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夜护塑布
作者:赵庆熙
盐场工作对我这个盐工后代并不陌生,况且我在下放农场之前在盐滩上做过几个月季节工,制盐的工艺流程,盐工的各类活计,本来熟,加之我是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盐场工作还是应付自如的。
决心下定,我对工作还是很认真的。扒盐抬机器这样的重活累活我总是冲在前面;捞沟做埝这些脏活我也不甘落后,并不因为自己是学徒工而事事退后,而在心中时常告诫自己,我是盐工子女,是一名党员,还想在家乡这块土地上有所作为。记得孟子曾经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是的,不吃辛苦,怎能成事。因此那段时间我没有因为工作调动不成而消沉,相反还激发了我扎实工作的斗志,心态调整好了,工作起来就充满劲头。
转眼到盐场上班已经一个多月了。一天深夜我出门上厕所,月光下发现我们操作一块塑料滩的塑料布被大风刮起了一人多高的大包,估计是灌进风了,气包在不断扩大,若不及时排除空气,重新压好,这块二十公亩的塑料布将被大风拉坏摔碎,损失会很惨重。一时间我顾不得喊人,回到屋里穿上风雨衣、蹬上大水靴直奔塑料滩。这块塑料滩紧靠家边,只有一百多米,到现场一看,原来盖在收缩在一起塑料布上的草帘被大风刮得七零八落,风从迎风处吹入塑布内鼓起了大包,气排不出去,而且越鼓越大。最好的办法是先用草帘将进风口堵上,不让它进风才行,可是原有的草帘被大风刮得到处都是,我就近捡来几只草帘压在上边,无奈草帘太少,解决不了大问题。怎么办?总不能我人一直在这里压吧?这样到天亮我那不就冻成人干了。喊人吧,这大半夜也听不到。同时我也不想在这冷水成冰做深夜把组里的工人全都吵醒。正当这束手无策之时,我忽然想起圩子工具房边还堆着几捆备用草帘。于是我急忙用破草帘将进风口简单压一下,以百米冲刺速度奔向工具房边,扛起一捆草帘向回跑,将草帘压在进风口,再次返回。这么来来回回四五趟,草帘够了,重新将进风口认真盖好。严冬的夜晚寒风刺骨,而我因为忙碌,前后奔跑,浑身冒汗,身上倒不觉得冷,最受不了的一双手,拉动卤水中的塑布又不能带手套,十个指头冻得失去了知觉,尽管这样我也一刻不敢停下,坚持着将塑布内的气放完压好,就这样一直忙了近两个小时,天快亮了,才将塑料布简单整理好。
第二天早上上班时,领滩手于大爷在安排一天工作,看到塑料布上盖着不少新草帘,又看见四周被风刮得乱七八糟的草帘,就问夜里谁来帮盖草帘的,见大家摇头,又将目光转向我,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老领滩手点了点头安排道:“昨夜风大,塑料布可能有损坏,今天大家就整理塑料滩,修补塑料布吧。”……
2015年8月18日写于江苏连云港
作者简介:
赵庆熙:本科学历,做过代课老师, 农场农工、盐场工人、搞过行政管理,公务员退休。 喜欢文学,先后在省市报刊杂志发表文章数十篇,其中获奖文章十余篇,一九九0年与朋友合著《青年思想政治工作新论》,由海洋出版社出版,作者任副主编,获江苏省人民政府第三次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三等奖。连云港市作家协会会员。 二0二五年六月由中国图书出版社出版专著《平凡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