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的话] 若将永胜三川坝的山水视作一卷泼墨长轴,将西山当成这幅长卷的全局:一一四围山巅的云雾化入溪涧,盟川(桥头河)、汇川(板山河)、济川(清河)共汇三川如银绦交织,并入金沙江汇成万里长江的碧波。山是水之源.山水两相依。
三川坝西山,孕育了汩汩流淌的千眼泉水,还是清河之上源。清河水流过千年时光,凿堰引龙洞水,开闸纳玉符,清河承载起一盘盘的碾磨、阡陌炊烟。它从金龙链子桥的传说中苏醒,穿行于茶马古道间,在金沙江的轰鸣里奔赴大江大海。水脉蜿蜒处,映着读书郎探泉的墨痕、马锅头饮马的蹄印,也映着今人露营的帐篷、垂钓者的剪影与孩童的笑语。
我们将陆陆续续刊登关于永胜清河的系列文章,以宣传家乡,赞美家乡为目的,以食读者!(之二)
古木森森话清河
作者:王礼贵
在美丽的三川坝,人们只要提到清河,脑海里便会浮现出那河岸一棵棵高大挺拔的古树。清河古树,是时间的积累,是清河的标签,是清河重要的标志之一,它是历史风烟的沉聚,也是我浓浓乡愁中魂牵梦绕难于忘怀的重要意象,因为它见证了清河的岁月流转和历史变迁,它承载了太多的故事和记忆。
每次回家,只要下了华丽高速,过了三川收费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清河岸边那一棵棵一排排高的古树。它们形态各异,错落有致。有的挺拔高大直插云宵;有的干壮枝繁,浓荫密布,有的铜干虬枝疤痕突显,一脸沧桑。都以自己特有的形态矗立于河堤之上,天地之间,彰显出各生命的姿态,诉说各自经历和故事。神韵各异,意味无穷。它们又像一排排士兵列队的阵容,更像满脸沧桑的老人在敞开胸怀、张开臂膀,在等待迎接远方游子的归来。见到它们我似乎见到久别的父母亲人和熟悉的方亲,倍感亲切和温馨。躁动的心灵就得到慰藉。总会产生想投向它、拥抱它的情感冲动。我轻轻地停下脚步,深情地反复凝望品味古树的风韵,总会联想到关于人生命运和意义的思考。不禁思绪万千,心潮起伏,久久不愿离去。
清河的古树不知源于何时,也不知是大自然的馈赠还是先人们的杰作。只听老人们讲祖辈以来就有,只是比现在更多更密。可以说古树似乎与清河人与生俱来,也不知伴随了多少代人的繁衍生息。固而与清河人结下了不解之缘。成为清河人不可或缺的特殊情感因素。
记得我们小时候,清河的古树却实比现在多得多。其分布是从去翁彭的段家桥往上一直延长到清河电厂。绵延约四公里。也比现在宽。要从现在的河堤向两边延伸百十米不等。主要原因是古时候河埂决堤,两边冲刷沉积成河沙坝,人口又少,没有及时开恳成农田。单河南边我们河西村就有毛家沙坝、上沙坝、下沙坝等多个大小不一的沙坝。沙坝上就长有许多古树。与河堤古树相连成片。品种也繁多,主要有橡子树、青皮树(滇朴)夜壕木、苦楝子、响果了(皮哨子)水扎刺、臭椿等。挨挨挤挤,相簇相拥,俨然一片古老的原始森林,其间隙处还长满大刺蓬、仙人掌、金刚钻、野菊花、杂草藤蔓等众多植物。还有野猫、野狗、蟒蛇等大小动物。十分阴森恐怖。人迹罕至。小孩子不是三五个结伴,手握刀棍是绝对不敢轻意前往的。
古树林中是一个荫凉的世界,也是各自鸟类的天堂。最常见的是喜鹊、乌鸦、青庄、白鹭、画眉和许多不知名的小鸟。在大树桠或刺蓬间繁衍生息。松鼠也众多。到得林中,只见松鼠在树间跳跃,众鸟在枝头争鸣。河水在欢快地流动,小鱼在乱石间游曳。大大小小的孩时常三五个一伙,七八个一群地相约来到河堤古树下,小河边。有的下河洗澡,有的捡拾橡子果,皮哨子,制作各种玩具。有时还大家一起围猎松鼠,追捕小鸟,喊叫声,欢笑声连成一片。妙趣横生,兴致斐然。一派生动和谐自然的画面。
到了“农业学大寨”时期,全国掀起开荒种地,向荒山荒坡要粮的热潮。生产队组织社员砍去大树,烧去刺蓬杂草,翻泥埋沙,逐年开挖改造成良田。致使古树林逐步退缩到河埂。数量也随之锐减。加之病虫害和人为的因素也使之减少了许多,到目前为止还幸存有220多棵。
干百年来,河堰上的大树像威武的卫士成排成队地屹立河岸。它们将根深深地扎进河堤沙土,吸取水分和营养,拼命地生长躯杆,舒展枝叶,形成绿色长龙。为清河遮风挡雨,覆盖了河道,营造了清凉世界。成为亮丽的风景,清河的名片,它们还手挽着手,根连着根,牢牢地抓住泥沙,护住了河堤,防止山洪,避免两岸的农田和村庄遭殃。辛劳的乡民们在大树林中,春季游览赏花打猪草,夏季乘凉,秋季避雨,冬季拾柴禾。劳作的间隙在树荫下铺上棕单,或坐或躺,抽两袋旱烟,拉几段家常,说几桩人间趣事,便能缓解疲劳,享受片刻的悠闲,恢复体力。顿感神清气爽,再次投入劳作。
古树不仅防沙固堤,美化环境遮荫蔽阳,必要时还为乡民的生存发展不惜英勇献身。先民们砍来大橡子树,做成水车、大管、龙杠,利用清河水建造了众多的水碾水磨,为三川子民加工粮食提供便捷。那百年橡树,质地坚硬,生性刚强,经久不腐,用至百年无妨。砍来更硕大的橡子树,挖空中心,做成油榨,利用石锤和木楔挤榨出香喷喷的香油,为劳苦的生活增添了营养。还广泛用于铺路搭桥。曾经的“龙王庙桥”就是两棵十多米长的古树横卧在清水河上,用自己的身躯连通两岸,使陈广、河西两村人踏着古木的脊背南来北往,提供捷径。
在“自己的孩子自己爱,自己的学校自己盖”口号的感召下,清河人为了改善办学条件,扩大办学规模,在原来“云灵寺”寺庙办初小的基础上,划出耕地,投工投劳到河里捞石头做基础,冲起了土墙。砍来了标直的古树改作为大过梁。建成了宽厰明亮的教室,盖成了美丽的学堂。后搬至太乙桥傍旧酒厂,起初盖的房子也是以古树作梁柱。而且整个校园都在山脚下,掩隐在一大片古树林中。办学数十年来,培养了无数的清河子弟,为上级学校输送了无数优秀生源。为清河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才。为国家和社会发展作出了贡献。有的还在不同的领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获得社会的赞誉。
在集体生产时候,每年生产队还要派人到河堤给古树修枝,砍下干枝和枯树运回队房。好的制作成犁、耙、耥、撮瓢、赶耙子等。用于农业生产,其余作柴火,煮猪食喂猪。也为村里的“五保户”和手脚不便的特困户免费提供柴火。每到春耕、秋收农忙时节和过年,集体就分人杀猪做饭,全村老少都集中到队房吃大锅饭。这好像是一种仪式,也是对全社员的动员和慰劳,更是一种集体交流和联欢,为艰苦的生活增添了不少的幸福感和乐趣。
进入当今时代,随着华丽高速贯通全村,三川收费站的建成,河边古树林也逐渐变得热闹起来。其功能也似乎悄悄地增加了些时兴的内容。
每次回家,出于对少年生活的怀念;对河边古树的亲睐;对其荫凉幽静环境的向往;茶余饭后总要到河边走走看看。去感受生命的伟大,回顾领悟人生的真谛。无意中发现两岸村里到河边散步锻炼,纳凉览景的人越来越多了。太乙桥附近几棵大古树下还支起了几张石桌子,有远近不等的十几个老人分别在下象棋。有沉默静思的,有指指点点的,有议论纷纷的。有讲有笑,热闹非凡。附近还有人开起小买部,卖起了零食、茶水饮料等,方便休闲者购买食用。
更有趣的是南边河岸的小道上,树荫下经常看到有不少青年情侣相约来此览景、乘凉、幽会。有拥抱地,有在树下窃窃私语的,有手挽手悠闲漫步的。不时在上演着现代版的浪漫爱情故事。似乎这古老的河道古树林又焕发出了新的生机,又孕育了新的秘密。
清河的古树,它不仅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也是一部历史;一种文化,更是祖辈留下的一笔宝贵财富。它见证着世事的沧桑;记录着清河人与自然相辅相成,和谐共生的历史,承载着一代又一代人生产生活的希望,记录着无数人的幸福和快乐。
这些古树高大粗壮,常常是两几个人乃至几个人才能围抱。那一棵棵古树像一个个饱经风霜的老人。一位历史老人,一位智慧老人。它是一种经历,也是一种见证,更以其自身,给人提供某种智慧和思考。它们径历了多少雨雪风霜,多少电闪雷鸣,虽然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褶皱里藏满故事,但依然坚韧不拔,矗立在天地之间。坚守着自己职责。它像一部历史,你永远看不透它的厚重和深沉。同时,每一株古树,都是一只洞世的眼睛,它看得清,看得明,它是值得我们尊重,乃至于敬畏的。 那一棵棵古树苍老而坚韧,挺拔而伟岸,像一个个世事洞明,满腹经伦,功成名就而又沉默不语的智者,静静地屹立在河堤上。又像一棵标杆,你永远不知道它的知识和智慧有多少。我们只能对它顶礼膜拜,恭敬学习。
一棵棵古树,历经苦难,满面沧桑。仍树干粗壮,枝繁叶茂。像一位位仁慈的母亲,张开双臂将我们拥抱,撑开巨伞将我们庇护。我们也永远无法理解她内心的苦楚、博爱和仁慈。我们只能是感恩载德,适时反哺。
有人说,树冠有多高,根就延伸多长,但是我觉得清河的古树根系要长得多,就像条条卧龙潜伏到河边,只有河里的水,才能养活这棵树。清河啊,清河,却养育了这般参天大树,它吸取的是古今天地的精华。
啊!清河的古树,它是清河的骄傲,是清河的灵魂;他更是一种不屈不挠,永不言败,奋发向上,无私奉献的精神。必将永远鼓舞激励一代又一代的清河人,大踏步地前进。
清河的古树成活了几百年,现在仍然郁郁葱葱,好像还处在壮年。叶子要挤上天了,树冠还在向东西南北几个方向延展。树干呢,还在膨胀粗壮着。树枝穿来压去,树叶一簇堆一簇,密不透风。感觉像是最大的保护神在清河的上空撑起了把大伞。挡住了炽热的阳光,也挡住雨雪风霜。这似乎是在意味着清河未来的繁荣兴旺,预示着清河必将走向更加美好的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