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剪梅·辛亥重九旅居朗乡登四平山
王玉德
独踱修林眺大荒。醉在他乡,梦在家乡。风疾雁阵不成行。唳著神伤,默著心伤。
松健千年恃自强。冷对穹苍,坦对沧桑。残秋笑度对雨霜。雨又何妨,霜又何妨。
作者简介:王玉德 ,笔名瘦石,网名野燐,斋名蚊矢。黑龙江巴彦人,六十年代毕业于东北林学院。曾任记者、编辑。中华诗词学会、中国楹联学会、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诗词协会常务理事、黑龙江省楹联家协会常务理事、哈尔滨市诗词楹联家协会理事。《苏城诗萃》主编。作品发表于《中华诗词》《诗刊》《中国楹联》等二十多种报刊。作品收入国家诗词学会、楹联协会编辑的《新韵三百首》《中国当代诗库》《中国诗词年鉴》《中国楹联年鉴》《当代千家诗词》《黑龙江当代楹联集》等几十种丛书。主要著作有:《楹联知识浅说》《诗词常识》,诗词集《天籁集》《落英集》《逝川集》。
"诗贵曲"与《桃花源记》
—— 读王玉德先生《一剪梅·辛亥重九旅居朗乡登四平山》有感
韩鸿云
今年重阳节,国内知名文学平台《博风雅颂》隆重推出”王玉德先生重阳诗词“一辑,共十九首。这十九首诗,读罢感到日光月影,变幻灵动;春山秋水,美不胜收。其中一个重要一点,就是玉德先生在讲座中,在论坛上,在授课时,在闲聊里,时时谈及的诗词创作的“心法”——“诗贵曲”。玉德先生一直要求在诗词创作中不要像作文那样“直”:观点明确,逻辑清晰,一眼见底,直来直去;而是要“曲”,即是要通过意象的层叠、情感的迂回、境界的转换,营造出深邃悠远的艺术空间,最后达到一个”心照大千“的审美境界。这个提法让我想起了陶渊明写的《桃花源记》里渔夫进入”桃花源“的过程。渔夫先是驾船沿着桃林曲折前进,桃花迷眼,几经迂回,终曲径通幽,这就像是诗词中说的“曲”;然后渔夫发现洞口,”仿佛若有光“,终于看见“良田美池,悉如外人”的古国遗民,这就像达到诗词最终的审美目的。
我们先看玉德先生的这首词——
一剪梅·辛亥重九旅居朗乡登四平山
独踱修林眺大荒。醉在他乡,梦在家乡。风疾雁阵不成行。唳著神伤,默著心伤。
松健千年恃自强。冷对穹苍,坦对沧桑。残秋笑度对雨霜。雨又何妨,霜又何妨。
词的上阕开篇即见曲意。“独踱修林眺大荒”,词人独自徘徊于修木长林之间,极目远眺苍茫天地。这“独”字背后,暗藏着多少未言之语?是羁旅之孤寂,抑或人生之沉思?接着,“醉在他乡,梦在家乡”形成精妙对仗,醉与梦、他乡与家乡,构成情感的双重曲折。表面是醉心他乡山水,深层却是魂牵梦萦故土,这种情感的矛盾与交织,正是“诗贵曲”的绝佳体现。再看“风疾雁阵不成行”,被疾风吹乱的雁阵,既是眼前实景,更是词人内心漂泊无依的隐喻。“唳著神伤,默著心伤”,雁鸣令人神伤,沉默更使心痛,这一显一隐的情感表达,将游子思乡的痛楚渲染得淋漓尽致。词人不说自己如何思念,而是通过雁阵这一意象婉转传达,正是“不着一字,尽得风流”的曲笔妙用。
下阕笔锋一转,由柔婉而刚健,形成情感的第二重曲折。“松健千年恃自强”,千年松树成为词人人格力量的化身。“冷对穹苍,坦对沧桑”,这两个铿锵有力的对句,将词人的精神境界陡然提升——从个人的乡愁别绪,升华到对人生的哲思观照。这种由小到大、由个人到宇宙的情感脉络,正是通过意境的转换曲折实现的。结尾“残秋笑度对雨霜”更是神来之笔。一个“笑”字,将前文所有的忧伤、怅惘一扫而空,展现出超然物外的豁达胸襟。“雨又何妨,霜又何妨”,这重复的反问,既是对自然风雨的不屑,更是对人生苦难的超越。词人没有直白地抒发豪情,而是通过“雨霜”这一意象,曲折表达出笑对磨难的乐观精神。
这首《一剪梅》之所以动人,正在于它完美诠释了“诗贵曲”的审美理想。词人将深沉的情感、高远的志向、豁达的胸襟,全部融入精心选择的意象中,让读者在品味这曲径通幽的艺术旅程中,感受到中国古典诗词无穷的技巧与魅力。不直言而意自远,不浅露而韵自深,在这婉转曲折之间,照见的是一颗穿越古今的诗情词心。
巴彦诗词楹联协会编辑部
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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