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的滋味:
在陈忠实与马川的文字疆域中
杂文随笔/李含辛
看到了,看到了兄弟史飞翔在马川家的信息,也看到了陈忠实给马川兄的题词,不由得思绪万千。
题词中的"人间有味是清欢"出自苏轼的《浣溪沙》,这句诗道出了生命最本真的滋味——清淡的欢愉。而"终南山下有马川"则将这种意境具象化,在终南山这个充满隐逸文化象征的地方,马川这个名字仿佛带着奔腾的力量。陈忠实与马川,一位是彪炳史册的作家,一位是驰骋沙场的媒体人,他们以不同的方式诠释着"清欢"的深刻内涵。
"人间有味是清欢"出自苏轼《浣溪沙·细雨斜风作晓寒》,写于元丰七年(1084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当时苏轼刚结束五年的黄州贬谪生活,调任汝州途中与友人刘倩叔同游泗州南山。面对早春细雨斜风、淡烟疏柳的景色,品尝着蓼茸蒿笋等山野清味,苏轼感慨而作此词。此时的苏轼已从政治失意中解脱,心境轻松,在自然与简朴中体悟到生命最本真的欢愉——"清欢"。这种欢愉不是物质的丰盛,而是精神的超脱,是历经沧桑后对简单生活的珍视。
陈忠实的文字世界里,"清欢"是扎根土地的深沉。在《白鹿原》的扉页上,他引用了巴尔扎克的话:"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这位关中汉子用蘸满黄土的笔,为我们书写了一部关中平原的史诗。他笔下的白嘉轩、鹿子霖,那些在黄土地上挣扎求生的普通人,他们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都在陈忠实冷静克制的叙述中展现出惊人的力量。这种力量不是喧嚣的,而是像灞河的流水一样,缓缓流淌,沁人心脾。
陈忠实的故居位于西安市灞桥区西蒋村,坐落在白鹿原北麓。这里是他创作《白鹿原》的灵感源泉,也是他"剥离"城市喧嚣、回归文学本真的精神家园。灞河,这条由东南向西北流淌的"倒流河",见证了陈忠实对土地最深沉的爱,也滋养了他笔下那些鲜活的人物。他的"清欢",是对文学艺术的虔诚追求,是在浮躁时代保持的一份清醒与执着。
与陈忠实不同,马川的"清欢"体现在对真相的坚守上。作为《时代人物》杂志社社长兼总编辑,他的媒体生涯如同在舆论战场上驰骋。终南山下的家,或许给了他观察世界的独特视角——既有隐士般的超然,又有战士般的敏锐。
终南山在文化上象征着恒久不变的精神,是历代文人隐士修身养性的所在。马川选择在此安家,或许正是追求这种精神上的"清欢"——在信息爆炸的时代,保持对真相的执着追求,保持对公平正义的坚守。他的文字或许没有陈忠实那般厚重,却同样需要勇气和智慧。在舆论的战场上,保持清醒的头脑,坚持独立的判断,这种"清欢"同样值得敬佩。
陈忠实与马川,一个用文学记录历史,一个用媒体书写当下,他们的共同点在于对"清欢"的坚守。在物欲横流的时代,保持内心的清淡与欢愉并非易事。陈忠实拒绝浮躁,潜心创作,终成一代文学大家;马川在舆论的激流中坚守阵地,传递真实的声音。他们的选择告诉我们,"清欢"不是逃避现实的借口,而是在认清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的勇气。
灞河与终南山,一水一山,构成了陕西文化的双重象征。灞河承载着历史的厚重,终南山寄托着精神的超脱。陈忠实与马川,一个生于灞河边,一个居于终南山下,他们以不同的方式诠释着这片土地的文化基因。
"人间有味是清欢",这"清欢"的滋味,或许就是陈忠实笔下黄土的芬芳,是马川报道中事实的纯粹,是终南山间那一缕不染尘埃的山风。在这个快速变化的时代,我们更需要这种"清欢"的智慧——在纷繁复杂中保持清醒,在功利浮躁中坚守本心。
陈忠实的故居依然静静地伫立在灞河边,终南山下的马川家也继续见证着时代的变迁。他们的故事提醒我们:真正的"清欢",不在于远离尘嚣,而在于在各自的位置上,保持对初心的坚守,对真实的追求,对美好的向往。
我已经和王建民兄拜访过陈忠实的故居,有机会,一定让马川兄带着我,到生他养他的小村子走一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