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断流
场景1:镇中心小学后门,晨,外
· 浓雾弥漫,程守仁蹬着三轮车来到学校后门。车上载着最后两板豆腐。
· 周师傅已等在那里,身边却多了一个推着平板车的年轻工人,车上码放着雪白的机器豆腐。
· 周师傅:(面露尴尬,搓着手)“老程,来了啊……这个,厂里的同志也送来了。学校这边……上面打了招呼,说要优先考虑正规厂家的产品。”
· 年轻工人脸上带着公事公办的笑容:“老师傅,我们厂子的豆腐,卫生、标准都有保证。”
· 程守仁握着车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看着那车刺眼的豆腐,喉咙像是被堵住。
· 程守仁:(干涩地)“哦。”
· 他默默调转车头,那两板豆腐像巨石压在三轮车上。
场景2:望龙河老码头,晨,外
· 程守仁在废弃的码头边停下。他搬下豆腐,怔怔看了许久。
· 【特写】他抬起脚想将豆腐踹进河里,脚抬到一半,却又无力地放下。
· 他颓然蹲下,双手抱住头,宽阔的肩膀剧烈颤抖。没有哭声,只有压抑的呜咽被河风吹散。
· 【空镜】浓雾笼罩的河面,模糊了方向,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场景3:程家豆腐坊,日,内
· 晓梅在家中久等父亲不归,出门寻找。她在老码头找到呆坐的父亲和原封不动的豆腐。
· 她默默走过去,挨着父亲坐下。父女俩在寒风中沉默良久。
· 晓梅:(轻声打破沉默)“爸,路是人走出来的。”
· 程守仁:(声音沙哑,带着绝望)“走?往哪儿走?根都要被人刨了!”
· 晓梅:“根在心里,不在别处。”她的目光投向远方,“他们做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镇上的人认咱们的味道,总还有出路。”
· 她向父亲提起在供销社看到小磨香油的事,提出做更精的豆制品,甚至支个豆花摊。
· 女儿的话像火星,溅进程守仁冰冷的心田。他慢慢站起身。
· 程守仁:(声音依旧沙哑,却找回一丝力气)“走吧,回家。这豆腐,拉回去,咱们自己吃,请街坊邻居吃!”
第六集:星火
场景1:程家豆腐坊门口,晨,外
· 晓梅支起了豆花摊。热气腾腾的豆花,佐料齐全。
· 过往行人匆匆,多是赶着去工厂食堂的职工。有人问价,听到比食堂贵一倍,摇摇头走了。
· 只有几个老街坊买了一碗,还低声劝道:“晓梅啊,这价钱……难啊。”
· 程守仁在作坊里,听着外面稀疏的动静,脸色越来越沉,只是更加用力地推磨。
场景2:工厂车间,日,内
· 王主任催促加快生产,豆子浸泡时间被缩短,磨浆调粗。
· 陈远航看着生产数据,眉头紧锁。他再次向王主任反映质量问题。
· 王主任:(不耐烦地)“小陈,你要看清形势!现在是抢进度、保供应的关键时期!不要被一些落后的声音干扰!”
· 陈远航被斥责,无奈地退出办公室。
· 老李私下告诉他:“昨天送县招待所的那批货,好像又出问题了……”
场景3:程家豆腐坊,日,内/外
· 傍晚,晓梅看着几乎没卖出去的豆花,没有气馁,默默收拾。
· 这时,苏文瑾(40多岁,衣着素雅,气质沉静)提着竹篮走来。
· 苏文瑾:“晓梅妹子,快过年了,想来定些豆腐。听说你们家的豆腐最好。”
· 她走进院子,目光欣赏地掠过石磨和木柴。她取出一个小陶罐。
· 苏文瑾:“我想定五板豆腐,但点卤的时候,能不能用这个?”——是她自己带来的盐卤。
· 程守仁愣住了,接过陶罐嗅了嗅,那熟悉而陌生的咸涩味唤醒了他久远的记忆。
· 程守仁:(声音沙哑,带着激动)“苏老师……识货。”
· 这笔要求极高的订单,像一阵微弱却坚定的风,吹散了连日的阴霾。
场景4:程家豆腐坊,夜,内
· 作坊里气氛凝重。晓梅主勺,程守仁紧盯着锅。盐卤水如灵动的细线,融入豆浆。
· 浆液慢慢凝结,形成蓬松富有弹性的豆花,豆香混合独特咸香弥漫开来。
· 【特写】晓梅专注的眼神,程守仁微微松动的表情。
· 成功了。
· 苏文瑾来取豆腐时,轻轻按了按豆腐表面,露出满意的神色。她付了钱,又拿出一个红纸包塞给晓梅。
· 苏文瑾:“一点心意,过年图个吉利。手艺,不能断。”
· 送走苏文瑾,晓梅捏着那个带着体温的红包,程守仁看着那几板与众不同的盐卤豆腐,作坊里久违地有了一丝暖意。
· 【第六集完】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刘寨人。中国作协会员,北京汉墨书画院高级院士。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认证作家。曾就读于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并参加作家进修班深造。七律《咏寒门志士·三首》荣获第五届“汉墨风雅兰亭杯”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榜眼奖。同时有二十多篇诗词获专家评审金奖。其创作的军人题材诗词《郭养峰素怀》荣获全国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荣获全国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春笋杯”文学奖。
目前,已发表作品一万余篇,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等诗词,以及《山狐泪》《独魂记》《麦田里的沉默》等近二百部长篇小说,多刊于都市头条及全国各大报刊平台。
自八十年代后期,又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