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楚名诗人
石谭
佳作入选《花开有声400首》
《花开有声400首》
之 石 潭
简介:石潭,本名谭维帖。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协会员,虎渡河畔诗社诗人,次要诗人诗社诗人。荆州市作协诗歌委员会副主任。从80年代末开始写作,89年诗歌登载在《绿洲》。后陆续发表在《诗刊》《星星》《诗歌月刊》《诗选刊》《扬子江诗刊》《诗潮》《延河》等70多家国内及国外报刊。曾入选《湖北作家作品选》《中国60后年度诗选(2018卷)》等50部年度诗选。出版个人诗集《依依星光》、《石潭短诗选》(中英对照)等2部。主编《虎渡河畔》公安县诗人新诗选。多次获得国内外诗歌奖。
诗观:一首诗,从视觉里首先看到的是语言美感,即使是痛苦的言辞。新诗需要张力,就是在折叠性的情景或灵动性的语言中产生。所以,诗歌,可以是内心情感与外在机缘的性灵抒发。一首诗是诗写者的一串串灵魂的密码。那么,破译它们的钥匙和权力,始终并且永远掌握在诗写者手中。
一棵树的心思是一群绿色的飞鸟
抱着一棵树不同于背靠
一棵树,后者多了一个转身还多了一团
底气,林子有多大
就会容得下多少飞鸟
即使把镜面一样的宁静打碎
林子里依旧宠爱,六十年
鸟窝还是那般模样
雪地里的一个黑太阳
如今,麻雀也有了等级排位的鲜光
前生是公害而现在是二级法令保护下的宠物
一句话,落在山涧流水
溅起无情的尘埃
不要怀疑蛇虫,野狼,山鹰
学会远离漩涡和悬崖
在边缘也是一种开满小花的幸福
能观在意外,能出乎意中
2024.2.9(除夕)
南瓜花
这外表如此的平淡,在边角余地栖息
像一条老牛,憨厚,谦卑
全身毛孔里遗传着颜体的手笔
一朵南瓜花,带给世间更多是物质的
如同上帝粒子产生的能量波
它没想在时间上争宠,很看重
怎样去回报它的主人
怎样在荒凉和乱事中带来火花
至今,碗里的味道还连着儿时的故乡
那西街老屋后边,奶奶每年都要种下三窝南瓜
在黑夜发芽,在风雨中长大
南瓜汤,瓜叶饭
冬春两季,填饱一家人的肚子
一直要对接到五月的夏粮
2023.8.7
你无法扑灭一种火
首先得承认这不是火,也无打算
引起一把明火烧掉修长的双眉
“但我还是被杂技演员,引领着
步步悬空走在了烧红的钢丝上”
看着风拐弯的走,走过一片原野
才知道鸟的自然和坦荡,没去冒险碰撞
冰凉的高楼折射出来的光,密制一种
无名之火在彩超和核磁共振里显露寒冬
你我不是天使,不是武者
无法扑灭一种火
那触地磨擦出来的尘埃是紫色的
即使鲜红依旧是紫色的,己来不及更改
这一生喜好紫色。不停的燃烧着
窗外,有一顶渔夫帽悬停在夕阳中
*引自雷平阳诗句
2023.11.30晨于同济
喜剧
墙外的一朵,粉红色的
在三月是年少的桃花,在雪地
又成一位蜡梅,仙子带笑
无论意念有几吨蛮牛
还是捉不住鸟一样的飞翔
拉开幕布,心都在年上
还没有闹元宵
而原野的麦苗正在独自过冬
冬眠的小动物唯一的闲情是静卧
心思没有被浓茶浸泡过
也就只是残花碰巧丝丝的一场春雨
雨天,没带油纸伞,没有渡船
西子湖上再也遇见不到姓白的人
金山和江水免去了一争高下的决斗
风吹开风帆,吹落花瓣
吹倒了一座古塔,顺手吹动了
一湖美人鱼
2024.2.15
又见雪飘过
等一场雪,一场能够包裹沧桑
掩埋黑夜的精灵,一场
足以冰冻时间的天使
这一等就是十六年
蜡梅还是在腊月开花
原来堆起的雪人已走了,而我又在堆着
一个孤独的雪人
结局依然是水,会流淌
在地下,步调越来越有声响
但不至于被疼痛惊醒
想一想也是,急匆匆的回来
又急匆匆离开
那条铺满青石板的西街
大多的时候只剩下单相思,如同
等一场大雪
2024.2.10(初一)
鹦鹉的歌声
舞台只有三尺,如同一个金丝笼
台下的众粉是一大群鹦鹉
学着金丝笼里滔滔出来的家传绝招
街市上,歌声在游走
像一碗迷魂汤,钟楼也忘了整点报时
当然,这没有时光宝盒
天空,不见一只飞鸟滑翔
此后,鹦鹉怀揣着明天的盘算和后天的梦
在阳台、客厅、豪门
收获新的粉丝,专享一份美食
好久没有下雨了,干旱成了一个常态
一天早上,鹦鹉学了一句官骂
被扫地出门。秋风一阵一阵
岸边的杨柳,又开始月下裸奔
2024.10.30
路遇
推开门,一阵热浪迎面拍来
快过一把利剑停在鼻尖
“日落总是令人不安”
没有光,如同身体割掉苦胆
我在想一只蝙蝠应该没有胆汁,不然
怎敢把黑暗当做独自的王国
伸出左手,打开吊灯开关
一匹白布带着光亮把黑夜包裹起来
黑白一同现行
此刻,一只蝙蝠的平静被打破
四面碰壁,一根手指猛戳到墙上
玻璃窗是一条美人鱼,引诱蝙蝠发着疯
俯冲,倒挂,悬停
恐惧的时间成了多余的蜜
窗外,蝉的叫声成了一条船
可以抚慰死亡,也可唤醒梦想
打开窗,蝙蝠飞回密林深处
那是蝙蝠的领地,在黑夜
不会再见到蝙蝠,幸运能相遇一朵荷花
2024.8.30
夕阳
眼底的聚焦开始退化,远方飞来的
红色,不再是一团火
一朵玫瑰花闪进一条小巷
此刻黄昏是一个苦行者
像屋后那棵长不高的老槐树,倒影在
秋水里,陪云朵散步
这一路没有消停,仍在追赶
明天。从不知道在时间前面奔走的滋味
很想借一块七彩石转世
等时间停留在三神庙的风铃中,便生出
一缕祥云,渡劫,消灾
下山的路有回光
夕阳穿过湖面,鱼和水鸟手牵着手
一同上岸
2024.7.11
指尖上的江湖
一直藏着,掖着
这十指上的每一个指纹,可以顶替和认证
八颗米,即使多出来一颗
也不是本命,在契约上签字见红
那指印担当起一生的呼吸
偶尔从指尖挤出一滴血
或食指、或中指,一定能分辨出
祠堂里的宗亲
伸出手,可去卖炭卖油
还能拿着镰刀和斧头,去扳命
清瘦和肥硕都是江湖
君上拿捏命门,盲人指压点穴
众生潜游在风水里
时间变成沙子,像指尖之外的川流
不会在山中留下一丝足迹
还是趁着夏天的黄昏,用右手去
采摘一颗向日葵
水涨时招蜂,水落前引蝶
2024.8.21
水的呓语
鱼是依赖水的,对水也是有要求的
水不能太清,清水养不起一条鱼
也不能太浑浊,这容易让鱼患上帕金森
颤抖成了一种病,有时害怕也会颤抖
氧气是人和鱼的阳光
假如没有阳光,人和鱼就只能吃下一团黑
当然,黑应该不可怕
可怕的是心见不到阳光就会黑得深邃
半空中会悬挂一串串黑透了的心肝
天牢都没地方寄存,真可惜
那就闭上一双眼
此刻最需要暴雨,连带一阵西北风
诗人曾说:“莲叶那么大,不需要带伞来”
一群鱼浮出水面,小心的喊
不要带黑伞,水里会开一朵黑玫瑰
2024.6.24
※引自诗人刘年的诗句
月的独白
林中,猫头鹰的眼里有一个月亮
只是月亮没有在意,它在意的
月下怎有那么多的忧伤都写入诗句中
还端出来一杯酒,对影成了三人
猫头鹰在问,为何影子里没有猫头鹰
多出来的一个人是谁
不会是仙子嫦娥,也不会是牛郎
更不会是一棵树
因为,林中已有很多树
猫头鹰都占了一棵,如今等着砍伐
当然,不是伐木烧炭
把已经变暖的冬天点亮
这一秘密被一声狼嚎冲进一团漩涡里
或为水鬼,或为鱼虾
今晚,天空开始下雪
在黄山头,雪后的夜空独自的白
比过猫头鹰眼底的一轮圆月
2024.6.14
意料之外
醒来时知道是一朵花
白色的,开在正午等到月圆便不知
行踪,身影躲进云层里
和冬天的雪花一样白
如同一首诗,读过一遍
就沉入时间深处,发散的光
聚集成一颗露珠,落在草尖上
它的前世不是草莽,今生也很寻常
但却造化后的那般明净,像如来宝瓶中的
圣水,渡劫
一滴照亮一个凡间
我也在凡间,等天空下着细雨
只是在雨中,不愿去想念一朵花
半坡上那朵白色的花
2024.6.12
苍苔从深处长出
雨水和尘埃都落在瓦上,放弃
流向屋檐的飞翔,和老宅依偎着
等苍苔从深处长出
有阳光也行,没有阳光一样的长
绿色,细小和谦卑
但很有金丝绒的手感
黑夜改变不了,白雪也盖不住
这春天的本质,六十年前就有了
如今白发落在上面更显得绿
只是苍苔喜欢高处,低下身段也行
每时每刻都很清醒
从不被西湖里潜游的真相和假象迷惑
2024.5.20
异域下的存在
七体以外的,那是异域
存在凹凸的玻璃镜下蠕动
逃离,也许只是纳米的步子
如来佛掌伸出十万八千里,还有鱼
漏网,而异域从没证明打过死结
针尖从毛孔边扎进血管
等同一束光射进风抱岭的天空
故乡已老去,西街至今还在重生
我承认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像样的礼物送人
不可能是一块石碑
是的,洈水河的夏季装的不只是泪水
上一秒和下一秒从身上流过
街上的前辈早成了微暗的火,死亡
就是一道道坎
抬头望去,如同“飞流
直下三千尺”
2024.6.26
树和天空
天空在眼底是一滴泪,混沌和明亮
就在一念的左边和右边
而树在大地上,如同新郑轩辕故里的枣树林
看得见时间还活着
一千多年了,枣树还是那个模样
扎根,护卫,牵挂
黄色的肌肤里装满月光
一样怀春,一样让落叶下跪
一样在黄河边上享受着北风吹
从没算计过轮回,也不折腰和献媚
即便受到密林的压抑
那份自信依然保存在每一粒红枣的滋味里
一路分享给天空,分享给中秋
分享给南北两岸回家的人
2024.9.9
麻雀
喊名字前,相加一个小字
与你身形无关,但有关你的扎堆和起哄
太多了,成了刚刚站起身来的民众的公害
成了又一座山,接着遭受团灭
保护了粮食保存了一张口
保住了年轻的国和家
保卫了一个天
其实,加一个小字
那会儿是可恨,日后转成了可爱
与时代同步,到了一切都喜欢小
小到一个量子
如今,小麻雀也有公权
享有二等自由,享有高产稻田一等美餐
笼子再也不关麻雀了,去关民众的
一辈子在稻田里插秧除草收割的一双手
在世间,森林
属于动物的王国,天空
属于鸟儿的梦想,河流
属于鱼虾的殿堂
唯一寻找,才能给百姓一个家
也是,炎黄之后都还配着一个生肖
2024.11.1
垂钓者
那根钓线挂在天上,风筝变成一条鱼
时间在水面慢了下来,此刻
鱼漂是孤单的旅行者
或在暗黑的路上,或在陌生的水底
一路沉浮接近于潮湿
至死都不会放弃
一星半点儿诱饵,空气
只为一个人停留七秒,爱离不开水
“水适应任何的容器。除了泪水和羊水。”
这很像我,一直都在洈水河里
流浪,遗憾从没拜见过源头
也不知道还要流浪许久
2024.3.18
※引自毛子的诗
火
心底生长的那片草原,带着细长的
风,像野火在奔跑
这冲动,在梦里,没有野狼威胁
当然,并不是做过的梦都是善良的
被雷劈过的树,可能悲喜同现
山火已浇灭,雨雪成了普渡众生的姻缘
呼吸神话过的水和空气,修炼成
一个满足烟火的人,和蚂蚁一样的记性
一同在青石板上散步,一同穿过木门坎
一同观看画面上的火没了光影
还一同逃出阴暗的小巷,甩掉
身后另一团鬼火,谁能相识
天下太平,看不见黎明前的战火
那就喝一壶隔夜茶,陪伴屋后一林子的鸟鸣
2024.3.8
痕迹
在墙上用指甲画一条线就是痕迹的话
当然我说的是西街
那黑夜里梦见一条青蛇
拿着火把点燃一堆哭泣的文字
也算是吧。北风一直吹
一朵紫荆花被吹落在堰塘边的脚印里
我告诉它:你很幸运
落在已有四十五亿年的地球上
这是你的国家
说完这一句过后很像一只蚂蚁爬到一棵树尖
天空变得更大了,有些朦胧
此时,不小心弄丢了一滴泪水
有缘被春天的叶子带到春天
突然想起弘一法师说的
“所有的相遇都是缘
不是恩赐,就是劫。”
我闭上眼睛使劲的悟,那一刻
再没见到黑暗
2024.4.14
塌陷
等月亮再圆一点吧。此刻
月光覆盖在白雪上面
都从天空飞来的,中间隔着流云
而时间醉倒在正月,汤圆已捏好
比过一粒粒霰雪
只是楼道坍塌了,一团幽灵爆裂开来
成一场火,塞进黑夜,吞噬熟睡的梦乡吞噬
秦淮河边三十只瞳孔留下的眼泪
月亮被烧掉了一条边
飞鸟飞回鸟窝,远方变得更远
酒已酌满请再喝一杯
蝴蝶不要早上就来
这里的花还没开,这里还在下雪
过后,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回答
一个个逗号,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
四月的掌心开出油菜花
2024.2.23
小于一
再用一点蛮力,吹
把原本的期望值放大一些
再吹,柔软的气球很是得意
一鼓一鼓的肥胖,挡住了三月的桃红
而后一松手,气球就飞了起来
望着天,身影反而越来越小
人间事难以预料
当然,心底的期望没有贬值
这一生不会低头,心跳也不会小于一
不至于射出一枚长箭击穿白云
回头,习惯了顺从
像小鸟依旧离不开那片树林
树林周边的油菜花又黄了,如同
披着袈裟,点化一个还俗的人
2024.3.12
观望
阳光都去不了的地方
依然有黑眼睛,除非光明是一张纸
在四合院的纸瓦缝隙,明清的外衣上
苍苔艰辛生存着,像屋内主人的户藉
随意改变不了头顶悬停的惊雷
心沉入水底,波浪无风也有三尺
风吹过四合院,成了穿堂风
落在屋后菜地里,冷风凝结又成了霜
屋后菜园边的紫金花,自由的开着
小脚奶奶沒有怀疑过它会变色
直到入土,若干年后紫色没减半分
和阳光一起活下来,当然并不轻松
只是我在童年见过紫荆花,在童年
记得奶奶的小脚穿不了那双黑土布做成的童鞋
2024.5.12
且当一首歌
夜是拒绝光的,这样
就不会冲淡黑暗的浓度
伸出手,角色变成黑手
即使手指流下一滴血,也看不到
鲜红的刀锋
一些温柔的话会失去温度
相比牵牛花,一曲C调
从低音举手弹奏
能与黑暗对冲
群山会被覆盖,江河会被隐形
独有萤火虫自带的光
给黑夜开一扇窗
灵魂便会涌现出来,如溪流的心跳
划破宁静,黑的私生子
仅此,足够叙述一场传奇
且当一首歌,和仙神
同渡八百里洞庭湖
2023.12.29
空楼梯
修长的背影晾晒在楼梯上,目光下行
走过西街,只见一群麻雀在偷笑
此时,楼梯上再也沒有脚步声
灰尘和白雪站排同一台阶
让北风十二个时辰冷面的吹拂
翻开63页到64页,一个个汉字
被抹去姿态
天空变得光滑而又金黄
像一棵银杏熟读中秋,而后
从头开始,一步一步拜过麻雀眼里相似的
黄月亮
2023.12.12
冬天的树
西街的那棵树,一直长在心底
记下来的还是童关的模样,还在的鸟窝
依旧落下羽毛
不是不喜欢春夏肥胖旳叶子
人是趋光的,虫子也趋光
一想到毛毛虫,就害怕天空会密布陷阱
手臂炸起一个个红疱
冬天旳树干净,也很坦诚
不需设防暗箭月夜偷袭
阴风直溜溜吹,挂不往一丝冰凉
能挂在树上的是童年的那些稚嫩
叶子的基因里,还固执的保存
乡下人脸上那点晒黑的羞涩
2023.12.5
冷了
岸边那些草本植物都褪去了一张张
笑脸,南风也退往江右
东篱边的菊,一天一天诉说着寒冬
把冷了下来的每一个星期
抹上一层鲜活色,天空很高
边缘也好,中间也好
看到的山还是那座山
如同一杯茶,烟雨过后
只是味道淡了许多
此刻,眼前飘来一张白纸
一双会飞的手,细心的
把它折成了一对飞翔的千纸鹤
2023.10.28
立冬
玉湖边上的荷花园,又称荷见或藕遇
园内荷梗一根根直立着,和落叶的老树一样
见证过五月的正午
也见过冷落
又到立冬,风头已经褪去
都站着不再多说一句话
还把头压得低低的
贴近泥土,等最后一场白雪
其实,这只是一道门
安放在西行的野渡上
就像我和我之间隔着的那条河
我在右岸,我要去左岸
此处,蝴蝶的两只翅膀煽动着黄昏
而我不会分身术
2023.11.11
唯一的词
在法华寺旁,寺庙早就不见一片瓦砾
而这方圆的土地就认了它的姓氏
没有人强求,往后口口相传
来世就有了一个方位
遇见它的时候,建了一座闸,也用了相同的
名字,只是把洈水河分隔成内外有别
内洈水的鱼虾和儿时的梦便不再随意出入
外洈水的水依然自由着
相比草原上长大的草还要忘情
更像芦苇一样直白
一念之间的自由,在眼底就是一座闸门
还是一座寺庙的名字
进入山门,向着佛,素心无二
出了闸口,远处连着八百里外的岳阳楼
再后就是长江上的黄鹤楼,更远
那就是东海,能够自由涂色的龙宫
2023.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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