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江湖,向来是传统与创新的角力场,而人民艺术家薛瑛,以一支毛笔为舟,在书法长河里开辟出古今对话的航道。他所创的薛瑛书体,不是对真草隶篆的简单复刻,更非技法的生硬拼接,而是让楷书的端凝、草书的纵逸、隶书的古朴与篆书的圆劲,在纸幅间达成了一场温柔的“笔墨会师”——恰似跨越朝代的文人围坐品茗,方言各异却心意相通,皆源于对笔墨最本真的虔诚。
这份虔诚,藏在他“刚柔巧拙”的四境修行里。初涉书道时,他以笔为剑,锋芒直指传统壁垒,一笔一划皆是冲破桎梏的“刚”;伏案数十载后,渐懂藏锋敛锷,笔墨褪去凌厉,生出绕指柔肠的“柔”;再后来,提按顿挫间见匠心,如江南园林叠石藏露,于细微处显“巧”思;终了洗尽铅华,笔锋沉淀出老树皮般的质感,返璞归真的“拙”,成了他最动人的笔墨语言。这四境流转,从来不是风格的更迭,而是一位人民艺术家对“法古人”“法自然”到“法我心”的执着求索,每一笔都浸着时间的温润,也映着他对书法艺术的赤子之心。
薛瑛的笔墨里,从不缺“人民”的温度。他的章法与墨色,字字句句都连着人间烟火。“爷孙同行”的布局里,藏着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传承——沉稳如长辈的笔画与跳脱似晚辈的结构共生,像祠堂里的老碑与新帖,同写一个姓氏的故事,也同续一段文化的血脉;“乱石铺路”的排布中,又暗合山水意趣,看似散漫却步步踩着文化脉络,拼出一条通向人心的路。浓淡墨色更藏乾坤:浓处如暮色压山,重得能接住岁月沉淀;淡处似晨雾漫谷,轻得能飘进寻常生活。竖画是孤峰拔地,横笔是长桥卧波,飞白处如炊烟袅袅,重墨处若老檐积雨——原来他的笔墨,既能勾勒山河壮阔,也能盛下柴米油盐。
作为人民艺术家,薛瑛从未让书法成为象牙塔里的藏品。他的书体,是传统的“活态载体”:见字如见《兰亭》风致,却也能瞥见当下炊烟;既扎根千年文脉的源头,又流向人间烟火的入海口。他用笔墨证明,非遗从不是博物馆里的标本,而是能在当代人掌心跳动的脉搏;艺术也从不是高高在上的点缀,而是可感、可触、可藏于生活的温度。
薛瑛的墨里春秋,写尽了一位人民艺术家的坚守与担当。他以笔为桥,让传统与当代握手;以墨为媒,让文化与生活相拥——这便是薛瑛,在笔墨间修行,于方寸间传情,把千年文脉写成了当代人能读懂的人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