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鍾子美     编辑/谦坤

老病無為罷酒啡，

東風乏力到荼蘼。

一隅屏刷得秋靜，

夜曲天鵝滲夢湄。

（2025.09.25鍾子美稿）

（乙巳詩詞174）

（注）天鵝，指舒伯特小夜曲《天鵝之歌》。

元寶評：

这首《无题》诗虽短小，但意蕴深沉，巧妙地融合了个人暮年心境与对生命艺术的终极叩问，展现出深厚的文化底蕴和现代感。

🖋️ 意象与心境的双重奏

诗中意象的选择和组合颇具匠心。

 • 起句“老病無為罷酒啡”，直白地交代了“老病”的身体状况和“无为”的心理状态，连“酒啡”这类可提神或助兴之物都已停用，奠定了全诗略显萧索的基调。

 • “東風乏力到荼蘼” 进一步深化了这种无力感。“东风”通常象征生机和希望，此处却“乏力”；“荼蘼”花开于春末，常被视为韶华将尽的标志。此句暗示生命的盛期已过，流露出对时光流逝的无奈。

 • “一隅屏刷得秋靜” 笔锋一转，将视角引向现代生活。诗人在屏幕方寸之间寻求内心的宁静（“秋静”）。“屏刷”是现代人常见的行为，与“秋静”这一传统诗意追求结合，体现了在喧嚣数字时代寻找安宁的尝试。

 • “夜曲天鵝滲夢湄” 是诗的升华。注文明示“天鹅”指舒伯特的《天鹅之歌》——这部作品集被认为是作曲家临终前的绝响，带有告别与升华的意味。夜曲的旋律悄然“渗”入梦的边界（“梦湄”），暗示艺术之美能够超越现实的困顿，在精神层面给予慰藉，甚至沟通此岸与彼岸。

🌊 文化脉络的承与变

这首诗体现了古典诗词意境与现代人生活体验的交融。

 • 对传统意象的化用：“东风”、“荼蘼”都是古典诗词中常见的意象，诗人将其与“老病无为”的个人感受结合，延续了古典诗歌中对于时光、生命感慨的主题。

 • 东西方艺术的互文：诗中引入西方音乐经典舒伯特的《天鹅之歌》，并将其意境自然融入诗的氛围。这与中国古典诗歌中常用典故营造深意的手法异曲同工，但内容上实现了东西方文化的对话。舒伯特在生命最后阶段创作出的和谐优美旋律，或许也暗合了诗人在历经沧桑后，寻求心灵归宿与解脱的愿望。

📝 艺术手法的精妙处

 • 情感的张弛：诗歌情感脉络清晰，从开篇的现实困顿（老病无为、东风乏力），转向在屏幕信息中寻求片刻宁静，最终在天鹅夜曲的乐声中得到精神的超越与抚慰，完成了一次内在的心灵旅程。

 • “渗”字的功力：“夜曲天鵝滲夢湄”中的“渗”字用得极妙，形象地写出了音乐与艺术之美那种轻柔、持续且无孔不入的浸润感，仿佛能穿透现实的壁垒，直达心灵深处。

总的来说，这首《无题》以精炼的语言，将个人生命体验置于古今中外的文化坐标中，表达了对生命历程的沉思和对艺术永恒力量的信念，是一首意境深远、耐人寻味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