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家弟妹编制的银杏叶花,我醉在了这个初冬周末的午后
上海的初冬,总被一层薄凉的雾霭笼着,写字楼落地窗外,灰蒙蒙的街景浸在寒意里,连风掠过玻璃,都带着几分湿冷的滞重,虽然已是阴历九月底,路边的草木却都还生机勃勃,法桐树也还是一树郁郁葱葱,没有一丝萧瑟感。忽然,手机传来微信声,一看是高密老家小堂弟媳妇张新发来的一张照片,一束用银杏叶编制的一束花!大哥,瓷曦的一片银杏叶让你写得绘声绘色,诗情画意。一花团锦簇如何描述初冬的凄美?那一刻,这一束黄黄的枯叶之美撞碎了眼前的沉闷,像把高密城里的初冬景致,裹着霜色与暖意,直直递到了我眼前。
仿佛我看到了高密城人民大街和凤凰大街上的银杏大道。枝桠交错间,金叶已缀满枝头,却也到了飘零的时节,风一吹,便如碎金倾泻,簌簌落在人行道上,铺得满满当当,像给冷寂的街道盖了层暖毯,可这份暖,又带着“繁华将尽”的凄清——毕竟风再凉些,这满街的金黄便会化作尘泥,只剩光秃秃的枝桠,守着整个寒冬的寂寥。仿佛看到弟妹张新站在树影斑驳处,身着浅咖色大衣,手里捧着一束银杏花,细棉线将叶片轻轻束起,那些叶片已褪去了枝头的鲜活,边缘泛着淡淡的枯意,却在暖阳下泛着温润的光,像把初冬的凄美,都凝在了这一束花里。
我摩挲着屏幕上的银杏花,指尖似能触到叶片的干燥与微凉,也似能闻到那股清冽的草木香——那是高密的味道,是城律村田埂旁枯草的味道,也是城里大道上繁盛金黄的味道,更是初冬独有的、带着凋零气息的味道。我是城律村人,打小在村里的炊烟与田埂间长大,后来远赴上海;张新是土生土长的高密城里人,做会计多年,性子如她的职业般沉稳细致,嫁与叔叔家的小堂弟后,他们的家便在高密城里。平日里各自奔忙,唯有逢年过节回村祭祖,才会在我家碰面,说上几句家常,未曾想,她竟记着我对故土景致的惦念,记着把这一城“盛极而衰”的霜黄,特意拍来与我分享。
记忆里城律村的老屋后、田埂边,没有银杏树。那时的初冬,村里的田已收尽了庄稼,露出褐色的土地,风刮过田埂,带着刺骨的凉,没有一丝暖意。凉意带着凄楚,今天竟被张新的一束银杏花,描述了这份初冬的凄美。
我能想象,张新捡叶编花时的模样。她定是如核对账目般认真,在满地金黄里,挑拣那些形状周正、色泽匀净的叶片,不沾半点尘杂;编缀时,细棉线在指尖穿梭,每一片叶片的角度、间距,都透着她的细致妥帖。那些叶片,曾在枝头沐过春的细雨、夏的骄阳,把绿意藏了一整个四季,如今褪去鲜活,化作金黄飘落,本是生命归于沉静的凄美,却被她的巧手编成花束,让这份凋零,多了几分诗意与暖意,像高密初冬的霜晨,虽有薄霜覆枝的凉,却也有暖阳穿雾的暖。
此刻,上海的雾霭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手机屏幕上,照片里的银杏花愈发温润。我望着那片金黄,仿佛置身高密城里的银杏大道,风卷着落叶飘过肩头,一片、两片,落在脚边,像在诉说着岁月的流转。仿佛看到张新与堂弟并肩走着,身影浸在暖黄的光里,不远处,便是城律村的方向——那里有老屋后的老槐树,有田埂上的寒风,有奶奶旧书本里的落叶,藏着我们共同的、带着凄美的故土记忆。
我给张新回了消息:“银杏花编得雅致,一城霜黄,藏着初冬的静美,美轮美奂,也满是故土暖意,多谢。过年回家,到城里寻你们,看银杏谢尽,共祭这一树枯枝。”发送完毕,我将照片保存,那束金黄,便成了藏在手机里的故土印记——藏着初冬的凄美,藏着族亲的牵挂,在这薄凉的时节里,漾着淡淡的、绵长的暖。 2025/11/16高玉亮写于浦东
中国欧楷研究会是经中国文联批准成立的国家级书法艺术研究机构。2025年10月2日,中国欧楷研究会第一次领导会议在上海浦东召开,会议表决通过了研究会章程,确定了组织构架人员 。在以高玉亮会长为首的研究会是以“传少年以国粹,为往圣继绝学”为己任,聚焦欧楷艺术的传承与创新,推动书法艺术高质量发展。其成立对于系统传承欧阳询楷书艺术,促进欧楷艺术的学术研究、教育普及与国际交流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
中国欧楷研究会
总第033期
编辑:肖井志 编审:萧关明 终审:高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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