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是什么?
文/金淑芳
真爱,是什么?是玫瑰与烛光,还是柴米油盐?是怦然心动的瞬间,还是白发苍苍的守候?世人常把真爱浪漫化,仿佛它只存在于电影的海报与情歌的副歌里;也有人将其功利化,认为不过是荷尔蒙与条件的等价交换。而我要说:真爱是一种“我愿意”的能力,是在看清对方全部真相之后,仍把对方的幸福纳入自己人生成本核算的长久决定。
首先,真爱不是感觉,而是选择。神经科学告诉我们,所谓“心动”不过是苯乙胺与多巴胺的狂欢,平均寿命三十六个月。若把真爱寄托于电击般的快v6感,那么再倾国倾城的皮囊也终将在化学反应的断崖上摔得粉碎。真正的转折点,出现在激情退潮、缺陷显形之际:你是否仍愿意在对方情绪失控的深夜递上一杯温水,在重复到令人乏味的日常里主动 Say sorry?正如弗洛姆所言,爱是“决定、判断与诺言”,是自由意志掷地有声其次,真爱不是拥有,而是成长。占有式的爱像一面镜子,只照见自己的匮乏;而成长型的爱像一扇窗,把两个人同时推向更辽阔的风景。钱钟书与杨绛“执子之手”六十五载,并非彼此凝视,而是并肩凝视同一方向:他们合译《堂吉诃德》,合写《围城》,在炮火与运动中互为学术注脚。真爱让“我”与“你”在时间的褶皱里编织成“我们”,但“我们”并不吞噬个体,反而让“我”因“你”而更完整。
再次,真爱不是单向牺牲,而是双向成全。有人把“无底线付出”误读为高尚,结果沦为自我感动的蜡烛,燃尽了自己,也只照亮了对方的背影。健康的亲密关系必须遵循“氧气面罩原则”:先学会供给自己的呼吸,才有余力拥抱邻座。当双方都保有自我更新的动能,爱便不再是债务,而是不断追加本金的共同基金;每一次付出,都在为彼此账户积累复利。
最后,真爱不是高悬天际的星辰,而是落在实处的尘埃。它可能是父亲凌晨三点排队挂号时蜷缩的背影,是母亲把鱼鳃偷偷丢进自己碗底的“谎言”,是老伴用颤抖手骨梳通你银丝的坚持。它不必惊天地,却在细水长流里雕刻出比钻石更硬的质地。
因此,真爱是什么?它是激情褪色后仍亮着的那盏灯,是风雨袭来前你下意识护住对方的那只手,是把两个不完美灵魂焊接成命运共同体的无声熔点。若你问我如何去爱,我愿引用诗人辛波丝卡的回答——“先做一个好人,然后找一个同样好的人,再一起练习善良。”练习,一生一世。
作者简介:金淑芳,伊春翠峦人。喜欢诗词歌赋、旅游,在夕阳西下的色彩里,与今生所爱,快乐地生活。

责任编辑:冬雪
排版制作: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