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洛阳市: 霞客行

2025年9月14号是一个永驻记忆的日子。我丈夫让我和我闺蜜去送从北京来洛的一位领导并和他到陕北榆林谈个项目。进入运城绛县境域,那条高速路比较窄,并且大货车比较多,所以行驶中需格外专注,我正握着方向盘,行至距榆林市大约500公里的地方,只听我闺蜜“哎哎哎”声落地,一辆红色大货车就撞到了我车的右前轮上,那种巨响震醒了车后坐的贵客,且导致右轮毂残废,铝片到处飞。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看了看车上4人都安然无恙时才取下安全带下车看那被大货车扫掠过的残局:轮胎爆了,轮毂坏了,轮胎上的叶子板也被挂翘起——突兀不平。
这时大货车司机也下车走过来,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我也不知道”。我好无语,我正常行驶,你把我车撞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真够牛的。这时路政来了,把故障警示工具放在车后,一边疏通行车道,一边打了地方交警电话。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车,又看了看我们车上的4个人,忽然有种从未有过的感动,上帝竟如此怜悯……
远处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有交警在,总能说清是非,下车的交警操着一口浓重的本地口音,绕着两辆车走了一圈,并拍了照,问我要车上行车仪,确定没装后,就拉着货车司机上了车,估计有10分钟左右来到我面前,“先把车拖下高速,谈责任划分”,双方遵照交警指令就来到绛县西收费站。
“现场没有监控,你车上也没有行车记录仪?”交警又重复问我。见我摇头,他的眉头皱得更紧,要过我的驾驶证看了看,也许是外地牌照的缘故,说“你肯定是没观察清楚撞到货车了,你是全责。”
我很生气,作为一名交警处事怎么这么武断,我闺蜜把看到一瞬间撞车的情景说给他听,他厉声制止,他说他要的是证据,说了不算,并让他同事取下货车司机车上的行车记录仪说:是黑的,什么都没有。我很纳闷,一辆常年运载的货车,怎么能不安装行车记录仪,黑卡中怎么可能什么也没有?在疑问中那位交警又说:货车速度50公里/小时,你速度多少?”我说我车速80多,50让上高速吗?他又说“你车在后,他车在前,是你超车时撞的货车。”一声声斥责不让我们分辩,我明明是在快车道上正常行驶,怎么因为“没监控”“外地牌照”,就成了没观察清楚变成全责了呢?既然双方都拿不出证据,为什么就能定论我为全责呢?
我突然觉得喉咙发堵,看着交警和货车司机交换的眼神,一股寒意从后背爬上来,原来在没有监控的角落里,“全责”可以不是事实,“道理”可以看身份,外地人的委屈,只有装肚里。我站在夕阳底下,本不太凉的温度刹那间却觉得浑身发冷,货车司机无所谓的样子令我真想上去揍他一顿。交警在一旁打电话,风卷着路边的尘土吹过来,我眼涩了,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不是因为车坏了,是因为明明占理,却要被这样刁难;是因为在陌生的地方,连“公平”两个字,都变得那么奢侈。
我不服交警的划责,换辆车走了,因为榆林有我们重要的事要办。
第二天下午,我两个孩子和外甥(原在洛阳市交警队工作过)去和绛县出警的警官对接,根据我们对事故现场的描术(因为那个地方没监控),他们要求交警调出事故现场发生时前后的车辆,并一一打电话询问,大家一致说虽没亲眼看到两车相撞的一瞬间,可根据现场情况,一定是大货车把小车撞了,看几个过路司机口径一致,那个出警的警官才收回了他那股盛气凌人的傲慢。
我坐在车上,听孩子们叙述着交警开责任认定书,手指还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赢了,是因为后怕——如果没有那些好心人的指证,如果我真的妥协了,在这场没有监控的事故里,我只能背着莫须有的“全责”,咽下所有的委屈。
夜幕降临,我站在服务区,看着来往的车辆,突然明白:车祸撞坏的是车,可那些藏在“没监控”背后的刁难,撞碎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对“公平”的期待,但也正是这场意外让我清醒——出门在外,保护自己的从来不是“道理”,是证据;支撑自己不妥协的,也不是脾气,是对事实的坚持,就像那天傍晚的风,虽然吹乱了我的头发,却也吹走了所有的委屈,因为我知道,再黑暗的角落,只要握着“证据”这束光,就不用怕被刁难,不用怕被颠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