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里的一座坟墓
文 / 铁裕
荒野里,有一座坟墓孤独地静卧着,无伴,无碑,更无邻。坟头上的荒草疯生猛长,藤蔓四处延伸。看那模样,是有些年头了,只是不知何故,独葬于此。
我默默地聆听着旷野里凄凉的风声,仿佛是一个诗人伫立在历史的上游,寂寞地低吟:
日月弓兮月为箭,射四时兮生改变。
千年万年松柏风,悲尽死亡人不见。
这充满着幽幽古意的音韵,在空旷的野外一阵阵回荡。莫不是在为沉眠的逝者悲哀?莫不是在为逝者鸣不平?
一座孤独的坟墓,是否葬送了一个人的前程?
一座寂寞的坟墓,是否收敛了一个人的悲凉?
一座卑微的坟墓,是否隔了两个时代的差异?
我猜想着:里面所安葬的,是一个浪迹天涯的游子,还是一个不幸的过客?是一个普通的苍生百姓,还是一个有着显赫地位的权贵?是一个历经苦难的人,还是一个平庸之辈?
野草长得很深、很茂,缓缓地有拽着;松树长得很粗、很高,默默地肃立着;风轻轻的吹拂着,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凄美而又生动的故事。对面的山野中,有一块嶙峋的岩石,与坟墓遥相对望,就像一个久盼征夫回归的思妇。年年岁岁,隔山相望,不管风吹日晒,不管冰封雪冻,也不管时过境迁,就连影子瘦了,也不换一个角度。
这是一个失恋而亡故的人吗?不然怎会有如此感人的场面?
这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志士吗?不然怎会独居高处审视人间?
这是一个不与俗 世同流者吗?不然怎会寻此净土独葬这里?
唉,心若清净,那么三千大世界,处处是净土;心若淡然,何畏人生的悲欢离合;心若坦荡,又何求世间功德的圆满?
坟墓静卧着,无言无语,无声无息。任光阴流逝,任夕阳没落,任逝水沧桑。坟墓以一种孤傲的姿势静卧着,卧得安详、优雅;卧得自然、洒脱;卧得就像一个千年幽深的魂梦,悄然绽放在静谧的野外。
悠悠岁月,扫过荒芜的思想;
顽石有灵,站在坟头上仰望。
坟墓无字可读,可它又像一个风雨中讲述不完的传说;坟墓没有竹简,可它又像一部古老的历史;坟墓没有思辨,可它又像一部神秘主义与自然主义相融的哲学。
一阵昏鸦的啼鸣,划破了旷野的寂静;一片枯叶的飘落,大地默然遁入黄昏;漠漠的雾气悠然地荡着,遮住了坎坷的来路,也淹没了蜿蜒的去路。
一股幽静、清凉的气韵,如淡淡的凉水,泻在寂静的荒野。
那座孤坟,在夜幕中渐自隐没。只有那凄然的声音,还在悠荡:
菊花还是去年黄,一寸愁心万事伤。
独立高楼对残日,秋风吹得泪千行。
2025年11月3日。
作者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当代美文》等十余家平台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诗歌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诗歌报》《诗选刊》《边疆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昭通文学》《昭通创作》《乌蒙山》《作家驿站》《湖南写作》《昭通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中国人民诗刊》《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滇云文苑》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诗、文六千多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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