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锦绣,盛世华章
王侠
当十月的金风,拂过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当第一缕晨曦把天安门城楼镀成炽烈的铜红,当五星红旗在微凉的风里猎猎作响,像一团跳动的火焰升上澄澈的天空,我听见祖国的心跳——铿锵、沉稳、壮阔,如滚滚春雷掠过群山万壑,掠过长江黄河,掠过稻浪与麦涛,掠过每一颗在此刻共同搏动的心。今天,我们站在时间的隘口,回望来路,眺望远方,以十四亿个喉咙同时喊出同一声祝愿:祖国万岁!这声音里有滚烫的热泪,有峥嵘的岁月,有稻麦的清香,也有钢铁与火焰淬炼后的坚定。于是,我铺开山河作纸,掬起长江为墨,让风雷当韵,写下这篇献给母亲的长歌,字字落在她的掌纹,像两千万朵桂花开在秋日的阳光下,香气蒸腾,光芒四射。
从阿勒泰的雪线到南沙的礁盘,从帕米尔的星穹到乌苏里江的晨雾,祖国是一部铺展开来的竖行书卷。昆仑与天山把脊梁挺成甲骨,黄河与长江把血脉写成篆隶,而每一寸黄土、每一湾碧波,都是仍在呼吸的印章。多少英雄将士,为了今天,献出了自己的青春,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我曾在云南红河的哈尼梯田上俯身,看千年前的引水竹槽仍把清泉送到层叠如镜的田畦;我曾在内蒙古阿拉善的沙丘上仰望,看一代代治沙人把“黄龙”一寸寸锁进网格草方格,让绿洲在沙海深处抽枝发芽;我曾在贵州“中国天眼”的圈梁上屏息,听来自百亿光年外的脉冲信号穿过银河,像遥远而清晰的乡音。那些时刻,我触摸到祖国的脉搏——她不只是地理课本上的疆域与等高线,更是时间与生命层层叠叠的刻痕,是先民与今人共同书写的史诗,在每一次呼吸里发出低低的和声:我在这里,我从未离去。
怎么能忘记嘉兴南湖那艘小船?十三把椅子围成暗夜里微弱的烛火,却把一个民族的出路写在荡漾的湖波之上。此后二十八载,井冈翠竹被霜雪压弯又弹回,遵义曙光刺破迷雾,雪山草地留下脚印与野菜根,延安的灯火把黄土坡照成温暖的铜色,西柏坡的春风卷着电报声掠过华北平原。当第一面五星红旗在天安门升起,湘绣的五星与镰刀锤头一起,把“中国人民站起来了”的湖南口音写进苍穹。
我更看见抗美援朝冻成冰雕的战士,看见大庆油田“宁肯少活二十年”的誓言,看见南街村团结一致的队伍,看见东方红一号翱翔在长空,从此浪潮拍岸,春笋拔节。汶川地震时,党旗在废墟上猎猎,总书记握着一个孩子的手说“娃娃,不哭”;脱贫攻坚时,三百万“第一书记”把脚印叠成通往小康的台阶,把血肉之躯站成最锋利的犁铧,犁开千年贫根。今天,当“复兴号”以三百五十公里的时速穿过稻浪与花海,当“奋斗者”号坐底万米马里亚纳,当“天问一号”把五星红旗留在红色星球,我们终于懂得:那艘小船从未靠岸,它一路驶过长江黄河,驶过烽火与鲜花,驶成一艘领航中国的巍巍巨轮,载着十四亿人的梦想,在历史的浪尖上高歌向前,开往着盛况空前,盛世繁华。
南方,珠江的潮水把广州塔的灯光折射成碎金,早茶蒸汽里的虾饺与肠粉,是粤人“一盅两件”的从容;漓江的竹筏把桂林的山水剪成水墨长卷,渔翁与鸬鹚的剪影在暮色里定格成千年不变的乡愁;成都春熙路的人们扬眉吐气载歌载舞欢天喜地!
北方,塞罕坝的落叶松把坝上草原铺成绿色海洋,秋风吹过,松涛如万马奔腾;哈尔滨的中央大街,面包石与欧式穹顶在冰灯映照下变成童话,零下三十度的空气里,一口红肠、一杯哈啤,就能让寒冷燃烧成豪爽的笑声;北京公园里,人头攒动,喜气洋洋,许多人手中举着五星红旗,令人感动,许多人高歌:中国!
西部,喀什古城的土墙在夕阳下变成玫瑰色,烤馕与孜然的味道穿过巴扎,像丝绸之路上悠远的驼铃;拉萨八廓街的转经筒被晨光擦亮,经幡猎猎,把祈愿送往雪山的额顶。
东部,上海外滩的钟楼在零点准时响起,《东方红》的旋律与黄浦江的汽笛交织成新的“海关大钟”;厦门鼓浪屿的三角梅探出老别墅的窗台,钢琴博物馆里,黑键白键仍在弹奏《鼓浪屿之波》。
这是从南到北、从西到东的家园:方言不同,口味参差,却共用同一条长江、同一座长城、同一面五星红旗。我们把家乡的味道装进高铁的餐车,把方言的尾音带上复兴的航班,让每一次团圆与离别都成为祖国版图上的呼吸与心跳。
凌晨四点,北京的“城市美容师”已把最后一簸箕落叶倒进压缩车,路灯把他们的橙色马甲照成柔软的铜;
凌晨四点,昆明的斗南花市灯火通明,花农把带着露水的玫瑰打包,六小时后它们将出现在上海新娘的捧花里;
凌晨四点,青岛港的桥吊司机在四十米高空隔着玻璃与星辰对视,集装箱像巨大的积木被轻轻安放,里面也许装着义乌的小商品,也许装着深圳的无人机;
凌晨四点,西藏那曲的兽医裹着羊皮袄,打着手电为临产的牦牛接生,新生的牛犊在海拔四千五百米的高原上颤颤巍巍站起,像一座小小的雪山。
十四亿个名字,十四亿种平凡,如十四亿颗微光,汇成一条璀璨的银河,在祖国的夜空里奔腾。我们彼此陌生,却又彼此照亮:外卖小哥的电动车灯照亮程序员加班的夜,老师的红笔照亮孩子初生的梦,科研人员的试管照亮病房里重燃的眼睛。正是这无数微光,让“人民”二字不只是宪法的条文,而是滚烫的血肉,是每一次心跳都与祖国同频的庄严。中国,伟大的节日!
如果一年是一条长袍,那么十月一日就是那颗金纽扣,把春夏的耕耘与秋冬的收获紧紧扣合。
这一天,天安门广场是盛开的牡丹,人海与花海交织成红色的潮汐;
这一天,边疆哨所的战士把国旗升到雪线之上,零下二十度,呼出的雾气在枪刺上结霜,像一朵小小的白梅;
这一天,香港金紫荆广场的“永远盛开的紫荆花”在朝阳下熠熠生辉,澳门大三巴的台阶上,小学生挥舞的国旗与莲花区旗并肩;
这一天,也许台北一座大楼的LED屏会打出“欢庆国庆”,闽南语与普通话在街头巷尾交织成同一首歌;
这一天,海外唐人街的舞龙在锣鼓里翻腾,老华侨眯起眼睛,把浑浊的泪藏在皱纹深处,他们离开故土时还是黑发,如今归来已雪鬓,却仍在龙的鳞甲上摸到故乡的温度。
节日是时间的金纽扣,也是记忆的回音壁。它让离散的人找到归途,让疲惫的人重新抖擞,让“中国”从一个名词变成一声动词——我们共同“中国”着,把日子“中国”成想要的模样。
“嫦娥”揽月,“天和”驻空,“羲和”逐日,我们让古老的神话在银河里重新发芽;
“东数西算”的机房在贵州山洞里亮起幽蓝光带,像把银河搬进大地的心脏;
“华龙一号”的核岛在福建云霄巍然矗立,安全壳里装着清洁的火焰,也装着对碳中和的诺言;
“南水北调”的丹江口清水一路北上,像一条倒悬的银河,把南方的温柔倾泻到北方的干涩;
“共同富裕”的蓝图在之江大地先行先试,浙江山区的民宿把“绿水青山”折现成“金山银山”,也把“人”字写得更大、更端正。
未来不是遥不可及的远方,它就在今天的实验室、车间、田野与教室。我们把光投向星辰,也把光照进彼此的眼睛——让乡村的孩子能在黑夜里看见通往城市的灯,让城市的老人能在高楼里望见归乡的月。我们相信,再高的山峰也挡不住人的脚印,再远的星辰也逃不出人的目光,因为我们是“中国”——这两个字本身,就是一条通往未来的路。中国的十月,犹如浩荡的春风!
此刻,我写下最后一行字,窗外烟花正腾空而起,像一树树金菊在夜空绽放。它们用刹那的光亮告诉我们:所谓万岁,不是时间的无限延长,而是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山河与人民之中,让每一次心跳都与土地共振,让每一滴汗水都与时代同温。任何丑恶嘴脸丑恶行径都不能阻挡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于是,我把手放在胸口,听见自己与十四亿人一起搏动——咚、咚、咚——像长江后浪推前浪,像稻麦在风里起伏成金色的浪。我知道,这声音将穿过今晚的焰火,穿过明日的晨曦,穿过此后无数个十月一日,穿过春夏秋冬,穿过南北西东,最终汇成一句最朴素也最辽阔的告白:
祖国万岁!
愿山河不老,愿人民安康,愿我们每一次仰望,都能看见那面五星红旗在风里猎猎作响,像一团跳动的火焰,照亮来路,也照亮祖国恒远辉煌的锦绣前程。
田冲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