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秋季长走(长度每年不同)是我院传统工会活动,几乎就是一场欢乐大趴。我虽不能保证年年参加,但基本上年年报名,一是欢乐大趴既有趣又健身,而且还能薅点羊毛比如一件T恤啦棉坎肩啦有时甚而至于是冲锋衣(秋季拖到冬季时)。今年当然还得报名,不但有T恤还有裤子呢!

今年不但报名还得真参加,因为虎峪风行还还嵌入了可跑可不跑的跑步活动,参加就有小礼物。我这人的最大优点就是爱财,尽管命中发不了财,但小礼物也是钱呀,苍蝇腿再小也是肉,必须得着。

9月20日星期六,天气很作脸,仲秋时节,天高云淡,呼吸顺畅。温榆河公园景色可人,水清树绿,奇花奇草——之所以奇乃因我不认识,再加上草丛中的家雀儿树梢上的喜鹊,禁不住喝一声彩:真TM不赖!

喝彩毕,开跑/走。我虽是跑队的,但追不上跑得快的,又看不上跑得慢的,前后没人地有一搭没一搭地晃荡着,是个孤独的跑者。正当无聊之际,小赵和亚敏自降身段与我为伍和光同尘了。中途追上刘涛(女),心中窃喜,而且偶尔还甩几下小短腿表示我也跑得不慢,博得几句赞许。

人一获得赞许就容易膨胀,容易迷失自我,忘乎所以有点飘。回头一看,得意地:瞧,咱们把刘涛落下有一百米啦!全然不顾刘涛一直心系儿子一直拿手机搜寻儿子位置的焦虑心情。

就在得意还没洋洋之际,忽觉身在动而脚未动,怎么回事,为甚身动脚不动,这将产生什么后果呢?还没分析出后果如何,就听得“啪叽”一声后果就展示出来了:嗯,是摔了一跤。具体而言就是瞬间匍匐在地四体投地——头没着地不是五体,用文言文表达就是摔了个大马趴。


复盘一下马趴过程。话说这公园确实不错,居然有跑道而且是软的,但据我匮乏的材料学知识,不是俺们学校操场的塑胶跑道,时常看到断裂卷边现象,更有一些地方出现了褶皱。问题就出在了褶皱。褶皱若发生在地壳就形成山脉,比如喜马拉雅,很巍峨,爬上去费劲,缺氧,我不去。跑道上的褶皱不仅不巍峨甚至有点猥琐,不易发现,加上我回头看人左右说话,脚就踢上去了。脚踢褶皱这个动作就使得脚的运动戛然而止,而身体由于惯性继续向前,结果形成了以脚为轴的转动,转了四分之一圆周后全身趴在地上转不动了。


回过头再说马趴的深层次原因和后果。若人体是一个物理上的刚体,则倒地后全面落地受力比较均匀(严格说也不均匀,从头到脚转动半径不同惯量递减)定无大碍。再复杂一点,脚踢到跑道褶皱后并未固定在原地,而是在惯性作用下身体在倾倒的同时继续向前运动,落地时克服阻力就向前滑动,这是一个复合运动。另外,人体是个非刚性生物体,倒地时有反射性的生物反应,比如手按地肘撑地等。于是,左肘被搓了一大块皮,津津渗出红色液珠。右手握着“脉动”把光滑的瓶身搓毛了。


经过这一番分析,终于明白确实摔了个大马趴。关于摔马趴,俺们乡下叫“逮了马趴”,好像是抓住了一个大马趴的意思。于是想起这个“逮”字。俺们乡下读“dǎi歹”,而城里人读“deī”或“deǐ”,我一直以为我土。但一查字典,这个字有三个读音“dǎi,dài,dì”,俺们乡下人读的才是正音,读读“deī”或“deǐ”才是土话。哈哈,又增加了文化自信。

活动活动腿脚,无碍,接着跑,五公里的目标必须实现:还超额了,5.36。

因其他业务缠身,不能参加欢乐大趴另一个重要环节,聚餐,跑完即返校。时间尚早,到校医院消消毒吧。外科大夫正在闲得发困:诶哟,您来啦,咋不好?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戴上手套,捏捏:这疼吗?不疼。这呢?也不疼,就伤口有点疼。哦,真不疼哈,那咱就不拍片子了。啊?还有拍片子的选项?嗯,担心小关节损伤。小关节?忽想起赵先生小关节紊乱起不来床,兹事体大呀!您这看来不像。消消毒包扎一下吧。

消毒最痛苦,白色的黄色的液体往伤口抹,滋滋直冒泡,比不消毒疼多了,须咬牙才成。
唉,周日还得游泳呢,泳协纪念抗战胜利80周年活动,有礼品呢。冲着礼品,必须去,泳就不游了吧。


王革华,1961年生,清华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1984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工业自动化专业,1987年毕业于清华大学管理工程专业,工学硕士。研究领域为能源系统分析与规划,侧重于农村能源、新能源经济与政策分析,能源与气候变化等。1987~2001年在农业部规划设计研究院工作,曾任能源环保所所长。2002年至今在清华大学核能与新能源技术研究院从事教学和科研工作,曾任副院长,主讲研究生课程《能源与可持续发展》《新能源概论》。著有《能源与可持续发展》《新能源概论》《新能源:人类的必然选择》《县级农村能源综合建设规划》《农村能源项目经济评价》等专业著作,以及《半瓶集》《无所集》等诗文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