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瞬息的尘世做着最长的梦
诗/陈二适
我们是被露水托住的晨光
是秒针在表盘上跳圆舞曲的那些旋转
每个转身都踩着永恒的韵脚
当黄昏把群山折成信笺的三角形或四边形
我们正用睫毛收集星星的闪光
寄往所有未命名的远方
时间在茶杯里沉沉浮浮的舒展
像一片不肯落地的银杏叶
我们数着年轮练习遗忘
却把每道刻痕都走成银河
那些没说出口的早安
在唇齿间，长成珊瑚礁的模样
却只能自己看
而潮汐正搬运着整个海洋的所有沉默
候鸟用翅膀丈量天空时
我正把影子钉在墙上作标本一样
给自己储存，所有未完成的告别
都成了蒲公英的手语
我们捧着易碎的黎明
像捧着一盏会融化的冰灯
而黑暗在身后静静结网
捞起所有坠落的时辰
当钟摆开始逆向的行走
我梦见自己是一粒沙
在蚌壳里酿造整个宇宙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