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说水
作者：宁正广
诵读：孔祥会
水，这生命之源，悄无声息地滋养着万物，成为我们须臾不离的伙伴。我对水，始终怀有深深的敬意与钟爱。它悄无声息地流淌，或自高向低，或由西向东，亦或自南向北，从不与世争锋。老子所言“上善若水”，初时我未能解其深意，而今观遍世间水态，才渐渐悟出几分门道。
水，柔软至极。你伸手欲捧，它却从指缝间悄然溜走；你挥刀欲斩，刀刃过后，它依旧合拢如初。我见过不少刚强之人，总是昂首挺胸，仿佛无所不能。然而世事变迁，他们多半碰得头破血流，甚至一蹶不振。水却不同，遇方则方，遇圆则圆，看似毫无主见，实则藏着最坚韧的底色。那些自以为刚强的人，到头来往往不如水活得从容长久。
水，谦卑至极。它总是流向低处，从不炫耀自身的高度。我曾见一条小溪在山间蜿蜒而下，遇见石头便轻轻绕道，从不与之争锋。石头傲然矗立，而水只是默默流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后来，石头被冲刷得圆滑无棱，而水依旧向前奔去。这世上的人，若能学得水的半分谦卑，或许能少去许多无谓的纷争。
水滋养万物而不居功。庄稼因它抽芽生长，草木因它枝繁叶茂，人畜因它得以存活。它从不标榜自己的功劳，只是默默奉献着一切。我认识一位老农，每日天不亮便起身到田里引水浇地，直到日头西斜才归家。他从不多言，只是年复一年地劳作。后来他离世了，村里人才纷纷念起他的好。我想，这老农大抵是得了水之德性的。
水能适配万般环境。在河里，它是奔腾的河水；在井中，它是清冽的井水；在杯中，它是澄澈的之水。它不因环境更迭而改变本质。我曾识一位读书人，家道中落从富家公子沦为街头小贩。他并未自暴自弃，反倒坦然接纳命运的安排。旁人笑他落魄，他却淡然道：“水在杯中为杯水，在河中为河水，何谈落魄？”这人的心胸倒真有几分水的气度。
水看似柔弱，实则力蕴千钧。它能滴水穿石，它能载舟覆舟，它更能重塑地形。暴雨过后，我曾见过山洪暴发，那声势着实骇人。平日温顺的小河，此刻化作咆哮的猛兽，裹挟着泥沙草木奔涌而下，所到之处摧枯拉朽。这让我想起，那些平日沉默寡言的人，一旦爆发往往比终日聒噪者更有力量。柔中之刚，才是最令人敬畏的。
水又是最公平的。它不分贵贱，一视同仁。皇帝饮的水与乞丐喝的水，本无本质之别。可惜，世人多不明白这个道理，总要分出高低贵贱。我见过一位富翁，非某处名泉之水不饮，到头来却落得破产下场，连普通井水也难得一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执着？
水永远向前流淌，从不回头。它不眷恋过往的风景，不留恋曾经的辉煌，只是一心奔向大海。人的悲哀往往在于总怀念过去，或沉湎于往日荣耀，或懊悔于昔日过错。若能像水一般心无旁骛地向前，生命或许会简单通透许多。
老子说“上善若水”，诚哉斯言。水的品性实在值得人潜心学习。然而，世人多爱争强好胜、追名逐利。能真正如水般活着的少之又少。我自知也难以企及，只能偶尔临水而立，略窥其一二深意罢了。
水依然静静流着，不因我的些许感悟而稍作停留……
【作者简介】宁正广，男，广西钦州浦北籍人，大专文化，现居住在南宁市，已退休。曾当过煤矿工人，76年在煤矿转干，任罗城矿务局桥头矿宣传科组织干事，科长。工作期间去河南郑州煤炭管理干部学院进修。后转入广西司法系统，长期从事党政领导岗位工作。本人喜欢读书，写字写作，尤为喜欢散文，论文写作，工作期间曾在《中国监狱》《广西司法》《广西监狱》发表过散文、论文多篇，也曾多次有散文、论文获奖。
【朗诵简介】孔祥会，天津市滨海新区国有企业退休人员，喜欢朗诵，愿用我的声音带给您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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