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一
秋雨洒落的假日,天气丝丝凉意悄然相伴。在这样的氛围里,秋风微微吹人,轻易的撩动了思绪;秋雨则像细密的针脚,一针一线地缝补着心情,让人不由自主地陷入对往事、对亲情的深深念眷之中。
吃过早点,鬼使神差般,我坐上了前往牛山脚下这地方的车。到达之后,我静静地凝视着对面牛山脚下的小山村,它既熟悉又陌生,一瞬间,我的思绪仿佛被拉进了回忆的漩涡,久久无法自拔。
路旁边正在干农活的大哥见我这副模样,好奇地问:“你是对这儿很熟悉,还是有亲戚住在这里呀?”我回过神来,问道:“这地方是不是叫鸟滩河?”大哥点点头说:“没错,这周围一片都叫乌滩河,对面那个塆就叫马爬坡。”我喃喃自语:“怎么变化这么大,路变了,房子也变了,当年的样子一点都找不到了。”接着,我又急切地询问:“这里是李家三闷爷原来住的地方吗?还有,这儿有没有一个叫陈首俊的男娃,大概十多岁,小时候胖乎乎的?”大哥回答道:“叫陈首俊的倒是有,不过可不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喽,都六十多岁啦。”
我仔细一想,可不是嘛,我儿时来这儿的时候,俊儿哥确实比我大一点,我亲切地喊他俊儿哥。如今,我都已步入暮年,他自然也不再年轻。想到这儿,我顺便向大哥打听了俊儿哥的家庭情况,得知他如今儿孙绕膝,生活过得幸福美满,我心里也感到一丝欣慰。
我再次将目光投向这个曾经多次到访的地方——我老外婆的娘家。儿时的那些往事,如同电影般在眼前一幕幕清晰放映。
这里有一位我极为亲近的亲戚,我称呼他为三闷爷,可惜他已经去世多年。五十多年前,外婆还在世的时候,常常带着我来到这里。那时的人们,邻里亲戚之间关系淳朴而紧密,不管谁家有个大事小情,大家都会互相走动,当时叫做“走人户”。不像如今,人与人之间的亲情似乎被岁月冲淡,变得淡漠疏离,甚至老死不相往来。
还记得有一次去亲戚家坐席,和现在大不相同。如今人们赴宴往往来去匆匆,吃完就走,彼此之间也没什么话说。可在当时,一般头天下午就要去吃宵夜,第二天正酒后才返程。那天,加上乌滩河也涨了水,前往亲戚家的人特别多。当时我才十岁,人小贪玩,晚上吃席后没与母亲打招呼自个走散了。后来,我便跟着俊儿哥去他家睡了。第二天我才知道,当晚外婆和母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河上下到处找,李家三闷爷更是找了整整一个晚上才找到我。唉,小时候的我总是让母亲为我操心劳神。
还有一次,是在寒冷的冬天,我随外婆又来到了乌滩河。天气格外冷,我和俊儿哥为了争抢灶门前的位置烤火,竟然打了起来。一气之下,我跑到外面的地坝上,把他们家的草垛点着了,还大声叫嚷着:“看你不让我烤,看你不让我烤……”这一幕让全家的大人小孩都哭笑不得。现在回想起来,小时候的自己真是调皮捣蛋得过分。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五十多年的岁月已然悄然流逝。可这里的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依旧历历在目。我久久凝视着这片土地,心中满是不舍。我在心底暗暗许下承诺:下次吧,下次我一定要专门找个时间,来看看我儿时的伙伴俊儿哥。
唉,再深厚的亲情,如果不经常走动维系,也会渐渐变得疏远。亲情原本如诗如画般美好,可在生活的琐碎繁杂中,就像一幅被岁月侵蚀的画卷,慢慢褪去了色彩,变得模糊难辨。随着光阴的无情流逝,亲情也逐渐淡漠,实在令人感慨万千。这不仅是人类情感变迁的悲哀,更是时代发展过程中难以言说的无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