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弟弟峻铭生于1958年10月22日,星期三(农历九月初十)属狗,我与他属相相同,我长他一旬。铭弟不幸于2025年10月15日早6时在睡梦中与世长辞,终年68岁。他走的很安详,身体平卧、两脚交叉、悠闲惬意地走了。铭弟一生坎坷,罹难缠身。小时候,蒙爸妈不离不弃、育他成人,中老年蒙我妹妹他的峻珍姐姐精心呵护、照料生活。爸妈与姐对他情深似海,恩重如山!细想想这家庭秘史,令人感慨万分、泪湿衣襟!
我老妈在世时常说:“一娘生九子九子不一样!”,这话真是咱平民百姓公认的真理!我大哥一生辛苦,我老妹一生护家,我五弟执业刻苦、育女成才,我这里为保家卫国上过战场、为讨生活拼搏一生。我们哥儿几个的人生经历都可简述不表,但唯独我铭弟,自幼小灾小祸不断,让亲人们万般操心!
1958年,我老妈37岁时怀有了铭弟,生铭弟前一天,在三德里17号院我家旧居前排房的屋顶上一只大白猫冲着我家屋门怪叫连连,吵的老妈心煩意乱,老妈随即抄起一把条掃拽了上去,条掃不偏不倚正中猫身,大白猫嚎叫一声一路乱窜地逃跑了。转天铭弟诞生,他出生时皮肤白净、小脸圆俊,小模样儿人见人爱。他6个月大时,妈妈抱着他去谦德庄保安街上的柏林照相馆照相,取照片时我们赫然发现柏林照相馆的橱窗里摆上了用于招揽顾客的我铭弟那被放大了一尺左右的宣传照,那幅照片在柏林照相馆的橱窗里摆放了好多年,让我铭弟霎时间成为了我们居民区婶子大娘们眼中的小明星。
铭弟小时候曾发高烧不退,我妈灌他吃了退烧药,不知是那药不够对症、还是高烧多日伤及大脑,铭弟日后的表现智力欠佳。一次老妈为他洗小脸儿、擦身体,他那小袄袖儿中倒灌进了擦洗的热水,那水温常人下手去摸不觉得烫,但他那娇嫩的小胳膊却烫出了燎泡。眼看着他逐日长大,丫丫学语、步履蹣跚,在三德里17号那小院中乱转。一天,他看见封火后的煤球炉炉盖儿上飘落着一节儿小树枝,他出于好奇心伸手去抓小树枝,结果被炉盖儿烫伤了小手儿。
在大一些,胡同里为安装污水管道挖沟,他又被同院的小伙伴推落沟中,伤及嘴唇及牙龈、血流满面。再有一次,我老妈带着我、珍妹和他,娘四个去我老爸的老家武清县大孟庄乡亭上村小住。返津时坐长途公交车至东北角终点站下车。下车后,我们娘仨儿个只顾搬一家人的行李,没顾上看护他,结果他傻小子迈着小方步,独自一人走出去一站多地,急的我们娘仨儿找遍了车站四周,不见他的踪影,还是我急中生智沿着和平路方向一路小跑,才把他找回来!我老妈生前曾无数次地说过:“多亏俊玉把他追回来,不然这傻小子肯定丢了!”。对铭弟小时候遭遇的一切厄运,老妈都归怨于那只大白猫,老妈怀疑是那只大白猫投胎转世来报复老妈那一条掃的砍打之恨,不知这冥冥之理可真?!
铭弟上学时因智不如人,常常被同学欺侮,他开始时默默地忍受。一次他被欺侮急了,奋起反抗,吓的那欺人的同学往教室玻璃黑板处跑,铭弟随手抓起一把椅子,隔着五、六排桌椅猛地砸了过去,霎时间整块黑板与那位欺人的同学都被击中,黑板玻璃碎裂一地,从此再无同学敢激怒于他!在那动乱的年代,他完成了学业,虽不识几个字,但他获得了我们弟兄这一辈人中的第一张高中毕业文凭。又后,他到染化二厂打过临工,进我们电梯厂服务队做过自食其力的底层劳动者,虽然他还常常被同事中的好事儿之人欺侮。但我与我老妈、妹妹都非常感谢服务队的马秀英大姐、王成连师傅等领导及各位同事们曾给于他的照顾和关爱!
铭弟晚年,罹患颠痫病并时常发作,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更晚,他大小便失禁,起居失常。幸亏他姐姐、我的峻珍老妹妹,遵照老妈遗嘱,为铭弟极尽母姐之爱,看病拿药,花钱受累,一日三餐,嘘寒问暖,不辞辛苦,不嫌脏臭。峻珍妹代我老妈看护照顾铭弟,一直坚持、坚守了23年!人们总在歌颂这伟大,那伟大,在我们家亲人中,我们心中的伟大人物当属我铭弟的亲姐姐、我的老妹妹峻珍!人生一世,当畏头上三尺神明!我老妹妹不懂政治,不懂追求进步,但她为我们这个大家庭奉献了一生!她上对的起父母,下对的起我们兄弟子侄,其恩德我们当一生一世牢记心中!

铭弟走了,走的很安详,他这是一种历经苦难后的解脱,是一种修成正果后的离去,是为免除姐姐的辛劳、不愿再拖累姐姐的一种绝决,是对姐姐虽未张嘴诉说、且又异于他人的一种深情表白!铭弟走了,我没有掉泪!我同情他、可怜他,祈愿他一路走好,赶快奔向天堂圣地重归父母身边。天堂无疾病、天堂无痛苦、一切都会安详安好!铭弟安息吧!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自1999年2月26日老爸去世,2002年3月26日老妈去世,26年来大哥、妹夫、我老伴儿,这又加上我铭弟,先后六位亲人离去,让我们一下子悟透了人世的冷暖,时光的无情。我祈愿后人们携起手来珍惜当下、珍惜健康,把眼下的日子过好,让逝去的亲人们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