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暗棋布局 盐引风波
龙潭镇的短暂胜利并未让陈望松懈。他深知,王管事与沈万山根基深厚,一次受挫绝不会让他们罢手。他必须拥有更稳固的根基和更强大的反击力量。
赵铁山对陈望在此次事件中表现出的冷静与狠辣颇为赏识,开始将一些更核心的“暗账”交与他处理。其中,便涉及漕帮利用水路之便,暗中夹带的私盐。
盐铁官营,利润惊人,私盐更是暴利中之暴利,然风险极高,一旦事发,便是抄家灭族之祸。陈望接手后,并未急于扩大规模,反而首先着手梳理并改造整个私盐运输链条。他利用自己建立的隐秘销售网络,将原本粗放、易被追踪的运输方式,改为多点、分批、伪装运输,并设置了数道防火墙,即便一环出事,也难以牵连上下。
同时,他将目光投向了官盐。他通过暗中收买的户部小吏,了解到今年两淮盐场产出不足,盐引(官府颁发的食盐运输销售许可证)价格看涨,且官府有意增发一批“余盐引”以补亏空。
“抄有结果的人,抄模式、抄招数……” 陈望仔细研究了盐引交易的规则和过往案例。他发现,若能提前获悉余盐引发放的具体时间和数额,低价吃进,待消息公开引价上涨后抛出,便可赚取巨额差价。这比冒险运输私盐,利润虽稍逊,却安全得多,且能快速积累巨额合法资本。
他将这个想法与赵铁山商议。赵铁山虽觉冒险,但见陈望分析得头头是道,计划周详,且若能成功,对漕帮明面上的产业大有裨益,便点头同意,并动用漕帮在官场的关系网,协助陈望打探消息。
陈望则调动了自己所有的秘密资金,并通过赵铁山筹措了一部分,悄无声息地在江宁、扬州等地的盐引交易所布局,如同潜伏的猎豹,等待着关键信息的到来。
第三十二章 玉奴反击 釜底抽薪
沈府之内,沈玉奴的“小生意”越做越红火。她设计的融合西洋风格的“新苏绣”在贵妇圈中引起风潮,订单纷至沓来;她引入的海外琉璃镜、自鸣钟等奇巧之物,更是有价无市。她手中积累的财富已相当可观,暗中培植的人手也逐渐渗透到沈家生意的某些边缘环节。
然而,李瑾的逼婚也日益紧迫。沈万山甚至开始与布政使司商议具体的婚期。沈玉奴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
她注意到父亲近来为一批即将到期的官绸订单焦头烂额。因漕帮近期对沈家货船的“特别关照”,以及王管事手下几处织坊接连出事,这批货的交期很可能延误,面临巨额的违约金和信誉损失。
沈玉奴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她通过自己暗中扶持的一位沈家旁支叔父,向沈万山“透露”,她认识一位扬州来的大客商,急需大批优质官绸,且愿意预付三成定金,解此燃眉之急,但条件是要与直接主事人洽谈细节。
沈万山正束手无策,虽对女儿插手外务有所疑虑,但巨额违约的压力让他不得不病急乱投医,勉强同意让沈玉奴引荐的“客商”与王管事对接。
而这位“客商”,实则是沈玉奴通过隐秘渠道联系的,与漕帮关系密切的一位扬州富商。谈判过程中,沈玉奴暗中授意,提出了极为苛刻的付款条件和质量要求,并坚持要与沈家签订独家供货协议,试图以此绑住沈家未来的部分产能。
王管事虽觉不妥,但在沈万山的压力和即将到期的违约面前,只得硬着头皮签下契约。此举虽暂时缓解了沈家的危机,却无形中为王管事埋下了一颗巨雷,也为沈玉奴日后进一步介入家族事务,打开了一个微小的缺口。
第三十三章 消息走漏 雷霆一击
陈望安插在户部的眼线,终于传来了确切消息:五日后,朝廷将于江宁增发五千引“余盐引”,以平抑盐价。
时机已到!陈望立刻下令,动用所有资金,在消息正式公布前,于各个盐引交易所悄然吸货。行动极其隐秘,分散进行,并未引起市场太大波动。
然而,就在消息公布前夜,变故突生!
布政使司公子李瑾的书房内,王管事正躬身禀报:“……公子,属下收到密报,漕帮那边,似乎正在暗中大量收购盐引,资金动向异常。结合近来户部那边的风声,恐怕他们提前得知了增发余盐引的消息,想大捞一笔!”
李瑾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和贪婪:“哦?赵铁山那个莽夫,何时有这般精细的头脑了?定是那个姓陈的小子在背后搞鬼!”他冷哼一声,“想发财?问过本公子没有!你立刻去安排,明日消息公布时,我们也全力吃进,把价格给我抬上去!让他们要么高价接盘,要么前期投入血本无归!顺便,给他们按个‘扰乱盐市、操纵引价’的罪名!”
“公子高明!”王管事狞笑着领命而去。
次日,增发余盐引的告示贴出。盐引交易所顿时人声鼎沸。然而,就在陈望这边准备按计划分批出货时,却发现有数股庞大的资金疯狂涌入,不计成本地扫货,盐引价格以惊人的速度直线飙升,远远超出了预期!
“香主,情况不对!有人在故意抬价!”手下急忙向赵铁山和陈望汇报。
陈望立刻意识到,消息走漏了!而且对方来势汹汹,意图明显!
赵铁山脸色铁青:“妈的!肯定是李瑾和王德那两个杂碎!”
眼看价格已高到离谱,若此时接盘,前期利润将大幅缩水,甚至可能被套牢;若放弃,则前功尽弃,投入的巨大资金将损失惨重。
交易所内,无数双眼睛都盯着漕帮这边的反应。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第三十四章 将计就计 金蝉脱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凑到赵铁山耳边,急速低语了几句。
赵铁山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出精光,重重一拍大腿:“好小子!够胆!就按你说的办!”
漕帮这边,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举动——非但没有停止收购,反而变本加厉,仿佛孤注一掷般,以更高的价格,更加疯狂地扫货!甚至开始抵押名下的一些产业来筹措资金!
“他们疯了不成?”一直在暗中观察的王管事又惊又喜。
李瑾得到汇报,嗤笑道:“垂死挣扎罢了!继续抬价!我看他们有多少家底可以败!”
盐引价格被推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天价。整个江宁商界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盐引大战惊呆了。
然而,就在价格达到顶峰,李瑾和王管事以为胜券在握,准备看漕帮和陈望笑话之时,漕帮这边却毫无征兆地,突然将手中持有的、包括刚刚高价吃进的大部分盐引,以一个略低于峰值但仍是天价的价格,一次性秘密转让给了几家背景深厚、一直作壁上观的徽州盐商巨贾!
交易在极短时间内完成,等李瑾和王管事反应过来时,漕帮已经成功套现离场,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对手和一個被瞬间抽空资金、岌岌可危的高价市场。
漕帮不仅收回了全部成本,更赚取了超过原本预期数倍的惊人利润!而李瑾和王管事,为了抬价投入了巨额资金,手中却捏着一大堆价格虚高、无人接盘的盐引,资金被彻底套牢,损失惨重!
“陈望!赵铁山!我与你们势不两立!”李瑾在书房内气得砸碎了心爱的砚台,状若疯狂。
王管事更是面如死灰,他知道,这次巨大的损失,沈万山绝不会轻饶他。
经此一役,陈望在漕帮内部声名大噪,再无人敢因其年轻而轻视。而他“金蝉脱壳”、反戈一击的手段,也成为了江宁商界私下流传的传奇。然而,他也彻底走到了布政使司和沈家的对立面,未来的斗争,将更加凶险残酷。
(第三十一至三十四章 终)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刘寨人。中国作协会员,北京汉墨书画院高级院士。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投身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并于作家进修班深造。七律《咏寒门志士·三首》荣获第五届“汉墨风雅兰亭杯”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榜眼奖。其军人题材诗词《郭养峰素怀》荣获全国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荣获全国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在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合举办的“春笋杯”文学评奖中获奖。
早期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代表作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影畔》《磁场》《江山咏怀十首》《尘寰感怀十四韵》《浮生不词》《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来,先后出版《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及《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其长篇小说创作涵盖《山狐泪》《独魂记》《麦田里的沉默》《尘缘债海录》《闭聪录》《三界因果录》《般若红尘录》《佛心石》《松树沟的教书人》《向阳而生》《静水深流》《尘缘未央》《风水宝鉴》《逆行者》《黄土深处的回响》《经纬沧桑》《青蝉志异》《荒冢野史》《青峦血》《乡土之上》《素心笺》《逆流而上》《残霜刃》《山医》《翠峦烟雨录》《血秧》《地脉藏龙》《北辰星墟录》《九星龙脉诀》《三合缘》《无相剑诀》《青峰狐缘》《云台山寺传奇》《青娥听法录》《九渊重光录》《明光剑影录》《与自己的休战书》《看开的快乐》《青山锋芒》《无处安放的青春》《归园蜜语》《听雨居》《山中人》《山与海的对话》《乡村的饭香》《稻草》《轻描淡写》《香魂蝶魄录》《云岭茶香》《山岚深处的约定》《青山依旧锁情深》《青山遮不住》《云雾深处的誓言》《山茶谣》《青山几万重》《溪山烟雨录》《黄土魂》《锈钉记》《荒山泪》《残影碑》《沧海横流》《山鬼》《千秋山河鉴》《无锋之怒》《天命箴言录》《破相思》《碧落红尘》《无待神帝》《明月孤刀》《灵台照影录》《荒原之恋》《雾隐相思佩》《孤灯断剑录》《龙脉诡谭》《云梦相思骨》《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痣命天机》《千峰辞》《幽冥山缘录》《明月孤鸿》《龙渊剑影》《荒岭残灯录》《天衍道行》《灵渊觉行》《悟光神域》《天命裁缝铺》《剑匣里的心跳》《玉碎京华》《九转星穹诀》《心相山海》《星陨幽冥录》《九霄龙吟传》《天咒秘玄录》《璇玑血》《玉阙恩仇录》《一句顶半生》系列二十六部,以及《济公逍遥遊》系列三十部。长篇小说总创作量达三百余部,作品总数一万余篇,目前大部分仍在整理陆续发表中。
自八十年代后期,又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