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解路     

 

        由于历史知识浅薄，也不善评论，因此很少写历史性的评论文字。今想替元稹辩白，就硬着头皮写出一段文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元稹留诗于世，后世文人多有诟病，似乎元稹是个渣男。

 

        唐贞元十五年（799年），元稹与其母系远亲少女恋爱。其女才貌双全，家中富有，但毕竟没有权势。元稹应试后，其文才卓出，被新任京兆尹韦夏卿赏识。求官心切的元稹认为初恋少女对他仕途进取不能帮助，权衡得失，舍弃美女，而娶了京兆尹之女。我想这也是人性使然，普天之下比比皆是，不可苛责。

 

        近读到一位才气高的名人文章，引经据典，又是举案齐眉，又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千古相爱之绝唱，并谈及宋弘答光武帝的言词，其实就是说元稹品格不高，是一个渣男。

 

        《后汉书》上说梁鸿：“为人赁舂，每归，妻为具食，不敢于鸿前仰视，举案齐眉。”据说孟光状肥丑而黑，力举石臼，至三十，不嫁。如此说来是个剩女。嫁给梁鸿，梁七日不理会。后孟光愿随梁鸿隐居，二人又和好。此说真假，史说有据。我想，《诗经》有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贤良美好的女子，是男子追求的佳偶。为了点化后人，将丑女作为佳偶的标本，我个人觉得很不舒服。把饭食举案齐眉，客气地说是相互尊重，不客气地说是在作秀。毫无情趣的呆板，实在令人作呕！我讨厌举案齐眉，我喜欢张敞画眉。把饭食举到眉前，对夫君不敢仰视，绝非相互尊重，实在使人反胃，怎的下咽？“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以薛宝钗的端庄美丽，宝玉也意难平，只当是个冷美人而已，且孟光如此丑陋呆板，怎的闹得洞房花烛夜？

 

        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私奔，后司马得官后，也想弃卓文君。若非文君哭闹，以诗劝诫，勉强和好，其实心里都存芥蒂，日后也是一地鸡毛。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一代大儒、理学朱熹，平时道貌岸然，不也纳尼为妾、为老不尊吗？

 

        女诗人舒婷《神女峰》诗句：“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神女怀贞亮之清，拒绝男女之欢，道德高洁其实是极虚伪的，是封建伦理道德的牺牲品。

 

        元稹自幼聪明好学，为官正直，上疏论谏，弹劾不法官吏，得罪了权贵。在地方多有建树，倡导新乐府运动。其作《莺莺传》被后人改写为《西厢记》。他曾四次被贬。元稹是渣男吗？其实他与很多文士一样，犯有“才子好色”之通病。只是他将其过往记入文字，被后人知之而已。古人莫要说起，同时代白居易其实亦然。近代如郭沫若与日本女子，曹禺与郑秀，胡适逛堂子，老舍与赵清阁，郁达夫、金庸、李敖、曹聚仁、沈从文……多的是了。现代文人更甚，“吃嫩草”者不乏其人。只要有底线，不违法，也就是那么回事了。“田舍翁多收十斛麦，尚欲易妇”，况文人乎？元稹的隐私也应保护。常思己过，勿论人错，笔下留情，不要刻薄。写了这些，多有不端，还望更正，就此搁笔。

                          2025年9月20日

作者简介：曹解路，1950年10月生，礼泉县药王洞王店寨子村人。2010年从礼泉县人民法院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