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魂兮,砥砺行
铁十师 王长江
我站在这座名为“杨连第桥”的桥头。
脚下,是钢铁沉稳的震颤,一下,又一下,像是历史深处传来的心跳;耳畔,是崤函峡谷里穿行的风,呼啸着,七十五载光阴便在这风的间隙里倏忽而过。然而,风能带走流云,能吹老岁月,却带不走那已然嵌入山河、融入血脉的“登高桥魂”。这魂,是英雄杨连第以三十三载年华熔铸的赤诚;这魂,是千万铁道兵前赴后继、以血肉之躯铸就的担当;这魂,更是在这波涛汹涌的新时代里,依旧催人奋进、砥砺前行的磅礴力量。它无形,却比这钢铁的桥身更为坚固;它无声,却比这谷底的风啸更为恢弘。
我的目光,试图穿透时间厚重的烟云,落回一九四九年那个酷热的八月。陇海铁路洛潼段,观音堂与硖石之间,是大地皱起的眉头,是崤函连绵不绝的、沉默的崇山峻岭。那座当时号称全国最高的八号桥,五座桥墩最高的有四十五米,如同五柄被遗弃的、伤痕累累的巨剑,孤峭地,决绝地,刺向那片饱经战火熏染的天穹。法国的工程师在此耗费过四年光阴,比利时的技术也曾在此驻足,随后是日寇铁蹄的践踏与国民党溃败时的破坏,留给它的,只有满身的创伤与两年的沉寂。即便是号称“工程使节团”的美国人,面对这天堑,也只能铩羽而归。它,成了横亘在解放大军西进道路上的一道鬼门关,成了当地民谣里那句“八号顶,八号顶,失手摔成饼”的恐怖注脚。支援西北,解放西北,建设西北——时代的号角在群山间嘹亮地回响,修复八号桥,已是一道刻不容缓的军令状。三个月,这是铁道兵团第一支队桥梁大队接到的、近乎不可能完成的限期。
“困难挡不住共产党!”这信念,如同暗夜里骤然划过的星火,在每一位战士的胸膛里烈烈燃烧。工程师们紧锁的眉头,映照着现实的冰冷与严峻。搭钢索?无索可买。建圈架?需材巨万,且交通断绝,材料从何而来?就在这万众焦急、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沉默的身影,来到了桥下。他仰着头,目光如炬,久久凝视着桥墩上那些每隔三、五米便突出墩面四寸来长的铁夹板。没有人知道,在他那平静的外表下,一幅惊世的蓝图正在心中绘就。
他,就是杨连第。一个名字朴素的架子工,却怀揣着不凡的胆识与匠心。在军人“诸葛亮会议”上,他提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建议:“利用铁夹板,搭单面云梯!”担忧与质疑,自是难免。四十五米,那是超越了所有经验的极限,是生与死的边界。但部队首长从他眼中,看到了那份由电工、捆绑架子工多年历练所沉淀下的沉稳与自信。带钩的长杆子被连夜研制出来,批准他试验的命令,是对其勇气与智慧最大的信任,也是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豪迈托付。
一九四九年九月四日,这是一个应当被山河铭记的日子。杨连第,第一个举起了那根带钩的长杆。钩住,攀爬,固定……他的动作矫健如深山的灵猿,他的神情专注如亘古的磐石。挑选出来的十八位登高战将,紧随其后。云梯,就在这悬崖峭壁般的桥墩一侧,一节一节,向着令人眩晕的云端顽强地生长。三十米高处,险情突现!铁夹板骤然稀疏,间距拉大至五米!山风如狂怒的巨手,将他悬空的身影吹得来回晃荡,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抛入深渊。“不行,下来休息一下吧!”桥底下传来焦急地呼喊。回应这呼喊的,是他斩钉截铁地拒绝,是那更加坚定的、向上攀爬的身影。下午一点,八十二根脚手杆,终于如天梯般,搭上了四十五米的墩顶!那一刻,由杨连第带上去的一面鲜艳的红旗在云端猎猎招展,桥上桥下,欢呼声如雷动,震彻旷野山谷中。附近观音堂煤矿前来配合抢修的工人与围观的乡亲们,将这天梯上的勇士,敬称为“神兵”。
登顶,只是这场战役的序幕。更艰巨的任务,是整平桥墩,尤其是需要铲掉二十六立方米混凝土的二号墩。若用铁锤敲打,需耗时两月,而工期,只有短短十天。英雄,再次挺身而出。他与潘中队长合力研究,采用土药爆破,打斜眼,用洋灰袋纸当信管,一块一块地“掀”下那坚硬的混凝土。在不足三平方米的墩顶,他只以一块木板为掩护,昼夜不息,轮番爆破百余次。口渴了,忍着;饥饿了,挺着;耳朵被震聋了,头被震得眩晕了,首长亲自来劝,他也只是憨厚地笑一笑,推辞了。当二号墩提前宣告竣工,他满面尘灰、却带着笑容爬下来时,战友们心疼地说:“墩顶上你的汗都流满了!”他淡然回应,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没啥,给自己干活,流尽最后一滴血也是应该的。”
这是何等的境界!“给自己干活”,这朴素的五个字,道尽了一切奋斗最纯粹、最深厚的源泉——为了脚下这片新生的土地,为了身后那万千刚刚站起来的同胞。十月十八日,八号桥提前二十天胜利通车!汽笛长鸣,那一声雄壮的嘶吼,是献给英雄的赞歌,也是吹响建设新中国的号角。“登高英雄”杨连第的名字,从此响彻神州大地。
历史的巧合,有时仿佛蕴含着某种深意。这陇海铁路八号桥,与杜甫《石壕吏》所写的石壕村,在地理上竟不足一公里之遥。中国近代最重要的铁路干线之一——陇海铁路,恰好穿过了1200多年前诗圣笔下所描绘的那个饱经战乱之苦的古村落所在地。同一片苍茫的土地,在唐代,见证了社会动荡下人民“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的深重苦难;在近代,则见证了中国人民以非凡的勇气和牺牲精神,主动征服自然天险、建设国家交通命脉的伟大壮举。从杜甫笔下被动承受苦难的石壕村,到杨连第和战友们主动出击、征服天险的八号桥,这片沉默的土地,仿佛是一部无言的史书,记录了中国从古代的悲怆沉沦,到近代奋发图强、昂然崛起的历史变迁。
然而,历史的篇章翻到抗美援朝战争的朝鲜战场,英雄的传奇,以最壮烈的方式达到了高潮。清川江大桥,这条连接前线与后方的“咽喉”,成了美军“绞杀战”的核心目标。轰炸机如嗜血的蝗群,昼夜不息地倾泻着钢铁与火焰;雨季的江水,咆哮如雷,吞噬着一切;夜间作业,惨白的月光与敌机投下的照明弹,将战士们的身影暴露在死神的凝视之下。
这是一片名副其实的“风暴中心”。一九五二年五月十四日——距离他登上陇海铁路八号桥尚不足三年,此时已身经百战、升任副连长的杨连第,再次带头冲上了最危险、最关键的作业点。江风猎猎,脚下是晃晃悠悠的钢梁,耳边是江水的怒吼与敌机不绝的轰鸣。他镇定地指挥着,用“钢轨架浮桥”的创举,与死神争分夺秒。奋战一夜,任务终于在黎明前完成。一九五二年五月十五日,朝阳冉冉升起,洒下带着硝烟味的金光。他招呼连长先回去休息,自己却执意要返回桥上,再仔细复查那几处经过抢修的关键点,确保通车万无一失。就在这工程收尾的、最不容松懈的时刻,一颗隐藏的定时炸弹,如同潜伏的毒蛇,骤然爆炸!飞起的弹片,无情地夺走了他年仅三十三岁的生命。连长在附近听到爆炸声,急忙循声望去,只见被弹片击中头部的副连长,只是下意识地扬了扬胳膊,便从那高高的铁路桥上,缓缓倒下,如同一片秋叶,飘落在清川江畔,印刻在战友们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中。
“为副连长报仇!”这含泪的怒吼,化作了更快修复大桥的钢铁力量。英雄的鲜血,最终浇铸成了那条“打不烂、炸不断的钢铁运输线”。他牺牲了,但他化作了一座丰碑,一座比任何桥墩都更高、更坚固的精神丰碑,巍然屹立于天地之间。
俗语常言,忠孝难两全。英雄的心中,又何尝不萦绕着这千古的怅惘?天津博物馆珍藏着的六封家书,便是这铁血柔情最真实的见证。从1952年1月到4月,从保定、石家庄到北京,再到朝鲜前线,那一笔一划间,满是让父母“不要挂念”的“一切很好”,是嘱咐家人“积极生产,响应政府号召”的深明大义,是对于“带领全家争取做个模范军属”的殷切期望。字里行间,从未提及前线一字半句的危险与艰苦,有的只是对家中琐事的细细叮咛,对父母身体的深深牵挂。直到最后一封写于1952年4月29日早晨八点的信,他仍在报告“一路平安”“工作顺利,身体强壮”,让大人“勿念”。谁能想到,仅仅十余日后,这质朴的笔迹便成绝笔。这六封家书,如同一面清澈的镜子,照见了英雄心中最柔软的角落,也映照出那超越小我、拥抱大我的“忠”与“孝”的赤诚。他知道这样工作是有危险的,但他曾说:“为着保护我们的祖国,为建设我们自由幸福的日子,我是应该这样做的!”
英雄已逝,精神长存。“杨连第连”建立后,这份传承便开始了它跨越时代的旅程。世界著名的数学家华罗庚先生,不顾腿脚不便,沿着凹凸不平的施工便道,深入铁道兵基层,来到了“杨连第连”,与指战员们同吃同住同劳动,在轰隆的机械声中,推广着提高效率的统筹法与优选法。他曾满怀深情地评价:“大家公认我是一个数学家,多难的数学题,我可能把它解出来,但是,我无法解出铁道兵战士对党和人民的忠诚。”
(图:著名数学家华罗庚在贵昆铁路施工现场发言)
这种传承,从来不是简单地复制,而是适应时代发展的创新与升华。从“野战军打到哪里,铁路修到哪里”的战斗豪情,到市场经济今天,“成本”“效益”“安全”“质量”“工期”“诚信”成为绕不开的话题,那核心的精神内核——无畏险阻、攻坚克难——却始终如一,如一条红色的血脉,在时代的肌体中奔流不息。1984年,铁道兵集体转业并入中铁建,这精神内核实现了从“战斗英雄”向“建设先锋”的平滑过渡;2019年,杨连第获评“最美奋斗者”,完成了从行业楷模到国民精神符号的华丽升级。
时光流转,英雄的精神从未因岁月而褪色,反而在新的时代里焕发出更加璀璨的光华。作为一名曾参与青藏线建设的退役铁道兵,我对此感受尤深。二零一八年,当“光荣之家”的匾牌庄重地挂上门楣,当老战友聚会时偶然提起“咱们铁道兵的大英雄杨连第成名地就在三门峡境内”,那句“谁有水平和兴趣挖掘创作这个特殊人物”的无心之语,却在我心中点燃了熊熊的火焰。这,不正是我们这些“脱了军装还是兵”的老兵,应尽的文化使命吗?
万事开头难。七十余年的时光跨度,史料浩如烟海,如何下笔?我约上文友与战友,驾车行驶二十来公里,再次攀上了那座已更名为“杨连第桥”的八号桥。在那里,我们遇到了“三代守桥人”的李玉斌工段长,他激动地讲述着英雄与这座桥的不解之缘,仿佛在讲述一段家族的传奇。机缘巧合,我们又闻听“洛三高速”义马段的一个环节“许沟特大桥”,竟是中铁十一局一公司“杨连第队”参与承建,还荣获了建筑界的至高荣誉“鲁班奖”!
( 图:杨连第队项目施工现场一角)
矗立在三门峡境内的这两座大桥,仿佛跨越了时空的对话:一座,标志着“登高精神”的诞生;一座,彰显着“登高精神”的与时俱进与勃勃生机。从杨连第个人的忠诚、勇敢、技能,到后来“杨连第队”的团队合作、科技创新、严谨管理,不变的是那铁军的担当,是那“最美奋斗者”的永恒底色。
(图:杨连第和他的伙伴们一起探讨架桥工作)
更深的缘分,因著名的全国“拥军模范”毛兆祥老哥而结下。他热心牵线,让我有幸联系上了居住天津市的英雄长子,年逾八旬的杨长林老兄。电话那头,老人的声音沉稳而饱含深情。他毫无保留地支持我的红色文化挖掘工作,告诉了我老英雄更多生活化的细节:杨连第牺牲后,志愿军总部如何迅速命名其所在连为“杨连第连”;兵改工后,“杨连第连”如何变为“杨连第队”,但那面英雄的旗帜始终高扬;历任的连长、指导员或队长、书记已达一百一十二人次,他们接过的,不仅是职务,更是旗帜,是沉甸甸的责任。杨老兄还寄来了珍贵的家书复印件与老照片,那泛黄的纸页与模糊的影像,传递着英雄最真实的温度。
循着这条温暖的线索,我终于与中铁十一局一公司的领导们取得了联系。在“杨连第桥”现场的一次办公会上,我与王董事长、周总经理等推心置腹。当我汇报自己的挖掘研究心得时,从他们眼中,我看到了与我一模一样的崇敬与坚定。临别时,两位领导忽然庄重地向我敬礼,口中说着“致敬老班长”,还说如果可能,写一部电影剧本就好了。那一刻,我喉头哽咽,热泪盈眶,不由自主地挺直了那已不再年轻的腰板,回以一个此生最标准的军礼。我深知,这不是对我个人的致敬,这是对杨连第精神的致敬,是对我们共同血脉的致敬!分别后不久,一套厚重的《局志》和介绍杨连第与杨连第队的珍贵史料,便寄到了我的手中。
此后,我的探索之路愈发开阔。应邀参与铁道兵系列丛书《不朽的军魂》之《历史卷》的编撰,让我获得了更广阔的平台。访谈记录超过二十万字,收集的史料堆满了书房的一方天地。从《登高英雄杨连第》的小册子到厚厚的公司志,历史的脉络在我脑海中愈发清晰。我构思了以“解放”“参军”“登高”“赴朝”“攻关”等为小标题的《全景杨连第》故事链。一篇篇文章开始在各种媒体刊发,从《洛神》《三门峡文史》到《中国纪检监察报》,信心在积累,使命感在升华。
这个过程,并非总是坦途。家中有年逾九旬的双亲需奉养膝前,有稚龄孙儿需陪伴嬉戏。时间,要靠“挤”和“统筹”。但我深信“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家人的理解与支持,是我最坚实的后盾。我更受邀走进机关、部队、学校、社区,宣讲杨连第登高精神。每一次讲述,都是一次心灵的洗礼,一次与英雄跨越时空的对话。我看到了学子们眼中闪烁的、名为崇敬的星光,看到了退役军人们紧握的、象征誓言与力量的拳头,看到了社会各界对红色文化那真挚的渴求。这一切,都让我乐此不疲,深感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皱纹里,藏着年轻时在青藏高原上被风沙雕刻的勇敢;白发间,闪着岁月赠予的、名为坚韧的勋章。2025年6月,我有幸参加了铁道兵战友网在十堰隆重举行的《不朽的军魂》之《人物风采卷(续)》新书发行仪式。六月的十堰,阳光炙热,恍如当年青藏线上那灼人的烈日。站在会场,令我预料不到的是,我那篇刻画特等功臣、一级人民英雄杨连第的《登高英雄》文章,也被收录其中。每当我的指尖轻轻抚摸那本封面精美豪放的书籍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仿佛触摸到了那些消逝在岁月深处的、冰凉的铁轨,幽深的隧道,和充满斗志的战友们那一张张鲜活而年轻的脸庞。
(图:杨连第登高文化园一角)
“情漫襄渝”主题活动后,我随同应邀出席发行式的中铁十一局一公司的宣传部部长,前往襄阳市造访了公司本部和“杨连第队”。在有关领导陪同下,我走进了《杨连第登高文化教育基地》,聆听着他们围绕“杨连第登高精神”,从单位成立至今,那曲折而辉煌的发展历程与取得的丰硕成果;在公司本部,我观摩了设在大院里的“杨连第登高文化园”;那一草一木,一石一景,都让我从心底深深感受到那股浓浓的、扑面而来的红色文化气息。其间,公司领导、专职顾问钦醒等组织了相关人员对我们创作的电影剧本《登高英雄》的细节进行了精心研讨,座谈会上公司通报了电影剧本已经报送上级部门的情况。第三天,单位领导安排我前往由杨连第队负责实施的“西十铁路汉江特大桥”项目施工现场体验调研。
夏日炎炎,站在西十高铁汉江特大桥那巍峨的桥体之下,听着杨连第队总工程师普银波的介绍,我仿佛触摸到了这“登高精神”在新时代最强劲的脉搏。“为保障全桥的施工线形及钢梁杆件的安装精确度,我们利用三维扫描获取亚毫米级精度的逆向模型,进行虚拟建造拼装模拟……采用多点合龙工艺,消除温差影响……每一道焊缝都要经过不少于三次的超声波检测,每一颗螺栓都要经过扭矩值测试……”那一个个充满现代科技感的术语,那一项项填补国内空白的技术难题攻克,无不昭示着,英雄的精神,早已从当年单凭勇气与体力的“登高”,升华为今天依靠智慧与科技的“攀登”。我了解到,这家公司已在汉江之上建造了5座铁路特大桥,其中3座创造了世界纪录。这,不正是“登高精神”在新时代最辉煌的注脚吗?
(图:作者和杨连第队总工程师及办公室主任在西十高铁汉江特大桥施工现场走访调研)
站在杨连第队那些年轻员工中间,看着他们被阳光晒得黝黑发亮的脸庞,握着他们因常年劳作而粗糙坚实的双手,我突然明白,那军魂,从未离去。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这群新时代的建设者身上,生生不息地传承着、奔流着。
尤为令人振奋的是,就在不久前,2025年9月18日,“杨连第民兵连”在襄阳正式授旗成立。从“杨连第连”到“杨连第队”,再到今天的“杨连第民兵连”,红色的基因在编制的变化中生生不息,英雄的旗帜在时代的更迭里永远飘扬。英雄的长子杨长林先生亲临现场,他动情地说:“这是对‘登高精神’最好的传承。”“杨连第民兵连”连长姜保权接过旗帜,庄严表示将接续传承“登高精神”,发挥专业优势,为地方建设贡献力量。这一刻,历史与现实完成了又一次圆满的对接。
“杨连第民兵连”的民兵们在英雄雕像前宣誓。全媒体记者 乔森垚 摄
此刻,我再次站在这座沉默的“杨连第桥”上。风,依旧在深深的峡谷中穿行,吟唱着那首不变的歌。桥,稳稳地,沉默地,承载着南来北往的列车,承载着时代的重量与速度。那一声声嘹亮的汽笛,是给历史、给英雄的深沉告慰,更是向着未来、向着新征程的激昂催征。
登高魂兮,永励后人;砥砺前行,未有穷期。
那嵌入山河的魂,融入血脉的魂,正随着这四通八达的铁路线,随着这一代代前赴后继的身影,在神州大地上浩荡奔流。英雄的名字,从未被遗忘,也永远不会被遗忘。“登高精神”必将如同这不息的江河,如同这永恒的群山,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中华儿女,在民族复兴的伟业中,不断砥砺前行,攀登新的、更险峻、更壮丽的高峰!
作者王长江,河南洛阳人。1978年入伍,在铁十师四十八团服役,参加青藏铁路建设,荣立三等功一次,1982年退役到三门峡市某央企工作至退休。在职研究生,高级经济师、高级注册咨询师、电气工程师,社科专家。河南省作协会员,中国电力作协会员。近些年来,潜心挖掘整理研究“登高英雄杨连第”的历史文化和“雷锋式的好干部梁忠孟”以及奋战在高原高寒青藏线的铁十师四十八团军需股《生命禁区的生存攻坚》英雄事迹。30余年来创作发表专业论文和文学作品300余万字。
2025年9月28日星期日五稿定稿
责编:槛外人 2025-1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