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成不要估得太高（外一首）

      周千山（湖南）

庄稼长得再茂盛，收割前

父亲总会叮嘱我们：收成

不要估得太高。这话让我们

在病虫害和瘪谷面前，从未失落

再好的年成，收获也赶不上期待

老了才明白，父亲爱批评喜鹊

胡乱的报喜，总让人空欢喜一场

个头小，飞不高，黑不溜秋的麻雀

却是父亲的最爱。一看就是很久

还时常学它们吹吹唱唱

在一株胡颓子面前

“羊奶子！”我蹲下来呼唤你

不是怕“胡”字产生外来物种的歧义

从小这么叫，这名字刻在我的心里

太阳给你殷红，月亮给你晶莹

腐叶，动物痕迹，花谢果落

成就一串串密密麻麻的果实

露珠，鸟鸣，山涧小溪

浓缩你一脸斑斑点点的神秘

你的家园，总是人迹罕至

你的果实，纯粹得不沾一丝俗气

春夏之交，从城市到乡下

找到你，就找到了童年的纯真

“妈妈，我要漂亮的野果！”

“野果脏，还有毒！”

一对漂亮的母女匆匆经过

环境变化己改变了她们的认知

像一盆清水在净化一滴墨汁

一缕香水味，被草木慢慢化去

原载《河南经济报》10月10日第8版文学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