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陈年红
题记：扁马系列号外之三十六
寒衣节将近，因为大气污染防治的原因，每天加班执勤到晚上10点多才能下班。下班后再整理一会记在手机上的资料，睡觉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11月19日晚上值完勤，整理了一些资料，已经凌晨两点了，困的实在不行，躺到床上立即进入深度睡眠。
可是，还是有“人”不消停。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脑海里竟然出现了梦境。我知道，极大概率是文聿立在捣鬼。果然，一缕诡异的香味飘了进来。牠妈的，这是迷人心智的迷魂香，不过，浓度极低，不会造成伤害，就是让大脑反应慢那么一丢丢，不去愤怒的骂那个施放这个香味的尪㞎啖罢了，同时他也好给你洗脑。我蹦起来，用冷毛巾擦了把脸，破解了这个鬼把戏。然后对着黑黢黢的虚空不客气的打着招呼：“文聿立，别装神弄鬼的了，滚出来！”只见一缕绿雾飘起，越来越浓，渐渐变成实体，不是文聿立还能是哪个龟孙子？！
只见这货穿着绿色的袍子，带着绿色的帽子，绿帽子上绣着一朵绿牡丹，绿牡丹旁边有不起眼的绿色落款：“鹿韭子”。这么说吧，这货浑身透着绿，连眉毛都是绿的。
我憋着笑，目不转睛的盯着文聿立看，看的文聿立心里发毛。“兄弟啊，你别这样看我行不行？这身打扮是睡觉时我老婆给我穿好了的，穿好了她才让我上床睡觉，知夫莫若妻，她知道我后半夜要去你和三水的梦境，就这样给我打扮了，就连这帽子，都是我婆娘亲自手工制作的，不信你看，上面还有她的落款，｀鹿韭子｀是她给她自己起的别号。这不寒衣节到了，三水肯定有所行动，我来打扰您老人家，就是好奇心作祟，一个人去又怕万一三水看出来我是文聿立，我怕挨打，所以我来是要请您一起去，好给我壮个胆，温个暖。”
文聿立的坦白让我哭笑不得。我长叹一声：“老㞞，走吧！”就见文聿立就地一滚化作一个小丑，衣服没变，绿帽子也还在，四蹄着地，恭敬的来了一嗓子：“这位爷。请上来吧您那！”我无奈只好骑到小丑背上，还得替他操心，把他的绿帽子给他按的紧紧的，我怕他跑起来把那玩意掉了，回去没办法给他老婆“鹿韭子”交差。
不一会就来到哥金甲二血蚊馆。快到的时候，路上见到三三两两骑了小丑的扁马往血蚊馆赶。文聿立混入这伙小丑群里，一起进了血蚊馆。院子里已经有不少骑着小丑的扁马在那里，牠们交头接耳，不知道在鼙干啥。
又过了一阵，三水的大腿子普德苕站上了仔猪去势台，大吼一声：“肃静！不准鼙干了！听三水大屎鼙干！”
一旁的猪癫疯和灰灰菜，赶紧抬过来那个比仔猪去势台大一号的叫驴去势台，扶着三水站上去，三水装出威严的样子，环视四周一圈，开始鼙干：“我亲爱的腿子们，在这寒衣节的凌晨，你们能准时在我的梦境里集合，我感谢你们十万代祖宗，虽然牠们那时候还是猴子！按照惯例，你们每次来血蚊馆，必须给我带礼物，谁今天没有给我带礼物，全家王八蛋！寒衣节到了，你们都知道给你们祖宗送衣裳，烧纸钱，为啥不给我送礼物？！”一旁的普德苕接了一嘴：“大屎说的对，牠老人家就是咱们的再生父母，牠的血蚊馆，让我们有了扁马基地，这里是我们扁马的娘家！实在没带礼物的，结束后找个十字路口，买些纸糊的，上面写了三水大屎字样，烧给大屎也行！”
三水被普德苕气的口眼歪斜：“普德苕，放你妈的臭猪屁！一会我让大家到你家门口，给你全家烧些礼当！把你全家名字都写上！不说了，带礼当的，现在就去交给灰灰菜，没带的，解散以前补上！”
话音刚落，恶永昭骑着一个画的花里胡哨的小丑冲了出来：“驴矢哈的贼三水，凭啥让灰灰菜管收礼当的事？牠立冬那天把几十包兽用催情粉贪污了，回西岸子让山野菜们受活美了！今天我要管收礼当的事！”
灰灰菜立即表示服软：“老恶，你别激动嘛！都六十好几的人了，绝经都十年了，还那么冲动，不过再冲动都怀孕不了，最多一不小心心梗了！以后你就是三水牠婆，有油水的事都是你的，走路我都让着你这老马叉虫！”
恶永昭转怒为喜，伸手在灰灰菜交裆摸了一把：“好娃，乖孙子！以后老娘有机会让你受活一下！只要你听话！”说罢在胯下的小丑屁股上拍了一下，找了个空地，收礼去了。
不一会，恶永昭面前的烧纸、面值几万亿的冥币、纸糊的棉衣等堆成了山。三水心里暗骂：“应该给扁马王拿礼物，怎么成了拿这些玩意？”又一想，今天就是寒衣节，都怪普德苕这驴矢哈的没有在礼物这个问题上说清楚。想到这里，牠恶狠狠的瞪了普德苕一眼，心里把普德苕牠先人从原始社会骂到现在。看来啊，以后要给这些忘恩负义的龟孙子们紧紧螺丝了！
就在扁马们在恶永昭那里交寒衣节礼物的时候，普德苕行动了。牠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你们来了吗？什么？到血蚊馆门口了，不敢进来？嗯，候我发话。好，拉进来吧，对，拉进来，交给那个正在收礼物的老马叉虫就行了。啥马叉虫？就是那个五短身材，一幅麻咪模样，又老又丑的那个母呆呆，老鸹貔！”
不一会，几个二道毛开着个蹦蹦车冲进血蚊馆院子，车上拉了一大堆纸糊的女人，个个面容狐媚之气十足，衣着艳丽，上面写着历代名妓和著名淫乱者的名字。这些二道毛和普德苕打了个招呼，就开始把这些纸糊的女人从车上卸下来，堆到恶永昭面前。
普德苕开始鼙干：“不是我瞧不起你们这些蠢货，你们只知道在这个节日给三水大屎带来纸钱、棉衣等冥品，替牠孝敬牠的先人。可是你们知不知道精神层面的事情？大屎的先人也需要！大屎这么好色，连狐狸都不放过，村里的老母猪都遭过秧，那牠的先人也需要。所以啊，我把我的辖区草鱼儿村的所有商店、单位都骚扰了一遍，让他们各尽所能，用最好的材料，打造了一批历代名妓，给大屎的小先人送过去，让牠们去玩，给牠们精神上的慰籍。你们说，你们狗矢哈的，谁能有我上心，谁能比我高明？！”
就在这时，恶永昭忽然暴怒：“普德苕，矢你妈！你咋不把你妈送来烧了？！”紧跟着猪癫疯、灰灰菜、龙龙娃、阿姆和应子到怒骂起来。原来，这车纸人卸到最后，是几个奇丑无比的纸人，正面分别写着恶永昭、阿姆和应子，还有龙龙娃、猪癫疯和灰灰菜的老婆的名字，背面写着“小姐”二字。看到这个情况恶永昭牠们愤怒了，找了几根棍子，满院子追打着普德苕。
普德苕抱头鼠窜，在院子里绕着圈子。牠飞快的冲到那堆纸活跟前，脚步不停，边跑边划了根火柴扔到纸活堆里，眼看着那堆纸活燃烧起来，烈焰腾空。
趁此机会，三水给普德苕解围：“跪下！全体都有！磕头！一叩首！二叩首！三扣首！谁不磕头罚谁把牠老婆献给文聿立！”然后心里嘀咕：“文聿立还没有揪出来，谁不磕头我就把牠老婆私吞了，就说是给文聿立了！”
纸活烧完，三水站在叫驴去势台上，又开始了鼙干：“刚才啊，我们有些人要打普德苕，可惜的是你们动手晚了，牠一根火柴，已经把你们和你们的老婆送过去了，让我的先人们受活去了！普德苕不愧是宇宙第一大聪明，牠想到的你们都想不到，一群蠢货。人家这次寒衣节送的是最好的礼当，却没有花一分钱！再看看你们，啥玩意嘛！油费了灯不亮！恶永昭的灵魂必须送到阴间！这老鸹貔马叉虫留着吓人，长的这么难看，对公蛋们欲望又强，关键是老打我的主意，前几天明确表示牠要用牠的老夹夹夹我，一定要把我夹软。说实话，我怕了这只老夹夹！所以啊。我要说，普德苕干得好！”
这货接过普德苕递来的“农天山泉”，抿了一口，继续鼙干：“我让普德苕通知你们来的时候，逮个鬼骑上，可是看看你们都骑的啥？恶永昭，别以为你把你爸画成小丑我就不认识了！你们没有一个骑鬼的，小学课本上说了，那个人天快亮的时候，让鬼变成一只羊，拉到集市上卖了，小挣了一笔钱。今天北土木有集，本来我也想学古人来着，让你们骑着鬼来，我把鬼变成羊，去集上卖了，弄点零花钱，可是你们没一个按照要求来的，特别是恶永昭，给牠爸画成小丑冒充鬼！好了，不说了，没交礼物的，赶紧拿过来！”
我胯下的小丑（文聿立）让我从他背上下来，起身直立，猛地冲到三水跟前，卸下头上的帽子，扣在三水头上，鬼笑一声：“大礼送给贼三水！”迅速冲到我的身边，俯身让我骑上，一溜烟冲出血蚊馆大门，朝旷野飞奔而去。
普德苕反应贼快：“抓住他，牠给三水大屎戴了个绿帽子！”三水也反应过来：“那家伙是文聿立！追！”
我骑着文聿立在前面跑，三水带着腿子们骑着假鬼在后面追。文聿立朝着三水牠们摆了摆手：“别丢人现眼了，回去吧！”然后一个加速，回到了我们的梦境。
文聿立就地一滚，变回原形：“兄弟啊，今天这个寒衣节，精不精彩，刺不刺激？普德苕聪不聪明？恶永昭恶还是不恶？”
我瞪了文聿立一眼：“你老不死的精神大的很！你带了你老婆送的绿帽子，你又送给三水，你看你回去怎么给你老婆交差？”
文聿立嬉皮笑脸的对我说：“不要紧，我就说咱俩去三水梦里探险，牠驴日的看上这顶帽子，就强行抢走了，有你做证呢！”说罢一溜烟闪身不见了。
我从梦中醒来，文聿立的电话如影随形：“兄弟啊，今天寒衣节，你请我喝壶茶吧。咱喝红茶，暖和！”
2025年11月20日（乙巳岁寒衣节）
注释
1、关于扁马的梦境。
2、鹿韭子：文聿立在梦境里说这是他老婆的别号，现实中没见过，不知道啥意思。
3、鼙干：北蟒塬土语，说话。
4、礼当：北蟒塬土语，礼物。
5、母呆呆：北蟒塬土语，雌性牲口。
6、二道毛：北蟒塬土语，猫、狗等动物换毛的时候，旧毛未退尽，新长的毛叫二道毛，通常引申为混混、二流子。
7、尪㞎啖：音wangbadan，吃了屎的意思。
8、梦境而已，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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