箭!鲜血正迅速染红她的衣衫!
“有埋伏!”她低喝一声,一把推开林慕言,“快回去!带她走!”
话音未落,四周荒草中骤然站起十数个黑影!劲弩齐发!箭矢如同毒蛇般噬来!
檀影双刃出鞘,舞动如飞,格开大部分箭矢,但显然极为吃力,肩伤严重影响了她的动作!
林慕言目眦欲裂,拔出短剑想要上前相助!
“走啊!”檀影厉声嘶吼,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们快走!”
就在这时,一名埋伏者吹响了尖锐的哨子!更多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林慕言看到檀影为了护住他们,故意向相反方向冲去,引开大部分追兵,身影瞬间被荒草和敌人淹没!
他心如刀绞,却知此刻绝不能辜负她的牺牲!他猛地转身,发疯般冲回土丘遗迹!
“婉清!快走!”他拉起惊恐万分的苏婉清,不顾一切地向废道更深处、更黑暗的方向逃去!
身后,厮杀声、怒喝声、弩箭破空声不绝于耳,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
他们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彻底听不见身后的声音,直到双腿如同灌铅,再也迈不动一步,才瘫倒在一片芦苇丛中,剧烈喘息,心脏几乎要炸开。
夜幕彻底降临,荒原陷入死寂,唯有风吹过芦苇荡发出的呜呜声,如同鬼哭。
檀影…她怎么样了?
那个总是冷静强大、如影随形般保护着他们的女子,为了他们,再次陷入了绝境。
林慕言一拳狠狠砸在泥地上,痛苦与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苏婉清无声地流泪,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身体因恐惧和后怕而不住颤抖。
这一夜,格外寒冷漫长。
《尘途》第二十二章:孤注一掷
芦苇荡深处,寒冷与恐惧如同两条毒蛇,缠绕着林慕言与苏婉清。檀影生死未卜,追兵可能仍在附近搜索,他们如同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心脏骤停。
“慕言哥哥…那位姐姐她…”苏婉清声音哽咽,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林慕言紧紧搂着她,牙关紧咬,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他自己也沉浸在巨大的恐慌与自责中。是他太弱小了,总是需要别人的牺牲来保护。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良久,他嘶哑地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们既然能追踪到此,说明这片废道也不再安全。我们不能停留。”
“可是…去哪里?没有那位姐姐,我们…”苏婉清眼中满是茫然与绝望。失去了檀影的引领,他们在这荒原中如同盲人骑瞎马。
林慕言深吸一口气,脑中飞速回想着这些日子檀影教导的野外生存知识和方向辨别方法。他抬头,透过芦苇的缝隙寻找星辰。
“看那边,”他指着北方天际几颗较为明亮的星星,“那是北辰星。应天在北方。我们沿着星指的方向走,只要方向没错,总能走出去!”
这是最笨拙、也是最无奈的办法。没有地图,不熟悉路径,只能依靠最原始的方法,朝着大概的方向前进。
两人互相搀扶着,再次踏上逃亡之路。失去了檀影,每一步都变得无比艰难。觅食更加困难,陷阱常常落空,饮水也时常找不到干净的。饥饿、干渴、疲惫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们。
更可怕的是心理上的压力。对檀影的担忧,对追兵的恐惧,对前路的迷茫,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心头。林慕言不敢表露出来,他必须成为婉清的精神支柱。
又过了几日,他们终于踉跄着走出了荒凉的废道区域,眼前出现了农田和村落。然而,海捕文书的阴影让他们不敢靠近任何人烟,只能远远绕行,如同荒野中的孤魂。
苏婉清再次病倒了。这一次,不仅仅是风寒,长期的营养不良和精神压力让她的身体彻底垮了,持续低烧,咳嗽不止,时常陷入昏睡。
林慕言心急如焚。他必须找到药物,找到食物!他冒险在夜间潜入一个村庄,偷到了一点糙米和一件破旧的棉袄,却找不到任何药材。
看着婉清日益憔悴的面容,呼吸微弱,林慕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必须赌一把!
他想起檀影曾经提过,江北地界,并非所有地方都被永宁郡主或“夜枭”的势力渗透。有些偏远地区的驿丞或低阶官吏,或许并未收到海捕文书,或者即便收到,也未必会像江南那样严格执行。
他们需要找到一个地方,一个能暂时让婉清得到休息和医治的地方,哪怕只是短暂的片刻。
他背着昏沉的婉清,沿着一条偏僻的小路跋涉,希望能遇到一个看起来不那么戒备森严的小镇。
命运似乎终于展现了一丝怜悯。次日午后,他们在一处山坳里,发现了一个极其小的、几乎与世隔绝的镇子。镇口没有官兵盘查,甚至看不到几张官府的告示。镇民看起来淳朴而闭塞。
林慕言将婉清藏在一处树林里,自己则鼓起勇气,走向镇口一家看起来像是药铺兼杂货店的小铺子。
他低着头,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对店里唯一的老掌柜道:“老丈,我妹子染了风寒,咳得厉害,您这里可有止咳化痰的药材?”
那老掌柜抬起昏花的老眼,打量了一下林慕言。见他虽然衣衫破烂,面黄肌瘦,但眼神清正,语气恳切,不似歹人,便慢悠悠地道:“有倒是有…不过价钱…”
林慕言连忙将从匪徒和村庄里零碎得来的、仅剩的十几文钱全部掏出,放在柜台上:“老丈,我只有这些…求您行行好…”
老掌柜看了看那点可怜的铜钱,又看了看林慕言焦急的神色,叹了口气:“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转身从药柜里抓了几味便宜的草药,用纸包好,“拿去,三碗水煎成一碗服下。能不能好,看她的造化了。”
林慕言千恩万谢,接过药包,正要离开,目光无意中扫过柜台角落扔着的一叠旧报纸——那是给客人包东西用的。
其中一张报纸的一角,赫然印着一则小小的告示,上面的画像…虽然模糊,但分明是他和婉清!
他心脏猛地一缩,几乎停止跳动!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这里也有!虽然被随意丢弃,但说明海捕文书早已传遍!这老掌柜是没认出他?还是…
他不敢细想,抓起药包,低头快步离开店铺,几乎是小跑着冲回树林。
直到确认无人跟踪,他才瘫软在地,大口喘息,后怕不已。
太险了!简直是虎口夺食!
他不敢再冒险进入镇子,只得在林中寻了个隐蔽处,用偷来的瓦罐煎药。
草药虽贱,却似乎有些效果。喂婉清服下后,她的咳嗽稍微平息了一些,沉沉睡去。
林慕言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危机感却愈发强烈。这里不能久留!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当夜,天气骤变,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暴雨。他们藏身的浅洞根本无法抵挡,很快就被雨水灌入。
林慕言只能用身体护着昏睡的婉清,在冰冷的雨水中煎熬。婉清的体温再次升高,呓语不断。
不能再等了!必须找到一个能遮风避雨、让她安心养病的地方!哪怕再次冒险!
暴雨中,他隐约看到远处山腰上,似乎有一点灯火!像是庙宇之类的建筑!
他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或许…或许是座荒庙?
他不再犹豫,背起滚烫的婉清,冒着暴雨,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那灯火方向跋涉而去。
山路泥泞滑腻,极其难行。闪电不时撕裂夜空,雷声震耳欲聋。林慕言不知摔了多少跤,浑身泥污,几乎是用爬的,一点点靠近那点灯火。
终于,他看清了。那果然是一座庙!规模似乎不小,飞檐翘角在闪电中显现轮廓。庙门紧闭,但门缝中透出微弱的光亮,似乎有人!
是希望?还是另一个陷阱?
林慕言站在雨水中,望着那扇门,剧烈喘息,心中天人交战。
进去,可能自投罗网。
不进去,婉清可能熬不过今夜。
最终,他看着背上气息微弱的婉清,一咬牙,踉跄着走到庙门前,用尽最后力气,拍响了门环。
“救命…求求你们…开门救救我妹妹…”他的声音在雷雨中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门内寂静片刻,随后传来脚步声。门闩拉动,庙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张苍老而警惕的脸探了出来,是个老和尚。他看到门外两个如同水鬼般狼狈不堪的人,吃了一惊。
“你们…”
“大师…救命…”林慕言扑通一声跪倒在泥水中,雨水和泪水混杂而下,“我妹妹…快不行了…求您发发慈悲…”
老和尚看着昏迷不醒、脸色潮红的苏婉清,又看看苦苦哀求的林慕言,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了门。
“快进来吧。”
林慕言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感激,连忙背着婉清钻进庙门。
庙内佛灯长明,温暖而干燥,带着淡淡的香火气。他仿佛从地狱一步踏入了天堂。
老和尚引着他们来到一间简陋的禅房:“这里原本是挂单僧人住的,你们暂且安顿。我去烧点热水,再找些干净衣物和吃的。”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林慕言连连磕头。
老和尚摆摆手,匆匆离去。
林慕言将婉清小心地放在禅床上,触摸她滚烫的额头,心急如焚,却也只能等待。
很快,老和尚端来了热水、干净的僧袍和一些简单的斋饭。他甚至还带来了一小瓶药丸:“这是寺里自配的解毒散热丹,或有些用处。”
林慕言感激涕零,小心地给婉清喂下药丸和热水。
或许是到了安全的环境,或许是药物起了作用,婉清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沉沉睡去。
林慕言这才稍稍安心,自己也换下湿衣,吃了点东西。温暖的食物下肚,巨大的疲惫感袭来,他几乎要立刻睡去。
但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这里毕竟是陌生之地,他不能完全放松警惕。
老和尚再次进来查看,见婉清情况稳定,便道:“施主也歇息吧。贫僧法号慧明,是这‘慈渡寺’的知客僧。今夜寺中只有我与方丈师兄二人,你们安心住下便是。”
慈渡寺?林慕言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他再次道谢:“多谢慧明大师救命之恩!晚辈木言,与妹妹落难于此,打扰宝刹清静了。”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乃出家人本分。”慧明和尚双手合十,“你们且安心休息,明日再看情况。”
慧明和尚离去后,禅房内恢复了寂静。只有窗外淅沥的雨声和婉清平稳的呼吸声。
林慕言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或许…他们真的遇到好人了?这寺庙偏僻,香火不旺,或许真的还未被海捕文书波及?
他靠在墙边,眼皮越来越沉重,最终抵挡不住极度的疲惫,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忽然被一阵极其细微的、金属摩擦的轻微声响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只见禅房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条缝,一双冰冷锐利的眼睛,正透过缝隙,死死地盯着床上的苏婉清!
而门外,也传来了极其轻微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中计了!
林慕言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中国作协会员,北京汉墨书画院高级院士。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投身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并于作家进修班深造。七律《咏寒门志士·三首》荣获第五届“汉墨风雅兰亭杯”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榜眼奖。其军人题材诗词《郭养峰素怀》荣获全国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荣获全国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在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合举办的“春笋杯”文学评奖中获奖。
早期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代表作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影畔》《磁场》《江山咏怀十首》《尘寰感怀十四韵》《浮生不词》《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来,先后出版《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及《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其长篇小说创作涵盖《山狐泪》《独魂记》《麦田里的沉默》《尘缘债海录》《闭聪录》《三界因果录》《般若红尘录》《佛心石》《松树沟的教书人》《向阳而生》《静水深流》《尘缘未央》《风水宝鉴》《逆行者》《黄土深处的回响》《经纬沧桑》《青蝉志异》《荒冢野史》《青峦血》《乡土之上》《素心笺》《逆流而上》《残霜刃》《山医》《翠峦烟雨录》《血秧》《地脉藏龙》《北辰星墟录》《九星龙脉诀》《三合缘》《无相剑诀》《青峰狐缘》《云台山寺传奇》《青娥听法录》《九渊重光录》《明光剑影录》《与自己的休战书》《看开的快乐》《青山锋芒》《无处安放的青春》《归园蜜语》《听雨居》《山中人》《山与海的对话》《乡村的饭香》《稻草》《轻描淡写》《香魂蝶魄录》《云岭茶香》《山岚深处的约定》《青山依旧锁情深》《青山遮不住》《云雾深处的誓言》《山茶谣》《青山几万重》《溪山烟雨录》《黄土魂》《锈钉记》《荒山泪》《残影碑》《沧海横流》《山鬼》《千秋山河鉴》《无锋之怒》《天命箴言录》《破相思》《碧落红尘》《无待神帝》《明月孤刀》《灵台照影录》《荒原之恋》《雾隐相思佩》《孤灯断剑录》《龙脉诡谭》《云梦相思骨》《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痣命天机》《千峰辞》《幽冥山缘录》《明月孤鸿》《龙渊剑影》《荒岭残灯录》《天衍道行》《灵渊觉行》《悟光神域》《天命裁缝铺》《剑匣里的心跳》《玉碎京华》《九转星穹诀》《心相山海》《星陨幽冥录》《九霄龙吟传》《天咒秘玄录》《璇玑血》《玉阙恩仇录》《一句顶半生》系列二十六部,以及《济公逍遥遊》系列三十部。长篇小说总创作量达三百余部,作品总数一万余篇,目前大部分仍在整理陆续发表中。
自八十年代后期,又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