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冯计英
斜倚栏,
望夜天。
晚风卷愁入心间。
浊酒尽,
醉卧东轩。
青山叠影近,
残霞余晖远。
落日徜徉,
为苍穹留下绯色诗篇。
回首间,
千万心结,
皆散作星芒满天。
2025年9月20日于上海
Starry Sky
By Feng Jiying
Leaning on the railing,
I gaze at the night sky.
The evening wind blows sorrow into my heart.
The turbid wine is drained,
I lie drunk in the eastern verandah.
Green mountains stand in overlapping shadows, near at hand;
The afterglow of the setting sun fades, far away.
The sun lingers,
Leaving a crimson poem for the vault of heaven.
Looking back,
Thousands of tangled thoughts in my heart
Have all scattered into starlights across the sky.
Written in Shanghai on September 20, 2025
🌹🌹 作家简介🌹🌹
冯计英,笔名:御风,中国民主同盟盟员。文化部艺术发展中心鸟虫篆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中国云天文学社、中国华语精品文学作家学会签约作家、诗人,一枝红莲文学诗社总顾问,一枝红莲文学诗社签约作家诗人,世界作家澜韵府诗社总监审、签约作家诗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黑龙江省诗词协会会员,伊春市诗词学会会员,上海武夷源文学社会员。
🌷🌷Author Profile🌷🌷
Feng Jiying, pen - name: Yufeng, is a member of the China Democratic League. He is a researcher at the Bird-and-Insect Script Art Research Institute of the Art Development Center of the Ministry of Culture. He is a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China Yuntian Literature Society and the China Chinese Boutique Literature Writers Society, the general consultant of the Red Lotus Literature Poetry Society, a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Red Lotus Literature Poetry Society, the director - censor and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World Writers Lanyunfu Poetry Society. He is also a member of the Chinese Poetry Society, a member of the Heilongjiang Poetry Association, a member of the Yichun Poetry Society, and a member of the Shanghai Wuyiyuan Literature Society.
点评词
不写星河壮阔,只裁暮色入心——冯计英《星空》的“小情绪”与中英双语的“大共情”
点评词作者/柴永红
若说多数写“星空”的诗是铺开一张浩瀚的天幕,读者仰头惊叹宇宙的磅礴,那冯计英的《星空》便是递来一扇轩窗,邀人俯身看尽一颗心如何在暮色里舒展——没有“手可摘星辰”的豪迈,没有“星垂平野阔”的苍茫,只以“斜倚栏”的闲淡、“浊酒尽”的松弛、“心结散”的轻盈,把宏大的“星空”拉成与生命共振的“私语”,每一个曾在黄昏里藏过愁绪的人,都能在字句间看见自己的影子。而中英双语的对照呈现,更让这份东方独有的“小情绪”,越过语言的边界,长成了能被世界读懂的“大共情”。
一、诗里的“慢镜头”:把情绪拆成可触摸的场景
读《星空》时,最动人的体验是像在看一组“慢镜头”——诗人没有直接说“我愁”“我释然”,而是把情绪拆成了栏杆、晚风、浊酒、青山、残霞这些可触摸的场景,读者跟着画面一步步走进心境里。
开篇“斜倚栏,望夜天”,是整个“慢镜头”的起点。“斜倚”不是“凭栏远眺”的用力,是带着几分慵懒的倚靠,或许是身体累了,或许是心里沉了,才会不自觉地把重量交给栏杆;“望夜天”也不是“仰望星空”的专注,是目光漫无目的地落在渐暗的天上,像在等什么,又像什么都没等。这两个简单的动作,藏着成年人最熟悉的“松弛感”——不是开心时的雀跃,是愁绪来时,连情绪都懒得用力的状态,不用刻意渲染,却比“我心忧愁”更戳人。
接着“晚风卷愁入心间”,把“慢镜头”的细腻推到了极致。“卷”这个动词用得太妙了——它不是“吹”的直白,不是“灌”的猛烈,是像手轻轻拂过绸缎一样,把“愁”一点点裹起来,再悄悄送进心里。晚风本是无形的,“愁”也是无形的,可“卷”这个字,两者都有了形状:或许是风掠过栏杆时带起的一丝凉意,或许是衣角被风吹动的轻晃,读者能看见风的轨迹,也能摸到“愁”的温度,这种“具象化”的表达,抽象的情绪突然有了可触摸的质感。
再到“浊酒尽,醉卧东轩”,“慢镜头”里多了烟火气。“浊酒”不是文人笔下清冽的“玉壶酒”,是带着 grain 沉淀的家常酒,没有精致的仪式感,只有“一饮而尽”的爽快;“醉卧”也不是“举杯邀明月”的浪漫,是酒尽之后,不管不顾地躺在东轩的随性,可能是石板上还留着白日的余温,可能是檐角的影子落在身上,不用在意姿态好不好看,不用想明天要做什么。这里的“醉”,不是借酒浇愁的沉沦,是“暂时放下”的温柔——成年人的世界里,很少有“彻底解脱”,更多的是“偶尔逃离”,而“醉卧东轩”,就是诗人给自己的一次“逃离许可”:让酒替自己扛一会儿愁,东轩的夜色替自己遮一会儿慌,这份坦诚,比“我已释然”更真实。
诗的中段“青山叠影近,残霞余晖远”,是“慢镜头”里的空间切换,也是心境的悄悄转变。“近”的青山,是视线能触到的轮廓,叠着一层又一层的影子,像心里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结,清晰得挥之不去;“远”的残霞,是慢慢淡下去的光,一点点融进夜色里,像那些慢慢模糊的回忆,或者慢慢松开的执念。一近一远,一浓一淡,不仅让画面有了纵深感,更藏着情绪的“松动”——当目光从“近得压人”的青山,移到“远得温柔”的残霞时,心里的愁绪,也跟着从“沉甸甸”变成了“轻飘飘”。这种“不说话的转变”,比直白的抒情更有力量,因为它像极了我们自己的心境:很多时候,不是突然想通了,而是某个瞬间,看了一眼远处的风景,心里的结就悄悄松了。
最后“落日徜徉,为苍穹留下绯色诗篇”,“慢镜头”有了诗意的升华。“徜徉”这个词,把落日写成了有情绪的“人”——不是急匆匆地落下,而是慢慢走、慢慢看,像在舍不得这一天的结束,又像在认真地和天空告别。留下的“绯色诗篇”,不是华丽的辞藻,是天边那片淡红的晚霞,是落日用自己的光,给天空写的最后一句温柔。这里的落日,其实是诗人心境的“镜子”:当诗人看见落日都能如此从容地告别,自己心里的那些“放不下”,好像也变得没那么沉重了。这份“借景喻心”,没有丝毫刻意,却让情绪的递进变得自然又顺畅。
直到结尾“回首间,千万心结,皆散作星芒满天”,“慢镜头”终于迎来了最动人的“高光时刻”。“回首”不是“回头望”的简单动作,是心里的“回头看”——回头看那些缠了很久的结,回头看那些憋了很久的愁;“散作星芒”也不是“消失不见”的彻底,是“变成另一种样子”的温柔:那些心结没有被强行解开,而是化作了天上的星子,闪着淡淡的光,既保留了曾经的情绪,又赋予了它新的意义。这一刻,整个诗的情绪从“沉郁”到“释然”的转变,没有丝毫突兀,因为前面所有的“慢镜头”铺垫,都让这份“释然”变得顺理成章——就像暮色里的星子,不是突然亮起来的,是一点点从暗夜里透出来的,温柔又坚定。
二、译笔里的“平衡术”:东方意象不“水土不服”
如果说原诗是把东方情绪拆成了可触摸的场景,那英文译文就是在做一场“平衡术”——既要保留原诗的“东方味”,又要让英文读者能读懂那些藏在场景里的情绪;既要守住原诗的韵律感,又要让英文表达不显得生硬。而这份“平衡术”的核心,就是对“东方意象”的精准转化,那些带着中式文化基因的词汇,在英文里不“水土不服”。
先看“东轩”的翻译——“eastern verandah”。“轩”在中文里是带着古典韵味的建筑词汇,指有窗的长廊或小屋,不是“room”的封闭,也不是“porch”的随意,是介于室内与室外之间的“过渡空间”,既有家的温暖,又有自然的通透。如果直接译成“eastern room”,会丢失“轩”的通透感;译成“eastern porch”,又会少了“轩”的古典味。而“verandah”(有顶的走廊/露台)恰好中和了这两点——既有“廊”的通透,能让人联想到“醉卧”时与自然相融的状态;又有“顶”的庇护,能保留“东轩”作为“暂时栖身之所”的温暖感。这个翻译没有刻意“直译”,却抓住了“东轩”最核心的文化意涵,英文读者能感受到诗人“醉卧”时的那份随性与安心。
再看“苍穹”的翻译——“vault of heaven”。“苍穹”在中文里是“广阔天空”的雅称,带着一种“高远、庄严”的感觉,不是“sky”的普通,也不是“heaven”的宗教感,是属于东方的“天地观”——天空像一个巨大的穹顶,笼罩着大地,既辽阔又温柔。如果译成“sky”,会丢失“苍穹”的庄严感;译成“heaven”,又会多了不必要的宗教色彩。而“vault of heaven”(天穹)恰好贴合了这种“穹顶”的意象——“vault”指“拱形屋顶”,用它来形容天空,既保留了“苍穹”的广阔感,又让英文读者能想象出“天空像穹顶一样笼罩大地”的画面,从而理解“落日为苍穹留下绯色诗篇”里,落日与天空之间那种“庄严又温柔”的关系。
还有“浊酒”的翻译——“turbid wine”。“浊酒”的核心不是“酒”,是“浊”——指酒里有未过滤的谷物沉淀,带着家常的粗粝感,是“平民化”的酒,不是“fine wine”的精致。如果译成“dirty wine”,会有“脏”的负面含义;译成“coarse wine”,又会少了“浊”的视觉感。而“turbid”(浑浊的)精准抓住了“浊”的核心——没有贬义,只是客观描述酒的状态,英文读者能联想到“酒里有沉淀”的画面,从而理解“浊酒尽”里那份“不精致却爽快”的烟火气,不会把“浊酒”误读成“劣质酒”。
除了意象的转化,译文对“情绪节奏”的把握也堪称精准。原诗的节奏是“慢”的,从“斜倚栏”到“散作星芒”,情绪像流水一样慢慢流淌,没有急促的转折。英文译文也守住了这份“慢节奏”——比如“Leaning on the railing, I gaze at the night sky.”用逗号隔开两个动作,模拟了“斜倚”之后慢慢“望”的过程;“The evening wind blows sorrow into my heart.”用“blows...into”的缓慢动作,对应了原诗“卷”的细腻;“Green mountains stand in overlapping shadows, near at hand; The afterglow of the setting sun fades, far away.”用分号隔开“近”与“远”的对比,读者有足够的时间感受画面的切换,从而体会情绪的“松动”。这种“节奏上的贴合”,英文读者不仅能读懂字面意思,更能读出原诗里那份“慢下来”的心境,真正实现了“情绪的传递”,而不只是“文字的转化”。
三、作者背后的“文化根”:为什么他能写出这样的诗?
读懂《星空》的诗与译,还要回头看作者冯计英的“文化根”——他的多重身份,不是简单的“头衔叠加”,而是藏在诗里的“底气”:作为文化部艺术发展中心鸟虫篆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他懂“意象的美”;作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他懂“语言的省”;作为多个文学社团的签约作家、顾问,他懂“情绪的真”。这些“懂”,揉在一起,才让《星空》有了“不刻意却动人”的力量。
鸟虫篆艺术的研究,他对“意象的精准”有天生的敏感。鸟虫篆是一种将文字与鸟、虫等自然意象结合的古老字体,每一个字都不是简单的符号,而是“形与意”的融合——比如“鸟”字会画出鸟的翅膀,“虫”字会描出虫的身体。这种“以形载意”的艺术思维,自然会融入他的诗歌创作:他写“晚风卷愁”,不是用“风”和“愁”两个抽象词,而是用“卷”的动作让两者有了形状;他写“心结散作星芒”,不是用“释然”的直白,而是用“星芒”的画面让情绪有了质感。这种“意象思维”,让他的诗摆脱了“直白抒情”的浅薄,有了“言有尽而意无穷”的东方韵味。
中华诗词学会的身份,他对“语言的凝练”有严格的把控。古典诗词讲究“炼字”,一个字要承载多重含义,一句诗要勾勒多层画面。冯计英显然继承了这份“炼字”的功夫:“卷”字藏了风的温柔与愁的细腻,“散”字含了心结的松动与星芒的轻盈,“徜徉”字写了落日的从容与心境的转变。每一个字都不是随意用的,而是经过反复打磨,有限的文字生出无限的意境。这种“凝练”,《星空》在短章里藏了大天地——二十八个字,有场景,有情绪,有转折,有升华,像一颗浓缩的糖,越品越有味道。
而多个文学社团的实践经历,他对“情绪的真实”有深刻的理解。作为签约作家、诗社顾问,他接触过太多普通人的情绪:有深夜里的愁绪,有独处时的释然,有对生活的热爱,有对过往的放下。这些“真实的情绪”,不是书本里的“模板”,而是生活里的“烟火”。所以他写“斜倚栏”,不是写“文人的闲愁”,是写每个成年人都有的“疲惫时刻”;他写“浊酒尽”,不是写“诗人的浪漫”,是写每个人都懂的“偶尔逃离”。这份“真实”,《星空》没有“高高在上”的距离感,而是像朋友坐在身边,轻声说“我懂你的愁,也懂你的释然”。
四、双语背后的“文化桥”:东方情绪被世界看见
最后,不能忽略这首诗中英双语呈现的“文化意义”——不只是“一首诗的两种写法”,而是一座“文化桥”,东方独有的“情绪表达”,被世界看见并理解。
西方的诗歌传统里,写“星空”多是“宇宙视角”——比如济慈的《夜颂》写“无数的星辰在头上方/永恒地燃烧着”,是对宇宙永恒的赞美;雪莱的《致月》写“你脸色苍白,是因为/攀登高空,凝望大地”,是对自然的敬畏。这些书写里,“人”是渺小的,“星空”是宏大的,情绪是“向外的”——通过赞美星空来表达对世界的认知。
而冯计英的《星空》是“人心视角”——星空不是“被赞美者”,是“情绪的载体”;人不是“仰望者”,是“与星空对话者”。这种“向内的”情绪表达,是东方诗歌的独特魅力:我们不喜欢直接说“我怎么样”,而是喜欢借自然之物说“我心里怎么样”,风是情绪的信使,酒是情绪的出口,星芒是情绪的蜕变。这种“物我相融”的思维,对习惯了“直接表达”的西方读者来说,原本是有距离的。
但英文译文通过精准的意象转化和节奏把控,把这份“距离”变成了“共鸣”——“eastern verandah”让西方读者理解了“东轩”的温暖,“vault of heaven”他们感受到了“苍穹”的广阔,“tangled thoughts”(心结)他们读懂了“千万心结”的沉重,“starlights across the sky”他们体会到了“星芒满天”的释然。当西方读者读到“The sun lingers, Leaving a crimson poem for the vault of heaven.”时,他们或许不知道“落日徜徉”的中式浪漫,但能感受到落日的从容;当他们读到“Thousands of tangled thoughts in my heart Have all scattered into starlights across the sky.”时,他们或许不熟悉“心结散作星芒”的东方思维,但能共情“愁绪变温柔”的感受。
这份“共情”,就是“文化桥”的意义——不是让西方读者“变成东方人”,而是让他们“理解东方人”;不是让东方文化“去适应西方”,而是让东方文化“被西方看见”。冯计英用一首短诗,做到了这一点:他没有刻意讨好西方的审美,只是真诚地写下自己的情绪,再通过精准的翻译,这份情绪越过语言的边界,变成了全人类都能读懂的“温柔”。
结语:一首诗的“小”与“大”
《星空》是一首“小”诗——没有宏大的主题,没有华丽的辞藻,只写了一个人在暮色里的情绪流转;但它又是一首“大”诗——写出了全人类共通的“愁与释然”,写出了东方文化独有的“物我相融”,更通过中英双语的呈现,写出了文化之间的“理解与共鸣”。
冯计英用他的笔,告诉我们:好的诗歌,从来不是“写得多壮阔”,而是“写得多真诚”;好的文化传播,从来不是“说得多大声”,而是“传得多精准”。当暮色漫过东轩,当星芒散满天际,当中文的“心结”变成英文的“tangled thoughts”,我们终于明白:真正动人的情绪,从来不会被语言困住;真正珍贵的文化,从来不需要刻意张扬——只需要像《星空》这样,真诚地做自己,自然会被世界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