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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重阳节赋》
岁次乙巳,节届重阳。金风送爽,玉露凝霜。天高气朗,云淡天长。雁阵南飞,声传紫塞;菊英东绽,香溢瑶塘。此日也,佩萸登高,辞青敬老,遵古风之遗俗,续往圣之典章。
观夫重阳之数,阳九相重。《易经》有载,乾为天,九为阳,两九相叠,故曰重阳。阳极之象,蕴生生之意;金秋之时,含收敛之容。天地以肃杀为功,万物以归根为用。此天道之常,亦人道之宗也。
儒家崇礼,重孝亲之仪。孟氏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是以重阳有敬老之俗。设筵陈醴,奉觞上寿,示天伦之乐,明人伦之纲。昔桓景避灾,率亲登高,此虽传说,亦见敬亲之心;今之世风,怀橘遗亲,承先启后,不失仁孝之常。
道家尚真,循自然之序。重阳乃清气上扬、浊气下沉之候,宜采气炼形,颐养天年。《黄庭经》云:“恬惔虚无,真气从之。”此日登高,吸山川之灵气;佩萸饮菊,摄草木之精华。葛洪炼丹,重阳采菊为药;陶令采菊,东篱寄傲,得自然之趣。内丹之道,以此时为火候之要,坎离交济,龙虎相守,求性命之双修,达天人之合。
禅宗明心,悟当下之境。重阳登高,见远山如黛,近水含烟,一念不生,万象自现。赵州和尚曰:“平常心是道。”拾级而上,步步是禅;观菊开谢,念念归真。昔日寒山隐于天台,拾得伴之,重阳之日,松下煮茶,笑谈世事,谓“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此乃隐士之禅心,于重阳中见真如也。
中医养生,顺四时之变。重阳属秋,秋主肺,宜润肺生津,防燥伤津。《黄帝内经》曰:“秋三月,此谓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使志安宁,以缓秋刑,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此秋气之应,养收之道也。”故食梨润燥,饮菊明目,佩萸辟邪,皆合养生之旨。
隐士之风,自古已然。伯夷叔齐,隐于首阳,不食周粟;严子陵钓于富春,不事光武。重阳之日,或遁迹山林,临流赋诗;或结庐岩穴,对月抚琴。王绩弃官,重阳独酌,作《九月九日赠崔使君善为》,抒隐逸之志;王维归隐,“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寄怀于远,皆隐士之真情也。
今逢乙巳重阳,风日晴和。邀二三知己,陟彼高冈。极目远眺,见长江如练,黄河似带,群山如聚,万壑争流。俯察品类,见田畴万里,禾黍盈仓,农歌互答,鸡犬相闻。于是置酒设席,采菊盈把,援琴鼓瑟,击节而歌。歌曰:“岁华易逝,倏忽重阳。人生如寄,莫负秋光。”
歌罢兴阑,感而赋此。愿天下老者,福寿康宁;愿四海生民,安乐吉祥。愿道心长存,禅意永驻,儒风不坠,医理长兴。
重阳百韵排律
节序逢重九,阳和应昊苍。
金风摇玉露,紫雾绕丹冈。
菊绽黄金蕊,萸垂赤玉房。
雁鸣过紫塞,鹊噪绕朱梁。
爽气澄千里,清辉照四方。
登高临绝顶,眺远接长杨。
水落鱼龙隐,天寒雁鹜翔。
烟霞笼野树,云霭覆寒塘。
古寺藏深壑,疏钟出晚篁。
僧归携药笼,客至举霞觞。
避俗寻幽径,修真入静坊。
心同秋水净,意与白云翔。
读易穷三圣,谈玄味五常。
黄庭参妙理,素问探膏肓。
坐久忘尘累,禅深悟觉王。
栖真依石屋,避世隐林塘。
露浥松花润,风飘桂蕊香。
煮茶烧柏子,沽酒贳貂裳。
鹤唳惊残梦,猿啼绕曲廊。
披襟迎晓日,蹑屐踏晨霜。
性逸同嵇阮,情高类老庄。
荷锄耕药圃,把钓坐渔梁。
客至惭无鱼,宾来谩举觞。
挥毫题素壁,击节和清商。
兴剧歌《梁甫》,愁消醉玉浆。
流年惊倏忽,往事忆微茫。
菊枕酣残睡,松窗对晚妆。
放怀随所适,得意自相忘。
俯仰观今古,浮沉阅兴亡。
是非空扰扰,荣辱自茫茫。
静养神偏逸,闲居体自康。
形骸同土木,意气托穹苍。
道在无今古,功成有显藏。
一瓢安陋巷,三径乐羲皇。
雨霁山如沐,云开月似珰。
疏星垂碧落,残斗挂寒潢。
夜永蛩吟切,秋深蝶梦凉。
幽怀寄诗酒,高趣寓农桑。
迹混渔樵里,名沉翰墨场。
心随鸥鹭远,身与水云长。
采药迷蓬岛,寻真入华阳。
丹炉烹日月,芝田种岁光。
鹤骨凌霜瘦,松心傲雪刚。
忘情轻得失,适意任行藏。
此日逢佳节,同人聚草堂。
清言消永昼,浊酒话沧桑。
莫叹朱颜改,须怜白日忙。
相期重九日,再上最高冈。
此賦作於二零二五年十月二十九乙巳重阳晨。田智良撰於菩提精舍。謹以此賦祝朋友陽迅老師重阳节快乐!晚秋楨祥!

《乙巳霜降赋》
夫乙巳之岁,玄律司辰;霜华渐凝,气肃苍旻。天垂象以垂戒,地承化而含真。节应清商之末,序临玄冥之津。风摵摵而梳林,似鼓太素之篪;露漙漙而缀草,如缀元精之珍。盖四序循环,本阴阳之嬗代;万类荣枯,实造化之陶钧。兹霜降之届,非独肃杀之象,乃藏生机之蕴,含颐养之仁。融三教之微言,贯医道之玄理,试为赋焉,以彰其神。
观夫天工垂象,浩渺无垠。日躔西陆,光沉羲和之驭;斗指玄枵,影转招摇之轮。云敛岫而如沐,雾笼川而似绅。远空澄廓,若磨璧之莹彻;高穹寥泬,如启鉴之清淳。寒飙振野,传虚籁于九垓;玉屑飘庭,洒琼芳于四垠。此乃乾道之刚,示敛藏之轨;亦为坤德之柔,蕴生发之垠。
若夫地脉呈形,万汇含精。千岩被素,若披太素之缟;万壑浮晶,如铺玄英之瑛。枫岭残霞,杂霜痕而愈烈,类释氏之离相,虽凋犹焕;松峦积翠,冒寒威而更挺,似道家之守一,虽静犹荣。莎汀缟被,疑鲛人织雪之绡;篱落琼缀,若天女散花之璎。荷枯水瘦,褪尽红衣,藏莲心之苦谛,如佛氏观空;菊傲篱疏,犹含黄蕊,抱金英之贞性,似儒门立诚。
尔其川原旷邈,关塞峥嵘。寒沙迷浦,隐鱼龙之潜跃,合《内经》"冬藏"之旨;宿雁集波,呈羽翼之敛收,契老氏"归根"之程。戍堠孤悬,映残阳而渐隐,藏阳于阴;渔舟晚泊,依浅濑而初歌,守静于宁。风摇断苇,飘残白于汀渚,若禅心之无住;露泫疏桐,坠清光于庭柯,似道体之常明。
至若幽居之士,体道颐生。启轩窗而望野,纳清阳于肺腑,法《素问》"天气通于肺";敛衽袂以迎晨,漱玉液于华池,效仙家"咽津补元精"。烹绿蚁之新醅,温丹田而散寒,合医理"寒者热之";理素琴之古调,调太和于神思,契儒言"乐以忘忧"。检芸签之故籍,味孔氏"克己复礼"之训,以养其德;步苔阶之寒影,悟庄生"安之若命"之论,以顺其情。
观乎草木之变,可识化机。柳脱绵而露骨,藏条达之性,待来春而抽萌,如禅者"藏用显仁";梅含萼而抱香,蓄芬芳之质,俟阳和而破蕊,似医者"培元固本"。败叶辞柯,非尽消亡,腐为沃土,滋来岁之根,合佛说"轮回"之理;疏藤缠石,非徒牵缀,固其本基,抗严冬之虐,契道言"柔弱胜刚"。

察乎虫鱼之候,可明消息。蛰虫匿穴,封户以避寒,藏其形而全其神,如《灵枢》"冬三月,此谓闭藏";潜鱼隐渊,沉波而息游,敛其动而养其力,似《道德经》"致虚极,守静笃"。寒螀辍吟,非尽寂绝,蓄其声而待春阳,合释氏"默然无语,真说般若";玄鸟南翔,非徒避冷,顺其气而适寒暑,契儒家"时止则止,时行则行"。
论及人身之调,当法天时。霜降气寒,宜固肾精,藏而不泄,如《难经》"肾者,牝藏也,封藏之本";风燥伤肺,当滋津液,润而不燥,似《千金方》"秋宜温,不宜凉"。晨兴吐纳,吸朝霞之精,以补肺气,法仙家"吐故纳新";夜卧温足,驱寒湿之邪,以安脾土,合医论"足温则下安"。怒则气上,当戒嗔恚,如佛氏"降伏其心";喜则气缓,宜守中和,似儒门"发而中节"。
稽乎三教之论,咸归颐养。儒家主"中庸",谓"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霜降之寒,非过也,乃中和之节;道家尚"自然",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凝霜之变,非妄也,乃自然之常;释氏明"圆觉",曰"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本自圆成",寒威之下,非灭也,乃佛性之显。医道本乎此,谓"人能顺四时者,天地为之父母",故霜降调摄,实合三教之真。
观夫古今之贤,多借此时以砺德。孔门弟子,"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喻坚贞之操;老庄之徒,"冬冰泮而释,夏条结而荣",明循环之理;释氏高僧,"雪压霜欺,松筠益茂",显禅定之力。昔陶潜采菊,"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非独赏其形,乃法其贞;林逋咏梅,"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非徒咏其姿,实悟其静。此皆借霜降之景,养浩然之气,合于养生之至道也。
嗟夫!霜降非肃杀之终,乃生育之始;寒威非戕害之兆,实成就之基。天地以肃杀为收藏,收藏者,所以育将来也;人身以闭藏为滋养,滋养者,所以固根本也。乙巳之霜,其形皓皓,其理昭昭。融三教之慧,贯医道之妙,则天人合一,内外相调。虽寒威渐盛,而生机内蕴;纵草木凋零,而德操愈彰。是知霜降之节,非独自然之变,亦人生之镜也。
谨以斯赋,纪岁华之迁,明颐养之要。愿览者悟此,顺时调摄,体道存真,庶几近于大道矣。
此赋作于二零二五年十月二十三日霜降日。田智良撰于菩提精舍。谨以此赋祝朋友霜降节气安康!金秋吉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