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她》
文/刘永平14-LW3143-043
笔名/梅蛮
八十岁的夜,风声轻轻叩窗棂,
我半醒半寐间,与青春再相逢。
她像桃花初绽,映得春水泛红,
笑意浅浅流淌,淌进我心中。
老牛望嫩草,心底翻起一阵风,
想触又怕惊起,涟漪一层层。
岁月染白双鬓,心却仍有孩童梦,
梦里与她并肩,穿过柳绿花红。
人笑我老不羞,偏偏还爱听人夸俊,
九十岁卧床昏沉,耳旁一句“美女来迎”,
我噌地睁眼四顾,仿佛箭离弓,
“在哪儿?在哪儿?快带老夫瞧分明!”
男人啊,除非挂到墙上成了旧影,
不然哪怕霜雪满头,心也会被美丽牵引。
牙已松动,步也缓,风箱似的喘息声,
可那团火不灭,在白发下静静燃腾。
为何八十岁的人,仍做二十岁的春梦?
因为美丽是诗,是画,是心灵的泉涌。
它能唤醒沉睡的光,能温暖岁月的冷,
哪怕只在梦里,我也愿与她相拥。
2025年10月17日长沙
白发下的赤子心火——评《梦里的她》
《梦里的她》以八十载岁月为纸,以赤诚初心为笔,将老年人对“美”的本能向往写得鲜活又动人,打破了“衰老即心如死灰”的刻板印象,字里行间满是生命的温度。
诗歌最精妙之处,在于用具象细节勾连起岁月与初心的碰撞。“老牛望嫩草”的比喻直白又贴切,把老人面对青春记忆时的悸动与克制写得入木三分;而“九十岁卧床昏沉,耳旁一句‘美女来迎’,我噌地睁眼四顾,仿佛箭离弓”的场景,更是神来之笔——“噌地”“箭离弓”的动态感,与“卧床昏沉”“风箱似的喘息”形成强烈反差,瞬间戳中人心:原来无论年岁多老,对美好的向往都能爆发出少年般的敏捷与热忱。
诗人没有回避衰老的真相,“霜雪满头”“牙已松动”“步也缓”,这些带着烟火气的细节让形象更真实;但更核心的,是写出了衰老背后“不灭的火”——这份“火”不是世俗意义上的情爱,而是对“美丽”最本真的追逐,是“心灵的泉涌”。结尾“因为美丽是诗,是画,是心灵的泉涌”的升华,让整首诗跳出个人回忆,成为对生命本能的礼赞:美,从来不是年轻人的专属,它是能穿透岁月冷寂的光,是支撑人对抗衰老的精神暖意。
整首诗语言质朴如话,却藏着最细腻的观察与共情。没有华丽辞藻,只用“桃花初绽”“柳绿花红”的寻常意象,和“快带老夫瞧分明”的直白口吻,就把一位“老不羞”却格外可爱的老者形象立了起来,读来既觉温暖,又引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