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立冬,赴一场高原冬的序章
作者:高金秀

今日立冬,风就不像秋天那样软乎乎的了,带了股实打实的硬气。它卷着高空的清寒,呼呼地刮过街巷,把秋末最后一点暖意思全吹散了,凉意顺着衣领往脖子里钻,连往常晒着挺暖的太阳,也像裹了层厚棉絮似的,光淡淡的,落在身上竟没半点热乎劲儿。天祝的立冬,从不是悄悄换季节,带着高原人的直爽,一下就把冬的门帘拉开了。
公园里的样子,早没了往日的绿莹莹,添了几分仓促的清寂。路边的草啊树啊,都卸了妆似的,柳树的枝条光秃秃垂着,细瘦的枝子在风里轻轻晃,像是跟秋天絮絮叨叨道别;杨树的叶子落得干干净净,只剩疏疏落落的枝丫戳向天空,每道纹路都刻着日子的痕迹,在灰蒙蒙的天色下,倒显得挺精神。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枯枝败叶,脚踩上去“咔嚓咔嚓”响,这声音在空旷的公园里格外清楚,跟时光走过去的脚步声似的。偶尔有几片枯叶还挂在枝头,风一吹就打着旋儿往下落,跟地上的落叶凑在一起,算是完成了季节的交接。
可这份清寂里,藏着冬最让人盼着的事儿——盼一场大雪纷飞。我总想着,等漫天雪花簌簌往下落,像无数白蝴蝶似的飞着,把公园的角角落落都染成白茫茫的一片。枯树枝上会积起厚厚的雪,像裹了层蓬松的棉絮,又像开出了一树树白花儿;地上的枯枝败叶会被白雪轻轻盖着,只露出点褐黄的边儿,跟幅素净的水墨画似的。最有意思的是那些粗粗的枝丫,要是有调皮的娃把雪球往枝上滚,雪球就裹着松枝的清香、雪水的湿意,越滚越大,沉甸甸挂在枝头,风一吹就轻轻晃,好像枝丫上结出了大大的白果子。

等大雪停了,天放晴了,公园就成了银白的世界。太阳穿过云层洒下来,照在雪地上亮得晃眼,让人睁不开眼睛。远处的山被白雪盖着,跟天空连在一块儿,分不清哪儿是山,哪儿是天。枝头的雪球慢慢化了,雪水顺着枝干往下滴,“滴答滴答”,像是冬在小声说话。偶尔有喜鹊落在雪枝上,“喳喳”地叫着,声音穿透冷冷的空气,翅膀一扫,枝上的雪就簌簌往下掉,落在洁白的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坑。路上的人裹紧棉衣,在雪地里慢慢走,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没多久又被新落的雪花轻轻盖住,只剩淡淡的痕迹。
冬是冷的,可这份冷里,藏着最纯粹的欢喜。人们都爱冬,爱它的直来直去,爱它的银装素裹,爱大雪纷飞时的安静浪漫,也爱雪地里无拘无束的热闹。天祝的立冬,就是冬的开场哨,它用一阵清寒告诉大家雪要来了,用一片清寂酝酿着冬日的好光景。就算现在满是枯枝败叶,冷得浸骨头,可一想到要下的大雪,想到雪地里的欢声笑语,想到那白茫茫的世界,心里就暖乎乎的。
立冬都到了,冬的脚步越来越近了。愿我们在越来越冷的日子里,心里揣着对雪的期盼,守着身边的烟火气,等着一场大雪纷飞,去赴高原冬天的约会。在漫天风雪里,感受冬的纯粹和热乎劲儿,在冷冷的岁月里,收下属于冬日的每一份感动和欢喜。这就是冬的好,就算冷,也让人打心底里喜欢,让人念着想着,舍不得忘。

【作者简介】高金秀,女,大专,小学一教师,爱好广泛,书法,书画,跳舞,唱歌,写作,发表论文三四十篇一等奖,在教学方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书法,书画,多次获得国家级优秀奖,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教育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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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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